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听了这话,整个顿住了,自上上而下打量了温酒一眼之后,忽而闷笑出声:“哈哈哈,太好笑了。温酒,我平日里头都给你留下了些什么印象?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个傻子吧?”
八爷说着,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爷不知道你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你这也太拼了,什么人你都敢冒名顶替。那是四公子,和四哥齐名。你是疯了不成?”
温酒对上八爷那一副嫌弃的脸,当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信拉倒。”
八爷脸色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而今和温酒待的时间长了,面上温和的表情也有些维持不住,只白了温酒一眼:“想骗爷,门都没有!”
当下百无聊赖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抱怨了一句:“喂,我说,老九老十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说,见对面的温酒压根没理他,把八爷气得直摸牙:“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温酒懒洋洋地挑起眸子,淡淡的瞟了八爷一眼,露出了八颗牙齿来微笑:“不好意思。我有名字,姓温名酒,谢谢。”说完,那点笑也整个收了回来,瘫在椅子上,跟个老爷子似的,悠悠闲闲的闭目养神。
八爷气得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温酒!爷在问你话!”
温酒眼睛都没抬,就这样闭着眼睛回了一句道:“我听见了。”
八爷手臂青筋都爆了起来:“听见了你怎么不回话?”
温酒:“我也不知道啊。”
八爷:“……”
嘿,是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拳头痒痒的感觉了!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自己时时刻刻都想要掐死她的?
有那么一瞬间,八爷觉得这么多年他修炼的好脾性。全部被面前这个小四嫂给折腾崩盘了。
小孟大人这会儿见到八爷情绪俨然不大好的样子,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上前了一步,微微躬身抱拳,硬着头皮道:“温侧福晋不过是为了和八爷您开句玩笑话。说来,八爷不过是想要见四公子,在下或许可以微尽薄力。四公子这人,下官也是有所耳闻。他……和家翁尚且还有几分交情,若是八爷想要见人,且等回京下关,或许可以厚着脸皮,同家翁一起给四公子送上拜帖。届时,或许可以引见八爷和四公子见上一面。”
小孟大人近日觉着吧,和这位温侧福晋一同办差事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轻松,说来温侧福晋是一位非常好的同僚。
虽说有的时候说的话,有些太过不着边际。刚刚想必也是想要替自己解围,这才说了她便是四公子这件事。
到底不好让温侧福晋徒增烦恼才是。
说来,他一贯比较厌恶朝堂上的往来,最瞧不上的便是攀关系走后门。
起初发觉温酒时常做这样的事,他也是,有些看她不起。
不过近日发觉,温侧福晋和人脉关系运用十分得当。办起事来不知比他方便了多少。
就比方说前些时日。他想要一些特殊的材料,用来做膳食。
自己还研究要去哪里弄东西呢,她就已经叫人叫了几个太医院的朋友过来,那些人,帮她带回了东西不说,还理顺了加些旁的药材能够温补身子。顺道,还得了好几张方子。
也是那一日开始,小孟大人觉着,或许有些往来是有益处的,倒是不妨试上一试。
想了想,又道:“八爷,下官也有幸瞧过四公子,倒是不曾有机会说上一字半句,但是也瞧见了真容,当真天人之姿。听家翁说,为人也甚是温和。想必和八爷您也会相谈甚欢的。”
小孟大人到底还是恭维了这么一句,瞧着八爷似乎对温侧福晋十分不客气的样子,心说,自己还是多照看一些吧。
“若是如此当真极好。”八爷当即浅笑了声:“倒是劳烦孟大人了,一如四公子这般的人,能见之一面说来乃是幸事。劳烦小孟大人替在下送一封拜帖就是。倒是让小孟大人为难了。”
八爷一向懂得如何做能够最大限度的让别人帮自己做事的同时,得到他的好感。而今这位是皇阿玛的直臣,自然是值得他费些功夫的。
孟大人听了这么一句,也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愿为八爷送上这一封信。”
说罢,看了一眼温酒。
温酒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这头和自己死命挤眼睛的小孟大人,终是扯着嘴角笑了声:“谢谢你们啊,真开心。”
而后懒洋洋的把脑袋转到一头去,懒得瞧这两个,真服了,该怎么解释自己是自己这件事?
这头,小孟大人瞧见温酒这模样。也是忍不住微微皱眉。
温侧福晋有能力,且极其聪慧。可身上也并非是没有缺点,就说这性子实在是,太不沉稳了些。规矩也稍微差了一些。说到底还是要磨练些时候才好。
说来,起先只觉得温侧福晋这人生的一副狐媚之象。只觉圣上也是糊涂,才将这么大的事情交于一个花瓶。
而今才发觉,她为人处事待人接物,远胜寻常人。他敢笃定,就她这一份圆滑,即便是入了朝堂,想必也是能吃得开的。可惜了了,是个女子。
这边想着,忍不住又看了好几眼,确实发觉侧福晋懒洋洋的闭目养神,压根没瞧自己。
八爷瞥了一眼温酒,余光又瞥了一眼那头的孟大人,挑了挑眉头。
这女人该不会想把这孟大人也拐到四四哥麾下去吧?他们夫妻两个胃口倒是大的很,这可是皇阿玛的直臣,也不怕吃下去闹个肠穿肚烂。
四哥而今武功荒废了,难不成是换着法子的想要寻更多的人来扶持他?
“小四嫂!八哥!我们回来啦!”
正是八爷没琢磨透的时候,便是忽而瞧见九爷十爷两个人满头大汗的大步打远处转了弯到他们这边来。
九爷到近前,在温酒桌子边咕噜咕噜灌了两壶水,这才悠悠的吐了一口气:“呵,可算活过来了,渴死我了。”
“怎么样?”温酒顺道将个冰碗往他跟前推了推:“数量可查清楚了?”
九爷点了头:“嗯,反复确认过好几次了,和咱们估量的没有太大出入。”
温酒点头:“如此,我们便有数了。”
“是啊。”九爷也点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怪热闹的。”
“正说四公子的事情。”八爷微微浅笑:“老九和四公子也十分熟悉,不若也细细说给来听听?”
说吧,笑眯眯的向着身旁的温酒看了过去,挖苦之意,十分明显。
九爷是现在温酒和八爷脸上来回转了好几圈,挑了挑眉头:“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