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业轻笑一声,衣袍无风自动,他的头发也由月辉般的银色逐渐加深。
“我要让你偿命。”祁业抬头,眼中闪过一道暗芒,眸底枯寂无比,“你也尝尝散灵的滋味吧。”
“哼!就凭你区区一个筑基?”刘启嗣冷笑一声,满脸不屑。
“对,以筑基修为杀你,足够了。”祁业站起身,他抬手,恐怖的灵力在他掌心凝聚,黑雾缭绕。
他原本漆黑的瞳孔隐隐透着红,光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来自灵魂的震颤。
刘启嗣察觉到危险,遵循本能,极速远离他。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刚有所动作,就顿在原地,就像是一只被树脂包裹的虫子,连动根手指都办不到。
祁业捡起希音留下的灵剑,一步步朝着刘启嗣走去。
刘启嗣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恐惧,还有满满的不可置信。
一个筑基期的蝼蚁,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祁业在刘启嗣面前停下,举起手中的剑抵在了他的胸口处,“记住了,你刚才杀的那个人叫依云秀,是我的师姐。”
“我叫祁业,是要杀你的人。”
祁业的面色始终平静,此刻的他就算形容狼狈,也让人感觉他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衹。
“你敢!我是驭兽宗的少宗主,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天涯海角都逃不掉我驭兽宗的追杀!”
祁业没有再言语,灵剑贯穿他的胸口,“杀了你,就算要跟整个驭兽宗为敌,我也不惧。”
“竖子敢尔!”苍老的声音带着盛怒。
赶来的老者一拳轰向祁业,化神期修士的力量,让玉簪出现裂纹,祁业也倒飞而出。
不过现在老者一心都在刘启嗣身上,根本无暇顾及祁业的死活。
将主战场的局势稳住后,毕禾才来查看这边的情况,她站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祁业身边,随意扫了他一眼。
只一眼她就愣在原地,甚至揉了揉眼,小丑八怪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成了绝世美人。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刚要蹲下身仔细查看一番,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她抬头就看向一身白衣的希音。
毕禾站起身,掩唇笑道,“希音,你的速度可真够快呀,看来你很在乎这个徒弟呢。”
说着,毕禾垂眸,发现方才好像死不瞑目的祁业转了转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希音。
不过一会儿时间,先前那让她都惊艳的脸又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样子。
看着他因为打斗而露出来的碧蓝色珠子,毕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一日,将稀世珍宝当成了鱼目。
希音对上了祁业的视线,看到自己徒弟这副惨样,她还是那副清冷的姿态。
抬脚间,她已然出现在了祁业身旁,语气就像是在问他今天吃些什么那样随意,“怎么伤成了这样?”
希音抬起手,给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
祁业伤得太重,必须要将他带回玄天宗才行。
希音的手指动了动,祁业站起身,她抓住他快要碎成豆腐渣的身体时,他才终于开口,“师尊,师姐死了,她是为了保护我……”
希音没说话,一个元婴期当然伤不到她,那样的障眼法其实修为再高一点的人就能看穿了,幸好她动作快。
一切都在按照她设想的方向发展,得到后又快速失去,留给小反派的只有意难平。
刚才有一瞬间,系统提示小反派的黑化值达到了九十,她第一次听到具体数值。
不过就在她刚才出现的时候,小反派的黑化值又降下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多少。
“报仇了吗?”希音好像没看到毕禾,就要离开这里。
“报了……”祁业低头。
“希音!你没看到我吗?!”毕禾怒了,直接挡住她的去路。
希音扫了她一眼,“我现在要带徒弟回去医治,你若是执意阻拦,我不建议帮他们一把。”
毕禾面色一僵,轻哼一声双手抱胸的侧过身子,她看着祁业意味深长的道,“小丑八怪,下次见~”
祁业没有给她一点目光,他望着希音,就像是仰望着什么神圣的信仰般,“师尊,我杀的是驭兽宗的少宗主。”
希音步子一顿,看向着急为刘启嗣聚拢魂魄的老者,“你能杀他,是你的本事。”
本以为会迎来一顿斥责的祁业,疲惫的双眼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他们御风而行,脚下是水墨画般的妖兽森林,他看到她红唇轻启,“刘启嗣没死,你可以选择继续报仇。”
“他杀了我玄天宗的人,以后你要是能再杀他一次,就算驭兽宗的人找上门,也有我为你撑腰。”
剧烈的风并没有吹散她清浅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的传入祁业耳中甚至心里。
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只是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她说的话,还有她说那话时的模样。
他像一只心甘情愿落入她温柔陷阱中的猎物。
哪怕她突然变脸要杀他,他心里怕是都不会有一丝怨恨。
希音的速度很快,到了皓月峰她就直接将祁业扔进了平常疗伤的药池之中。
看着乳白色的池水有变红的趋势,希音皱着眉震碎了他身上的衣物,表情终于好了点。
做完这些,希音又开始翻箱倒柜,抱着一堆药材来到药池边,有的直接扔进去,有的她还要先炼化成可以被吸收的水滴然后再放进去。
做完这些后,她也有些神思疲惫,看了看昏迷中祁业,她也下了药池。
刘启嗣那一剑是实实在在捅在她胸口的,疼是真的疼,伤也是真的伤,不过不严重,养两天就好了。
希音撑着额角,她可真是敬业,为了既定的计划,可以这么豁得出去。
所以她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
这样想着,希音就睡了过去,只是她没想到祁业会清醒的那么快,也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久。
祁业悠悠转醒的时候,下意识想要寻找希音,刚抬眼就看到了在池边的人。
祁业看呆了去,她原本飘逸无尘的白色裙摆与药池融为一体,整个人都显得柔顺了许多,那种清冷疏离之感也淡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