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还举办了封后大典。
上官瑜自此正式入驻坤宁宫,成了后宫之主。
上一世,父亲期望而不得的事,这一生竟成真了,她成了皇后,成了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登基大典、封后大典后,萧衍携上官瑜一道去看望已贵为皇太后的柔妃,她的寝宫也由原来的怡景宫搬到了更加宽敞的永宁宫。
而原慈宁宫,依旧由蒋太后(如今的太皇太后)居住,两人自然也要去拜访看望。
将这一整套流程走完,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
萧衍没有回养心殿,而是随着上官瑜回了坤宁宫。
“累着了吧?”看着神色倦怠的上官瑜,萧衍忍不住心疼道。
上官瑜微扬了扬唇,摇了摇头:“还好。”
她抬眸看向一袭龙袍加身的萧衍,直到此刻,她终于能好好看看他。
不知是不是这一身衣服加持,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见了一贯的随性慵懒,越发的清贵、越发的耀眼,更多了一份上位者才有的孤傲桀骜之气,一时,她竟觉得有些恍惚、陌生。
萧衍见她看着自己怔忡,笑道:“怎么了?”
上官瑜回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不习惯。”
萧衍将她揽进怀里,凑近她耳边,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含笑揶揄:“那……要不今日我们继续回重华宫歇着?”
上官瑜笑瞪了他一眼:“您不怕礼部和御史台那帮老迂腐们隔日来您跟前念叨,臣妾还不想为后第一日就被
人参上朝堂。”
萧衍一脸正色:“他们敢!谁敢说朕的皇后一句坏话,朕拔了他舌头。”
“皇上想当纣王,可别将臣妾祸害成了妲己,臣妾可受不得那冤屈。”
萧衍好笑又好气,刮了下她鼻子:“小没良心。”
上官瑜皱皱鼻子,调整了姿势更深得埋进了他怀里,手跟着搂得更紧。
萧衍唇角勾起,眼底那抹凌冽之色渐渐被柔情取代。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
萧衍见怀里的人半响没有动静,不由有些担心,轻轻唤了一声:“瑜儿?”
“……”
没有反应。
萧衍忙稍稍推开了些查看情况。
上官瑜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明显已经睡着了。
萧衍一愣,不经莞尔。
“还说不累......”
他弯身,拦腰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
***
大新七年,萧衍普登基,一切皆在适应,又在适应中不断改变,摸索着属于自己的为君之道。
短短数月,他命内阁颁布了新的律法,减免苛捐杂税,减少徭役,开放沿海贸易。
廖曾那边也传来好消息,治理黄河洪涝初具成效。
这一年,上苍似乎也在恭贺萧衍登基,长江流域粮食增产丰收,难民流民相应减少。
百姓不无歌颂这位新皇的好。
大新王朝有了一派新的气象。
小年过后,礼部拟奏,经内阁审议,后由萧衍批准,改国号玄元。
一切似乎都很圆满。
只有萧衍的后宫,自登基之日起,便只有皇后
一人。
而且这一年来,皇上即便日日留宿坤宁宫,皇后的肚子却始终再无动静。
前朝朝臣里一些有心人哪坐得住,若能将自家姑娘送入后宫,占得一席之地,万一运气好,率先怀上龙子......
储君之位自古立嫡立长。
届时当真落在自家身上,整个家族岂不都将跟着与有荣焉、飞黄腾达?
可惜如今帝后关系亲厚,只怕皇上暂时并无选妃之意。
所以谁也没敢当那出头鸟提及。
只到一日早朝,严家率先跳了出来。
一众有心的大臣见机自然开始帮严家说话,只要有了一,自然就会有二。
严家是皇上外祖,纳严家女为妃也无可厚非。
“舅舅操心朝堂要事已经够忙了,怎么,如今连朕的内宅事也要指点一二?”
萧衍语气淡淡,神色都没有变化,周身气压却是瞬间沉了下来。
“臣不敢。”严温郡立马跪了下来。
他是严家二子,自萧衍登基,便留在了都城。
萧衍刚登基时,其实临海倭寇借着朝政不稳大举入侵作乱,幸有严家和楚修染大军严守,灭了倭寇的野心。
为了稳固军心,他自要大赏两方将领士兵。
严家乘机提出让严家几个成年子弟入朝为官,萧衍犹豫再三,又在柔妃眼泪攻势下,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纳不纳妃,朕自有考量,此事不必再提。”
“可是皇上,纳妃是后宫之事,皇嗣却是朝堂要事。臣不管身为您舅舅,还是
身为您的朝臣,为了江山社稷,即便惹您不快,臣不得不提啊。”
萧衍眸底微冷,讥诮道:“朕继位不过一年,舅舅这般着急皇嗣之事,所谓何意?”
严温郡闻言,心口一窒,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朝堂大臣默默看着,心思各异,不过这会谁也没傻的开口帮着说话,这,一个不慎,可是杀头大罪。
严温郡快速思索着对策,再次开口时语气已有些不稳:“臣......臣只是担心皇后娘娘身子......之前听说她遭遇歹人谋害,失了头胎,自此便伤了身子......如今这大半年过去,还不见半点动静......臣怕传言是真,才会忧虑皇嗣......皇天可鉴,臣绝无他意。”
他一说完,大臣间开始低低细语起来。
纳不纳妃倒是小事,但若皇后不能生育,这可事关朝堂根本。
“皇上,严大人所言可属实?”
“皇上,皇后是否真的再难怀孕?”
“皇上,若当真如此,还请您为江山社稷着想......”
“......”
严温郡暗暗舒了口气,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皇后的身子状况,皇上一直下令瞒着,所以朝中众臣很多并不了解,有些甚至不知道当初她蒙难落胎之事。
“东北鞑子屡屡挑衅,严大人不关心;西南遭遇极冷天气,百姓如何安全过冬,严大人不关注;倒是一直盯着皇上的闺房之事......
本官倒是不知道严大人何时调职了宫中敬事房做事。”一直静默旁观的蔺荀凉凉开口,言语中讽刺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