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
数十蒙面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行,直冲西郊这片别业而来。
峪屿别业,此刻大门敞开,有马车陆续驶出......
其中打头的一辆,最为豪华,后面跟着一辆稍显简朴的马车,还有数十位骑着骏马的黑衣暗卫护在周围,往都城方向快速驶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突然出现一辆马车,那马车与前面两辆相比算得上简陋,颇为不起眼,出了大门后,却是往相反方向离开,它的身后也跟了几个护院打扮的黑衣男人。
蹲守在半山腰多时的一批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蒙面人目睹俯视了一切。
“大人,要行动吗?”
一个身材魁梧,三角眼,目露凶狠的男人摆手:“再等等。”
“是。”
旁侧一个年轻的男人忍不住自告奋勇:“大人,他们兵分了两路,属下可以带人去追击一队,保证完成任务。”
三角眼男人瞥了他一眼,那弑杀凶狠的眼神吓得小年轻立刻垂头噤声。
雨势越来越大,视线受了限制,十米开外已只看得一片白茫茫雨幕。
两队马车越行越远。
三角眼男人道:“去将那群黑衣人引向都城方向那队人马。”
小年轻得了命令,立马应道:“是。”
三角眼男人:“做得干净利落些,若是被人发现,提头来见。”
小年轻身形一正:“是。”
他躬身退下,然后快速翻身上马,朝山脚奔去。
“大人,你觉得她们不在那
辆打头马车上?”
以自家大人的性子,谨慎惯了,绝对要亲自动手了解对方,他才会放心。
三角眼男人淡淡“嗯”了一声,然后道:“吩咐下去,做好准备,待那边动手,我们也开始。”
“是。”
三角眼男人:“留一队人,进别业,以防万一。”
“是。大人......若是那位没死,要不要动手......”属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过一个废人,不用多此一举。”三角眼男人微微眯了眯眼,“伤成那样必死无疑,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大人英明。”
雨水倾盆而下,大得连声音都开始掩盖。
......
上官瑜坐在马车上,手轻轻抚着肚子,安抚着肚里的宝宝。
雨势太大,车夫完全看不清前路,已经只能凭着经验在赶路,所以时不时会颠簸一下。
“皇妃,您还好吗?”忆香坐在一侧,担忧看着她。
上官瑜压着恶心,摆了摆手:“无妨。”
这样的天气不宜赶路,但另一方面却又是最好的掩藏。
好在上官别业离峪屿别业不远,只要坚持一下,很快便能到。
她让阿魅兵分两路,一来是不确定萧栋所说的那帮人是何方鬼神,有多少人数,实力如何;二来她不知道他们是否知晓萧栋冒死过来通风报信,会改变策略。
她选择上官别业,抱了一丝侥幸,那帮人不一定能想到她会去那里,兴许能安稳度过一劫,而且阿魅已
经派人去通知萧衍。
但若是真的如萧栋所言,那帮人就是冲着自己而来,甚至很快就到,她去上官别业,一是可以利用王府的护院和上官别业自己培养的一批护院,再加上阿魅等数十精英暗卫,不一定抵御不了那帮杀手;二是,她对于上官别业比峪屿别业更为熟悉,可以更好的排兵布阵,而且若真的发生了不可控之事,她还能利用那边的密道逃生。
突然,马一声嘶鸣,似乎受了惊,拖着马车疯狂往前奔。
车夫死命拉都拉不住。
马车开始东倒西歪......
上官瑜一时不察,头直接撞在了轿壁上,却来不及去抚红肿的头,一个颠簸,又差点撞到她肚子。
忆香极力稳住身形,手脚并用的爬向上官瑜。
“皇妃——”
好在下一个颠簸来临的时候,她一把护住了她。
上官瑜头晕目眩。
“皇妃......您额头.......”
“没事~”
好不容易,马车似乎缓了一些。
忆香本想开口责骂车夫怎么驾的车,突然一凝,屏息侧耳听了一会,脸色霎时极为难看。
上官瑜看她模样,哪还有不明白的。
——还真的来了?!
上官瑜深吸口气,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跟着鼻息凝听......可惜雨势实在太大,以常人的听力只能听到雨滴打在轿顶“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怎么样?”
忆香不敢隐瞒:“不远处好像有厮杀声。”临了忍不住
有些懊恼的骂了声,“那帮人怎么没去追击都城的马车,跑来了这里。”
上官瑜脸色也有些沉:“该来的躲不掉。这里离上官别业还有多远?”
忆香一手抓紧窗沿,一手护着上官瑜,闻言,努力探头去窗帘外看了一眼,雨水瞬间染湿了她眼睑、脸颊,她刚想缩回,却瞥见车后不远有道黑影冲破雨幕,急速追来,看那魁梧健硕的身影,绝对不是暗卫。
忆香心道一声不好,忙大声朝车夫喊道:“快!让马再快点,有追兵!”
车夫一凛,拼命开始混动手上的皮鞭。
马车再次剧烈颠簸了起来。
上官瑜靠着忆香,努力稳住身形,语气凝重:“怎样,还有多远?”
忆香道:“雨势太大,根本看不清周围环境,而且后有追兵,奴婢担心这样下去,车夫很容易慌不择路。”
上官瑜道:“可有看到阿魅和暗卫?”
忆香眉头紧皱,顾不得擦拭不断滴落的雨水:“看不到,应是被拖住了。”
上官瑜清眸闭了闭。
后有追兵,前路渺茫,难道今日要交待在这?
“啊!”
突然一声惨叫,噗通一声,似乎有人摔了下去,然后马仿若失控一般,发了狂得奔走,几乎将后头轿车甩出去。
饶是忆香拼命揽护着,上官瑜的肚子还是被碰撞了一下。
她脸色瞬间一白,顾不得疼痛,手去抚触肚子,孩子应是感觉到了不舒服,拼命踹了几脚,然后又安静了下来。
上官
瑜稍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