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唐慕酒,秦聿只能自己现身,引开佣兵。
不管这些佣兵的目的是那批武器,还是他的命,只要他现身,就能让她少点压力。
这些佣人像是杀不完一样,一批接着一批。
整个港口的信号都被覆盖了,萧战想求援都难,信息完全发不出去。
血腥味在黑夜里,格外的刺鼻。
枪声不绝于耳。
最后能够活下来的,又有几人?
“小心。”
萧战的身后,连续传来两道枪声。
他转头一看。
身后躺着一个佣兵的尸体。
秦聿的左腿受了伤,刚刚是他救了自己。
“你没事吧?”
“还活着呢。”
“慕慕呢?”
“我没找到她。”
“她对你的这次计划到底知道多少?”萧战没好气道,“如果她在这里出事,萧家,势必要与你不死不休!”
秦聿挑着眉,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酒酒在萧家的地位,已然重要如厮。
“她暂时不会有事,我们应该想想,这大批的佣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们萧家坐镇北洲多年,按理说眼线遍布,连这么大的一个佣兵组织出现,你都没消息,不觉得奇怪吗?”
萧战当然觉得奇怪。
或许是总统府那边不信任萧家,自己找了人吧。
且不提这些佣兵的老板是谁,从他们杀人的枪法和阵法,不难判断他们的组织老大是谁。
“还能走吗?”
萧战看了眼秦聿的左腿。
“能。”
“先离开这里。”
“没子弹了?”
“你不也没了?”他刚刚捡起地上的枪,足以说明他弹尽粮绝。
两个男人一开始还冰冷对峙,此刻已经相互扶持,准备突围。
……
“boss,没有找到秦聿和萧战的尸体,他们可能已经逃出平津港了。”
“废物。”
“现在该怎么办?”
“撤!”
“那批货……”
男人冰冷的视线让下属打了个哆嗦。
他不敢再质疑什么,赶紧下命令撤退。
“尸体全都带走。”
不能留给秦聿和萧战。
“是。”
待人撤得差不多了,男人步履从容的从小径走下,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脚步。
“真正的黄雀,竟然是你。”男人开口,嗓音冰冷彻骨。
唐慕酒戴着面具。
一眼便看出男人也戴着人皮面具。
他不想暴露真容,做了最周全的准备,即便是被人拦截,也不会让人认出来。
很谨慎。
唐慕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耸耸肩道:“没法子,谁让你隐藏得这么深呢。请问,你和秦聿、萧战,有什么仇,非要在这里要他们的命?”
“他们都该死。”
“那你呢?”
“想要我的命,你还不够格。”
唐慕酒笑了笑。
“阁下说笑了,我哪儿敢要阁下的命,不过既然拦在了这里,我总要施展一下自己的手段才好。”
男人眼底掠过一道疑惑。
她什么也没带。
要如何施展?
“我猜,我在金华港口做的,你也看见了。我知道你跟着我来到这里,也知道这些佣兵都是你让直升机运过来的,我还知道你在北洲的权力不小。你是总统府的人?不是,你只是总统府的合作对象。”
男人缓缓握紧了拳头。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甚至,比秦聿更难对付。
“我还可以猜,你等着秦聿和萧战两败俱伤,然后杀了他们俩,到时候萧家即便要复仇,也只能找秦家,雄鹰之盟……你最大的目标,是它,你是想消灭它,还是想掌控它?”
“你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阁下准备杀人灭口吗?”
男人的手,贴在了腰间。
唐慕酒知道这人肯定有杀手锏,但她还想知道更多。
“别着急呀,就算要我死,也可以和我谈谈,毕竟我很了解萧家,也很了解秦聿。”
“你想拖延时间吗?”
“秦聿和我表哥萧战都已经离开了,港口几乎没有一个活口,那批货也被你的人给抢了,现在,只有我们俩。还是阁下有些怕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呢。”
男人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许微笑。
很僵硬,但至少表达了他此刻的情绪。
“我不怕你,我只想、杀你。”
“我把北洲发生的事情串连了一下,有两点不是很明白,阁下可以为我解惑吗?这样的话,我死也瞑目了。”
他没有说话。
唐慕酒继续道:“欧皇和阁下是熟人吗?”
“怎么说?”他的声音,很镇定,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
唐慕酒有些摸不准。
“欧皇在元楼被人暗杀,之后被迫离开北洲。这一点很奇怪,他原本是要帮秦聿运送这批货物的,可就在这关键时候,他离开了。”
欧皇不会轻易背诺,除非……
“还有呢?”
“总统府给了阁下什么好处,让阁下这么上心?”
“两点,我都无法为你解惑。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等一下!”唐慕酒双手举起,作投降状,“我还有遗言!”
“说。”
“你在美洲佣兵王国里的代号是什么?”
“女人,你真的很该死。”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腰间的武器,是一把枪。
可射出的不是子弹。
是毒液。
子弹或许可以判断其运行轨迹,但这毒液是呈喷发状,唐慕酒必死无疑。
唐慕酒万万没想到,男人还有这样的武器。
砰的一下,一道黑色的巨伞把唐慕酒包裹起来。
毒液喷射在黑伞上,周围的植物都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唯独唐慕酒没动静。
男人正要靠近。
一股冷冽杀气迸发在四周。
周围还有人埋伏?!
一时间,男人拿捏不准。
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下次定取你命。”
他犹豫片刻。
顺着直升机落下的绳索,攀爬而上。
新月独自埋伏在这里,没有和这神秘男人动手,她的目的,只是保护唐慕酒。
如果她动手,未必是这男人的对手,何况对方还有救援。
她戴着特殊的手套,谨慎地清理了毒液,把唐慕酒安全救出来。
唐慕酒有点头晕。
“扶扶我。”
“要不是知道你不怕死的德性,我才不肯跟你来冒险。”
“至少我知道了这人的一些信息啊。”
“他可什么都没承认。”
“谁说的?”
“哦?”
“姐们今晚帮了我大忙,我一定好好报答!”
新月淡定道:“拿钱办事,不用报答。”
“额,那能否背我下去?”
“不能。”
“喂,你准备把我扔这儿吗?”
“有人会背你的。”
唐慕酒手脚都酸软得厉害,又折腾了大半夜的,头晕,没力气,还想吐。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自己走了,干脆就在原地等着,反正新月不会放她鸽子的。
她说有人,就肯定有人。
别是秦聿吧,唐慕酒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的星辰,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