原先该是一条路的路,现在,不知为何,分成了两条路。
标准的分叉口。
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极其对称。
对称得甚至有些诡异。
就像是在分叉口的中央插上了一块镜子般,左右两条路完全相同。
宽度一样,光线一样。
都是黑漆漆的,像是隧道般,无限延伸。
长长的延伸,延伸到不知名处。
她站定在路口中央,左看看,右看看。
前面先行的几个人也不知道选择走哪条路了,脚步没有留下,任何迹象都没有。
她站定了好一会儿,然后,略带迟疑地,慢慢地,选择了左边。
无他,只是凭着直觉。
不认识路,只能凭着感觉走。
她谨慎地往前走,踏上左边那条路的一刹那,身后的路口随即消失。
一分一秒都没有耽搁。
右边的路,不见了。
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只是她眼花看不清的幻象。
另一条路消失,又只剩下了一条路。
宽阔的路,她一个人走,绰绰有余。
她转身看着身后,路径消失,重新布满荆棘。
暗黑坚硬的荆棘,如同锋利的刃器。
密密麻麻的刺,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像是在死死地盯着她。
不声不响,静得可怕。
前面,往前看,路无限伸长,阴森森的,漆暗一片。
仿佛她踏进了某只庞然大物的怪兽的肚子里,恶臭浓烈,全然是腐败发酵的气味。
甚至比刚才闻到的还要浓烈。
浓烈得几乎快要叫人呼吸不下去。
她站定了一会儿,然后,裹紧自己的披风,默默地,继续往前。朝着前面不知名的路走,步伐加快,甚至开始小跑。
旁边的树木怪诞丛生,宛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厉鬼。
她目不斜视,倒是并没有被周围恐怖吓人的景象所吓倒。
只一刻不停地,往前,往前。
不断赶路。
在她的身后,那布满尖刺的荆棘,缓慢交织蠕动着。
跟上,一步,一步。
寸步不离。
暗处,那荆棘丛生的漆黑土壤里,随着它们的生长,隐隐约约土壤里暴露出了几块暗沉发黄的固体。
空气中浓烈的恶臭味,似乎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暗沉的土黄色,带着不明漆黑的渍块。
就像是被掩埋在土壤里很多年,终年不见天日的尸骨般。
冷冰冰的,就这么藏身在荆棘丛的根下,上面还面前沾染着几分死人生前的血。
发烂,发臭。
细微暴露在土壤外,又很快被土壤吞噬了下去。
无声无息地,被迫充当着这里的肥料,提供着养分。
而这一切,正在前面走着的人儿,一无所知。
像是无知的小白鼠般,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向危险的深渊。
……
……
……
与此同时。
右边。
岔路口上的另一条路。
两名王子和两名他们的随从,走在这条路上,脸上一开始的兴奋神情渐渐消失。
越往前走,他们的表情就越发变了。
变得沉重,变得小心谨慎,甚至变得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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