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句再家常不过的问候,对袁疾来说却像根刺,微微失落:“我自幼没有父母,后来被苏将军所救,便跟着南征北战,认识的也都是军营里的人,哪有什么亲朋好友。”
自觉说错话,苏昱菀忙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伤心事。”她只是想找个借口让他离开军营一阵,却不想戳到他的伤痛。
“都过去那么久,我早就习惯。”袁疾释然一笑,“不过说起来我还有个小两岁的妹妹。”看到苏昱菀关切的眼神,苦笑道,“不过年幼的时候走散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苏昱菀忙问:“你如今也算功成名就,就没想过回去找找?”
“找过,去年行军的时候经过走失的地方,可惜打听了很久也没消息,当时兵荒马乱,很可能人已经不在了。”袁疾苦笑,“若是她还活着,应该跟你差不多大。”
“是,算起来比我大一岁,若是还活着可能已经嫁人生子。”苏昱菀也替他难过,“你妹妹有什么特征没有,以后去哪里都能留意着,这世上什么事都说不定。”她都能死而复生回到从前,难保别人不会走运遇到好人相救。
袁疾想了想:“还真没什么特征,她就是从小唱歌很好听,每每想起她我脑海里都是她一身花裙子,唱着故乡童谣的样子。”说着他也哼唱了两句,唱了两句自己就打住了,“我唱的不好听。”
“看起来你也想着你妹妹,何不不趁现在军营无事,回去故乡周边再找找。”苏昱菀再次怂恿道。
听她接连两次怂恿自己回故乡,袁疾心底划过疑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还是你想支开我,离开京都?”
他很聪明,苏昱菀不否认:“最近京中可能会有些变故,我不希望牵扯到你。”
她这么一说袁疾就想到了什么:“跟你父亲有关?”他跟苏昱菀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苏子陆,至于什么变故他就想不通了。
苏昱菀头被马车晃的左右摇摆,却不是否认。
马车停在树林深处的小溪边,春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苏昱菀示意袁疾别下来:“这里风凉,你在马车里说话就行。”
袁疾却执意要下来:“我哪有这么娇气,难得出来走走,这个季节正适合踏青。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让人心旷神怡,站一站都觉得身心舒畅。”
周围是一片密林树荫,前面是小河流水,清幽静谧,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苏昱菀刚想张口,被袁疾打断:“可惜没有鱼钩,否则就可以钓鱼了。”
“没有鱼钩也可以。”苏昱菀折下一根拇指粗的树枝,一端削尖,走到河边瞅准了水底的鱼影,用力刺过去正中一只鲤鱼。
袁疾配合的鼓掌欢呼:“好手法。”眉眼明亮。
取下鱼,苏昱菀忽然被悲伤淹没,被她刺穿的鱼腹中是一肚子的鱼籽,一瞬间她窒息般难过,好像这条鱼就是她。
“怎么了?”袁疾察觉她不对劲,忙过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