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男人的声音低润,带了些许凉意,“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也承诺绝不会牵连你们,所以还请姑娘告知我挚友的下落。”
上官瑜两手一摊,坚称:“我真不知道。”
男人并未想象中开始暴怒,眼角微挑,露出了些许与生俱来的锋芒,唇角依旧勾着淡淡笑意,道:“在下愿与姑娘做个交易,姑娘如何才肯交出我那挚友?”
上官瑜敛眸,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半响,她悠悠长叹了口气:“交易……好像没有命重要哎……”
男人挑眉:“姑娘何意?”
上官瑜:“公子,我虽然年纪小,又少不经事,但也知道,空口白牙的承诺是最无用的,最重要便是要留个护身符在身边。”
男人:“所以?姑娘是不肯放人了?”
上官瑜:“人不在我这里,如何放?”
男人:“你刚刚说要留着做护身符。”
上官瑜“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打个比喻。”
男人:“…….”
男人温和无奈道:“姑娘究竟想怎样?”
俩丫鬟互相看了眼,差点给这男人拍手鼓掌,这样都没被自家小姐气疯,这定力,比起刚刚刑部那群人,真是好了不止几百倍啊。
上官瑜敛去戏谑,反问道:“公子,您说让一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最一劳永逸的方法是什么?”
男人沉默看着她,唇间似有若无的笑意渐渐散去。
上官瑜似乎也并未想要等到他的回答,自己接着道:“知道秘密的人死了。”顺带附送解释,“死人就能永远保守秘密,活着的人也再也不用担心秘密泄露。”
男人眸光深远,静静听着,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带了丝轻挑:“姑娘错了,其实还有一种更好的方法。”
上官瑜:“哦?”
男人笑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了姑娘的名声,我想左相应该会很乐意将你许配于我。坐在同一条船上,像姑娘如此聪慧之人,为了上官家,为了夫君,一定、绝对会保守秘密。”
“放肆!你个登徒子…….你,你休要玷污我家小姐名声。”盼夏一听,立马急红了眼,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手指男人开骂了起来。
“就是,什么孤男寡女,奴婢们难道不是人?门外还有我们护卫在,你休要信口胡说。”映秋跟着急道。
常德听闻动静,探进头,见没异样,又缩了回去。
俩丫鬟边说边往上官瑜跟前站,挡住男人看向上官瑜的视线。
上官瑜一脸无奈又无语的仰眸看着这俩急切跳出来护主的丫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那男人若是有八成猜测她是上官时庸的女儿,此刻,这俩小丫头这么一闹,已是十足十证实了她的身份。
男人眼角微挑,淡笑看着主仆三人的模样,自觉主动权重新回到他手里,低润温雅的声音道:“姑娘,觉得意下如何?”
上官瑜忍住扶额的冲动,将俩小丫头往两边拨了拨,重新看向他,一副很痛心的长叹了口气:“我救了公子,公子却要毁我名节,果真啊,好人难当……农夫遇到蛇,就应该直接抓来炖了,喝蛇汤。”
男人:“…….”
盼夏附近上官瑜身边耳语,征询意见:“小姐,奴婢这就去将常德唤进来,将他直接咔嚓了?”
上官瑜心里觉得盼夏这提议非常不错,但理智还在,谋杀皇室,诛九族啊。
男人自幼习武,耳聪目明,丫鬟说的话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眸色不由暗了几分。
上官瑜朝盼夏使了眼色,让她安静待在一边,这才重新抬眸看向男人,语气没了刚刚的戏耍兴致,道:“公子既然选择隐藏身份,不愿刑部之人发现,又隐忍布局至今,若真娶了我,怕要功亏一篑啊……”
眼下正是上官家如日中天之时,不管是皇室还是朝廷,既忌惮上官家势力,又想招揽为己所用。
有野心的皇子想要得到上官家倾力扶持,最好的办法便是结亲,这其中尤以迎娶左相上官时庸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上官瑜为最佳。
但有利也有弊,一旦哪位皇子真与上官家结亲,立刻便会成为各派提防针对的对象。
所以真正敢光明正大借上官家之势的皇子,要么是草包,看不透时局;要么就是已经权衡利弊,有了足够的准备,不惧成为众矢之的的靶子。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太子。
太子本就已在明面上,早就是所有争斗的焦点,与上官家结亲,得到上官家助意,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恐怕便是上辈子,为何她如此顺利成了太子妃的原因。
因为父亲期许,因为上官家希望,因为皇后要替太子找到最强大的助意,两家一拍即合。
却在当时,谁也没有注意,皇上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