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宝塔第九层,一个奢华,相对阮珍瑜房间又透着大气清雅的房间。
正坐上的女人,体态丰腴,气质雍容,正笑容蔼然地拉着一少女的手,这名少女正是魏琰。
此妇人是伍玉山的正妻,是伍亘霖的母亲关雅琴,同时也是魏琰的姨母。
十五层宝塔中,十层往上,一般情况下不会开启,十层是宫主居所,九层是正妻关雅琴和独子伍亘霖的。
往下依次是:第八层二夫人居所,第七层三夫人,第六层,四夫人。
关雅琴拉着魏琰柔声道:“小琰,姨母知道你用功,也争气,但别光顾着修炼,找你表哥说说话,两个人的感情是需要培养的。”
伍亘霖陪站在关雅琴面前。
“姨母……”魏琰清冷的面色红了红,望了眼伍亘霖。
可是却发现,伍亘霖一会儿往门外瞅瞅,一会掏出怀兜里的玉简看看,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关雅琴也发现了自己儿子的德性,责怪一声,“霖儿,平日在学院你们各忙各的就算了,可今日小琰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倒是陪她说说话呀!
要不,你陪小琰出去走走吧。”
可伍亘霖瞧了眼桌上的时间沙漏,拱手道:“娘,我的好朋友今日也来参加宴会,儿子先告退。”
说完,就快速退出了房间。
“哎?这孩子……”关雅琴气得不知说什么。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伍亘霖转身的刹那,一块玉简从他怀兜里悄然滑出,无声无息地落到金丝绒地毯上。
只有魏琰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其拾起。
随后,魏琰与关雅琴告罪一声,出了房间。
半刻钟后,魏琰出现在了三层大殿。
一二三层,是宴请之地。
而‘恰巧’,阮心慈也在这一层。
正在此时,魏琰匆匆走过,阮心慈刚要喊住她,却在此时,一物从她身上掉落。
阮心慈瞅了瞅周围,见四下无人,赶紧捡起。
一看,竟是一块玉简,边缘的装饰竹签上,还写着‘江小鱼’三个字。
阮心慈温婉的面容上,浮现阴冷的笑意。
没人注意到,走出三层大殿的魏琰,清冷如霜的面色上,也浮现同样的笑容。
……
第十层,一张金碧辉煌的宝座上,端坐着一名身着棕色衣袍,相貌无奇,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派人去接江公子了没有?”中年男子对正方垂首的人道,声音如鼓钟般浑沉。
“回殿主,一早就派小唐去殿外迎接了。”下首一名花白须发的老者躬身道。
他是伍玉山的管家,叫老严,下人们称之为严管家。
伍玉山问管家派没派人去接主角,并解释伍家与夏家二长老的关系。
“好!”伍玉山猛地起身,“老严,你吩咐下去,接到人后,直接请到十五层。”
“是!”严管家表面平静,心中却是震惊无比。
宝塔十层往上不轻易对外开启,尤其是十五层,更是最高礼遇的象征。
那是接待贵宾的地方,而且一般的贵宾都不行。
他的印象中,只有国主游历经过月行宫时,才开启过一次。
如今,竟是为了一名月华学院的学生,开启了。
伍玉山不管老严的惊异,说完就笑容满面地踏上了通往十五层的传送阵。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帮夏二长老医好病,对他伍家意味着什么。
一年前,夏家人突然找到他,命其找一个清幽之地,并搜罗神医,给夏家一位大人物治病。
夏家可是与宫家齐名的大家族,能搭上这条关系,看似是好事。
可殊不知,这却是一把双刃剑。
医好了,皆大欢喜,伍家地位跟着攀升。
医不好,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因而,这一年来,他是吃不好,睡不香。
就在这时,儿子伍亘霖告诉他,说自己找到了一位神医。
开始还没抱多大希望,一年来找到的医师,哪个不是自称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
可是结果呢?
但没多久,江小鱼竟然真的医好了夏家长老。
这哪里是医病?明明就是在救他们伍家一家的性命。
十五层礼遇,江小鱼理应当此殊荣!
……
姜清鱼与丰池等参加联考的学生拾阶而上。
当然,魏琰不在其列。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药武两学院有法力的学生、长老、院长,都在被邀请之列。
不过为了彰显他们的地位,一般情况下会比学生晚到片刻。
姜清鱼是自己来的,月行宫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就连学院的长老都不能带助手。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若是往常,不管允不允许,凌天洛都会跟着,让进就进,不让进就打进去。
可是今天早上,与他分别时,某人却好说话得很,立时就同意了。
七人迈入恢弘古朴的宝塔大门,姜清鱼就被一名满脸褶皱堆笑的老嬷嬷喊住。
“请问是江公子吗?”老嬷嬷躬身道。
姜清鱼打量了一下对方,“什么事?”
“老奴奉宫主之命,请江公子去十五层,宫主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要亲自谢谢您的出手之恩。”老嬷嬷恭敬道。
丰池看向姜清鱼,“江小鱼,你要是有事,我们就先进去了。”
二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姜清鱼也就跟他还能说上几句话。
“也好!”姜清鱼点头。
随后,她看向那个老嬷嬷,皱了皱眉,拿出与伍亘霖的通讯玉简。
之前伍亘霖说好的,到月行宫后就联络他,他会陪她去见伍玉山。
可是,输入自己的灵力半晌,玉简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老嬷嬷见状,笑道:“江公子可是在联系少爷?月行宫今日宴请,少爷被宫主派去做事,一时半刻无法脱身,少爷还吩咐老奴,代他向您道歉。”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他办完事,再去见伍宫主。”姜清鱼淡淡道。
那老嬷嬷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宫主等候江公子多时了,江公子这样做,恐怕不合适吧?”
“是吗?”姜清鱼挑眉看向老嬷嬷,“口口声声说感谢,等一会儿就不乐意了?”
“扑通!”
老嬷嬷跪了下来,“是老奴说错了话,请江公子赎罪!”
接着,“砰砰砰……”,那老嬷嬷连连磕头,边磕边道:“老奴说错话了,请江公子宽恕……”
幸好这里是宝塔外围,客人也基本到齐了,没什么人。
否则非得引来围观不可。
姜清鱼冷冷的目光,打量着‘声情并茂’的老嬷嬷,无动于衷。
她总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上次宫景泽调虎离山,支走凌天洛,却没得逞。
保不准就会在这次宴会上做文章。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小厮匆忙跑来,双手奉上一块玉简,“江公子,少爷担心引起误会,特吩咐小的将这个送来。
让楚嬷嬷领您先去见宫主大人,他忙完手里的事,就去找您!”
姜清鱼接过,探入灵力试了试,确实是自己与伍亘霖的联络玉简。
难道伍亘霖真的有事?眼前的嬷嬷没有问题?
姜清鱼想了想,玉简都是随身放在储物戒中的,如果不是伍亘霖自己拿出来,别人无法得到,除非那个人被挟持。
可是谁会在月行宫内,挟持月行宫大少爷呢?
“你起来吧,我跟你去!”
姜清鱼跟随楚嬷嬷来到宝塔边一处园林外。
“江公子请,这就是通往十五层的传送阵,上面自有人接您。”楚嬷嬷伸手指向一个小型传送阵道。
姜清鱼探出神识,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点头踏了上去。
传送阵上银光闪烁,姜清鱼消失在眼前。
园林拐角处缓步走出来的阮心慈,脸上浮出浓浓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