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客。
岛外,岸边。
三人望岛而立,清风吹过,须发微扬,虽背影如一,却一目即辨。
“依照店主所言,缥缈客固然保住性命,但却心脉受损。”鬼千魂眼神闪烁,率先开口道,“如此伤势,若想恢复当初,只怕是千难万难。”
“只要他能生而不死,对我来说,已然是最大的安慰。”独狼生气息微微浮动,轻轻摸了摸头上的狼首道,“否则,不论我今后如何弥补,却也毫无意义。”
唰!
“此事,并不怪你!”叫花公子折扇轻甩,收于手中道,“我们四人,不论是谁有难,都会共同进退。受伤或者死亡,早已在意料之中,你又何须徒增烦恼。”
“没错!抱歉之语,今后莫要再说。”鬼千魂点点头,随即又道,“眼下,我们所考虑的,也不是这个问题。”
“独狼生!”紧接着,鬼千魂缓缓转身,直视独狼生的狼眸道,“时至今日,当年之事,还请你说明。”
闻言,叫花公子也转身而视。眼神闪烁间,满是复杂之意。
“呵!正如我先前所言。”见状,独狼生不由轻笑一声,微微一顿,又道,“一切都是无暇发起,我不过是积极助力而已。纵然无暇已然故去,但,我实无必要有所欺瞒。”
“既如此,当年那个邀约霸天吼之人,究竟是谁?”闻言,叫花公子眼神一闪,问道,“究竟是玉玲珑,还是另有其人?”
“当时,我所拜托者,的确是玉玲珑无疑。”独狼生沉默片刻,随即终于开口道,“在我求证之时,虽然她亲口承认,但我却始终怀疑,她确有难言之隐而故意承担。”
哦?
闻言,叫花公子与鬼千魂不由齐齐眉头一皱。
“尽管玉玲珑之言并不可信,但想要查明真相,却也不是全无办法。”独狼生头上狼眸微微闪烁,又道,“而最容易的一条,便是从当年出手阻拦之人入手。”
“其中,偷袭缥缈客阻其前进脚步者,乃是夜影门之主---夜隼。”紧接着,独狼生转述缥缈客之言道,“而夜隼与霸天吼的关系,可能很不简单。但我却认为,他之出现,终究逃不脱唐不笑的因由。”
“夜影门?夜隼?”闻言,叫花公子不由一怔,问道,“莫不是与羿寄生同门?”
“没错!详情听说。”独狼生点点头,随即将夜影门之事详细道出。
“如此!”诧异之下,叫花公子不无感慨道,“难怪能与羿寄生一争长短!如此实力,偷袭之下,自是能阻止缥缈客,令其不能前进分毫。”
“阻我者,乃是唐不笑大弟子马奎,我曾经数次试图询问而不得结果。”紧接着,叫花公子转头看着湖中的一道道涟漪,缓缓又道,“但如今却是不同。只要找到欧阳星驰,便很有可能从马奎口中探出消息。想来,其中必与唐不笑有关。”
“马奎此人,虽然骄狂鲁莽,但却一向对唐不笑言听计从。”独狼生点点头道,“若不是唐不笑亲自授意,马奎断然不会出手。”
“云罗殿副殿主舞霓裳,当时曾对我明言:只要我不插手此事,无暇便是暂无性命之忧。”鬼千魂眼神闪烁,气息微微起伏,瞬间陷入回忆道,“否则,若我强行插手,便是神都之主,也不能护其周全。”
“呵!作为六大顶级宗门之一,云罗殿一向远离尘嚣而超然世外。”独狼生不由轻笑一声,气息起伏道,“但却总是这个舞霓裳四处招惹是非,让整个云罗殿为之蒙尘。”
“对于此人言行,我不做任何评价。”鬼千魂无意舞霓裳的所作所为,脸色凝重道,“但她那绝对强大的战力,亲眼见证之下,却是令我很难忘记。”
“好友!莫不是你额头上的那道鞭痕,便是那舞霓裳所为?”瞬间明了之下,叫花公子忍不住问道。
“是!”鬼千魂直接点头。
“此人战力如此,若想从其入手,怕是很难!”见状,叫花公子直言道。
“没错!”鬼千魂又自点点头,看向独狼生道,“如今境况,不论是马奎还是那夜隼,其背后都指向唐不笑。而作为霸王寨一寨之主,唐不笑的战力,丝毫也不逊于舞霓裳。甚至,唐不笑应该更强。”
“那接下来,我们能够找寻的,便只有舞霓裳与唐不笑了。”独狼生摸了摸背后的骨刀,眼神闪烁间,气息一震道,“若马奎还是三缄其口,那夜影门的夜隼,想来也再无寻他的必要了。”
闻言,鬼千魂语叫花公子不由对视一眼,随即齐齐看向独狼生。
“说到马奎,此时便不得不提到一人。”随即,叫花公子眼神闪烁道,“凌霄!”
“对于此人,我并不了解。”只见独狼生微微摇头,微微一顿后,却是看向鬼千魂道,“不论是其来历,亦或者其与无暇之真正关系,我一概不知。只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无暇的最后时光,必是与此人一起度过。”
“呵!幽兰剑子!师承当年武林第一铸剑师---尊达!”却见鬼千魂轻笑一声,眼神闪烁道,“我所知者,仅限于此。”
哦?
闻言,独狼生与叫花公子不由齐齐一愣。
“呵!倒是险些忘记,好友身后,可是最神秘的神都。”沉默片刻,叫花公子不由恍然,却是轻笑一声道。
“第一铸剑师尊达?”独狼生不由眉头一皱,问道,“莫不是那个...当年与刀皇齐名,战力仅比武林魁首晓天子略逊之人?!”
“没错!”鬼千魂点点头。
“如此...”见状,独狼生不由释然道,“难怪他有如此战力!”
“能知晓如此隐秘之事,看来神都之主的身份,的确神秘非常!”叫花公子也自眼神闪烁,却是突然间问道,“好友,莫非神都之主...”
“呵!实在抱歉!”可是,见到鬼千魂微变的神色,叫花公子赶忙致歉道,“我失言了!”
“无妨!”鬼千魂面色稍缓,却也并未计较。
“言归正传!”尴尬气氛一瞬即过,独狼生摸了摸狼首,随即又道,“固然凌霄此人,身上有诸多的隐秘。但他与我们的目的,却是几乎一致。”
“如今,我们所想到的,凌霄很可能也已知晓。”紧接着,独狼生语气一沉,又自开口道,“而他此时应该就在月华城中,近水楼台下,必然要比我们更快一步。”
“你的意思?”闻言,叫花公子不由眉头一挑道,“还是要与之敌对?”
“你认为,此事该当如何?”却见独狼生转向鬼千魂,突然问道。
“呵!虽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为无暇之死找寻真相。但,作为先入为主的崖上四公子,又岂能让他人占得先机?”鬼千魂不由眼神闪烁,气息也随之起伏道,“更何况,缥缈客之仇,我们也必然要报。”
唰!
“呵!好吧!”闻言,叫花公子不由轻笑一声,随即折扇猛地一甩,轻轻一扇道,“只要好友决定,我便是绝无二话!”
“说吧!”紧接着,叫花公子又自看向湖中涟漪,很是郑重道,“霸王寨还是云罗殿?”
“暂时莫急。”独狼生轻轻抬手道,“且看能从马奎口中,得到什么讯息。”
“依我看!”却见叫花公子突然转身,眼神闪烁间,提议道,“最好便是以马奎为人质,直接逼迫唐不笑开口!”
哦?
闻言,独狼生与鬼千魂不由顿时一怔。
踏踏踏!
却在这时,突然间三人身后,传来一阵阵轻盈之中却又满是沉重之意的脚步声。脚步声响,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道悲痛而又愤恨的凄凉歌声。
歌曰:烟云飘舞水流年,四季红绿生龙涎,心神孕养出凡世,铸灵化羽锁朱颜。女子无争者,天自垂怜。
转过身,寻声看去,便见一道甚是凄美的身影缓步而来,正是烟雨楼大师姐---羽灵。
只见她脚步深沉,满脸悲痛,两道尤自未干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身上,满布血迹的破烂长裙,隐隐之间露出道道凝脂。有些散乱的秀发,期间夹杂着一块块已然凝固的血痂。凄美如是,我见犹怜,不由让三人齐齐为之一怔。
“羽灵?!”待羽灵来到近前,独狼生甚是诧异地问道,“发生何事?”
“大师兄他,在哪里?”却见羽灵面无表情,双目无神道。
“好友他尚在岛上医治。”叫花公子打量羽灵一眼,开口道,“碍于店主规矩,我等三人,只得在此等候。”
“缥缈客性命无忧,你无需担心。”独狼生狼眸闪烁,安慰一句,却又问道,“羽灵!到底发生何事?”
可羽灵却只是呆呆地看向小岛,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顾凄凄落泪,一副完全没有听到的模样。任凭独狼生如何焦急询问,她只是毫无反应。
许久之后,羽灵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身为崖上四公子,好友有难,好友有仇,你们,该当如何?”只见羽灵扫视三人一眼,间眼神闪烁间,突然问道。
哦?
闻言,三人不由脸色一变,顿知事情似乎大为不妙!
“难道...难道烟雨楼出事了?!”只见独狼生气息浮动,再次问道。
“是!”羽灵再次泪水夺眶而出,重重地点了点头,呜咽道,“我师尊他...已然陨落!”
“什么?!”闻言,三人不由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