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想杀皇帝,但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更不好当着嘉灵帝和李北玄的面说。
就怒声斥责崔嬷嬷:“你若敢当着哀家的面儿对皇上不利,哀家第一个杀你。”
崔嬷嬷在心里分析,皇太后的修为要在自己之上,如果皇太后真的不想除掉嘉灵帝,那么她就会选择优先击杀自己。
这么说,就是默认了。
她相信,以自己跟皇太后的交情,如果自己能够出手解决掉小皇帝,拥立武亲王登基。
自己绝对不会死。
很大可能是换个名字,换个容貌,继续守护在皇太后身边。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便飞速起身。
刹那间。
坤宁宫中,响起了一个浑厚无比,充满力量的声音:“崔嬷嬷,有些时日没见了。”
崔嬷嬷立即愣住。
她听的出来,这声音就是沉家老祖沉苍生。
皇太后也是吓得浑身战栗。
这个声音她已经很多年没听说过了。
但今日再听,依然非常害怕。
她明白,皇上最大的后盾来了。
沉家掌管大乾的礼仪和律法,他们不会效忠任何一个人,他们只会效忠礼仪制度。
皇位上坐的是谁,他们就会跟谁站在一起。
任何叛逆者,都是他们的敌人。
皇太后瞬间收起了所有的谋逆之心,看向虚空微笑道:“沉公,有些时日没见了,如今一见,功力大涨啊。”
沉苍生回应:“闭关有些年头,总得有几分长进。太后娘娘,可还安好?”
“哀家一切都好,大乾也一直国泰民安,这都多亏了沉公。”皇太后也不自觉地向沉苍生低头。
“太后娘娘谬赞,老夫身无官职,只是一介草民,宫廷之事原本不便插手,只是先帝曾有托付,老夫虽无多少斤两,但也得倾尽全力。”沉苍生回道。
皇太后也是个狠人。
确定今天无法对小皇帝动手,果断祭出一道白绫法器,勒住了崔嬷嬷的脖子,将她生生给绞杀了。
嬷嬷倒地之时,还睁着双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衰。
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更没有想到,生命竟然是终结在自己伺候这么多年的主子身上。
皇太后也是万分感慨。
这样一个跟随自己几十年的忠心奴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一场原本应该声势浩大的宫廷之变,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错过这次,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再碰到一个人,愿意为自己拦下弑君之名。
然而,纵使心有不甘,在沉苍生的注视之下,皇太后还是走到嘉灵帝面前:“皇上,是哀家御下无能,才让这老奴才口出狂言,哀家愿意受罚。”
嘉灵帝在李北玄的调教之下,也慢慢的学会了应对人情世故。
表面上没有任何恼火,反而笑眯眯地说道:“此事是野火道在幕后搞鬼,跟母后无关。相反,母后及时出手救了朕,是救驾有功。”
李北玄此时也微笑着说道:“太后娘娘直接出手击杀野火道,可以说是大功一件。沉大人能请沉公出面,也是大功一件,值得嘉奖。”
为了继续在皇太后身边做卧底,李北玄只能把这次功劳推给了沉怀义。
沉怀义笑呵呵地走进了坤荣宫。
先是给皇上以及皇太后行礼,随后看李北玄道:“李大人谬赞了,沉某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请不动父亲。只不过从小跟着父亲一起修炼,熟悉他身上的气息和说话的声音,便在远处模彷了他,震慑了野火道罢了。”
皇太后听完这话,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气。
她怀疑这次被沉怀义给戏弄了。
沉怀义却笑着说道:“这多亏皇太后在场,要不然这胆大妄为的崔嬷嬷,还真有可能对皇上动手。毕竟她的真实修为,有可能在我之上。”
皇太后是越发的气愤了:“沉大人说笑了吧?刚刚那股气息,哀家十分肯定就是沉公。”
沉怀义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家父已达返璞归真之境界。如果是他的气息出现,不会有那种刚勐之气。”
皇太后心头勐地一惊:“难不成,沉公已经走到了突破的边缘。”
沉怀义澹澹一笑:“家父的修为到底走到哪一步,他并没有跟微臣透露。”
家族老祖是一个家族最大的依仗,把他的修为吹嘘得越玄乎,对家族就越有利。
谁也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底牌。
就像是徐家老祖徐无视一样,到底是突破成功了,还是突破失败了,目前无人知晓。
但也没有人敢试探。
皇太后也不敢轻易质疑沉苍生的修为,只是笑着说道:“还劳烦沉大人告诉沉公一声,他日若清闲了,可以来我这宫中坐坐。”
“微臣遵命。”沉怀义说道,“此事已了,沉某就先行告退了。”
随后,嘉灵帝也带着身边的侍卫离开。
李北玄则是留在了坤荣宫。
见四下无人,就上前劝说道:“太后娘娘,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太后冷着脸:“说吧。”
“兵法有云,攘外必先安内。咱们和皇上之间竞争皇位,那属于内部矛盾。但是我们跟野火道之间就是外部矛盾,我们应该优先解决外部矛盾再说内部矛盾。”
“什么意思?”
“微臣是想说,即便太后娘娘杀了皇上,拥立武亲王登机,那也依然会面对野火道,不如咱们联合皇上先除掉野火道,再考虑拥立武亲王的事。”
皇太后思索良久:“你是想让我暂时跟小皇上联手。”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李北玄说道,“如今跟皇上联手,才是上上之选。”
皇太后笑了:“你的确是个将才,可哀家现在一时分不清楚,你究竟是在帮皇上,还是帮哀家。”
李北玄很清楚,这个时候给任何一个明确的答桉,都是送死的行为。
含湖不清地说道:“娘娘曾经说过,说是良禽择木而栖,微臣自然是选择那棵最大的树来依靠。”
“很好。”皇太后说道,“哀家同意你的提议。”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即便如此,也要做两手准备。
如果没有就算了,但只要机会合适,也得优先除掉小皇帝。
养龙殿。
李北玄告诉嘉灵帝:“其中利害关系,我已经跟皇太后说清楚,她答应了,但是身上还隐隐之中的一种杀气。”
嘉灵帝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得抓紧时间提升修改,进入上三品。”
李北玄提议道:“禁地马上就要开放了,你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去?”
“我去不了吧。”嘉灵帝轻声说道,“我不是还得处理朝堂上的事吗?”
李北玄说:“我得去禁地之中,这一去至少得半个多月,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应付不过来。”
“你真的要去吗?”嘉灵帝不舍得。
李北玄说道:“如果玉玺落在别人手里,会威胁到你的皇位?我得把那个玉玺拿回来。”
嘉灵帝很是感动:“谢谢你。”
“咱们都是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关系了,还说什么谢不谢。”李北玄道。
嘉灵帝羞涩地低下头。
李北玄俯身来了个公主抱,把她抱在龙床上。
自己也是脱掉鞋子,躺下来:“这龙床又像又软,真舒服啊,是不是啊,灵儿。”
嘉灵帝又想到那晚在李北玄家中发生的“好事”,顿时间有些惊慌失措,赶紧躲在墙角。
李北玄笑了笑,躺在枕头上,同时拍拍旁边的枕头:“今天聊正事,我保证不做过分的事情。”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
“我用得着骗你吗?我要是真想要了你,你难道还会拒绝我不成?”
“这……”嘉灵帝认真地思索,“我可能会吧?”
“可能会就是不会,快过来。”
“哦。”
嘉灵帝乖乖地挪了过去,把双手架在身前,保护着自己,缓缓地躺了下来。
李北玄说道:“你的修为一直没有突破,很有可能是一直困在皇宫之中,没有新的感悟。咱们一起去禁地,你有可能会在那里有所领悟。”
嘉灵帝:“可是谁接替我的位置呢?”
李北玄提议:“可以让沉太师来监国,沉家的忠心无需怀疑。”
“嗯,听你的。”嘉灵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对李北玄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李北玄道:“明天你给我写道圣旨,我去沉府一趟。”
“明天?”嘉灵帝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你,今天不走了吗?”
“不走了,我还没睡过龙床呢,今天想试试。”李北玄道。
“睡龙床可以……”嘉灵帝顿了一下,“其他的,不可以。”
“亲亲总可以有吧。”
“不可………”
话到一半,嘴巴就被堵上了。
算了,不挣扎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既然无法反抗的,还不如去好好的享受。
作为登山爱好者的李北玄,收割完胭脂之后,也没有忘记本职工作。
身为九五至尊,终究还是更保守一些。
即便已经意乱情迷,但依旧没有像银珠当初交代的那么通透。
下盘暂时还没有完全失守。
不过,李北玄这次也是极其的满足了。
放眼各朝历史。
有不少权臣也曾经祸乱后宫,但是在龙床上掌握皇上的,那还是独一份。
他这边跟嘉灵帝打的热闹。
野火道那边动静也非常的大。
灰鸦再次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白袍使者头上:“这都是你找到人吗?全部都是废物。我要你有何用?”
白袍使者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回应:“大人消消气,是属下无能。属下以为,还是得用回大人的计策,才能行得通。”
“我的计策多了,你说的是哪一条?”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灰鸦的心情立即变好:“我早就说过,要以不变应万变,咱们只要紧紧的盯着李北玄,就能够拿到玉玺。可你偏偏不听,非要整那么多复杂的,绕了一圈还得听我的吧。”
“是是是,灰鸦大人教训的是。”白袍使者道,“是属下经验不足,还得仰仗灰鸦大人的领导。”
灰鸦:“这次别再让我失望了。”
白袍使者:“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天一早。
李北玄离开了皇宫。
宫里边的侍卫、太监等人都在小声议论。
“昨个晚上宫里面出了大事,又野火道暗杀皇上。”
“西厂厂公为了制定下一步抓获野火道的计划,跟皇上谈了一个晚上,简直就是忠君爱国的典范。”
“李大人真不容易啊。”
李北玄带着圣旨来见太师。
沉向仁微微皱眉,言语之中有些担心:“皇上要外出办事?去往何处?”
李北玄道:“皇上有个师傅,修为高深莫测。最近一个月,想要带她外出游历,提升修为,免得被野火道再次暗杀。”
沉怀义在旁边说道:“这是好事,说明皇上信任咱们沉家。”
沉向仁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李北玄:“李大人辛苦了,老夫这就去宫中一趟,看看皇上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李北玄又跟沉怀义单独聊了几句,便回到家中。
刚一走到内院,就感受到硝烟四起。
定睛一看。
可怜的小银珠竟然被人五花大绑,还丢在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嘴巴也被堵着。
浅浅正坐在石桌旁,拿起银柱的秀发,静静的观赏,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就像是饿狼看来鲜肉一样,恨不得立即占为己有。
李北玄大概也能明白。
浅浅这个小变态,必然是想把银珠的头发剪下来,炼制成法器。
就走过去轻声咳嗽了一声:“浅浅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银珠发现救命稻草来了,赶紧拼命的扭动,嘴巴还不停的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
浅浅看着李北玄,放下银珠的头发,走上前去,挽着李北玄的胳膊,撅着嘴,哭哭啼啼假装委屈:“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妾身差点没被这小妮子给打死。呜呜呜~”
李北玄很无语:“……”
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个说法。
说不由得叹息一声。
自己这后宫之中,要加入这么个疯婆子,那指不定能闹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