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壹抱那几套衣服回到骨灰盒里,许久才将情绪平定。
这会儿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巡视一晚上,他明明感觉疲惫,却有半点困意。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是卷『毛』鬼的那句质问。
“曹玄鹤和做一,你选择哪个?”
明壹平瘫,将衣服放在自己的腹部抱,盯骨灰格顶端发呆,脑中不停质问自己,应该选哪个?
从他确定自己『性』取开始,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一。
虽他的外貌不够阳刚,但明壹想到那种事情时,是他怎么去攻别人。
就连活的时候,在被窝里偷看的**,也是学习怎么让未来媳『妇』儿舒服,从思考过自己做承受方这种可『性』。
可现在,明壹不得不新考虑,因为他想和曹玄鹤在一起。
端时间不管他睡觉还是疯玩,是为不让自己有空闲时间去想曹玄鹤。
可天,他还是忍住,在墓地里自闭一晚上,满脑子在想怎么才让曹玄鹤做承受方。
但想想依照曹玄鹤的『性』格,感觉这种可『性』好像不大。
回想起那晚,明面上是他一直在主动,可实际的控制权却在曹玄鹤上。
自己偷学那么多的理论知识全用上,从一开始他就被对方牵鼻子走,直到最后被曹玄鹤反按在身下,被、迫、承、受。
明壹当时只觉得羞怒恼,满脑子是要狠揍曹玄鹤一顿,还想既他们撞号,那就早点结束这段感情。
可事情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想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的。
现在冷静下来,回想那晚,虽是他被迫让对方劈,可仔细想想,曹玄鹤对他挺耐心的,刚开始痛,但后面他好像——也,也舒服。
“啊啊啊!”
明壹将脑袋埋进衣服里,是唾弃自己冒出这么出息的想法。
明明自己是想把曹玄鹤给攻哭的,怎么反过来被对方欺负哭。
不过虽哭的是他,但当时的曹玄鹤也好『性』、感啊,不论是神情还是声音,就连动作……
4月6日,傍晚。
城隍庙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大力踹开。
正忙的焦烂额的城隍爷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心底生出一股喜悦,原本皱的眉不自觉的舒展几分。
“臭小子,终于想起来看我?”
明壹看眼他桌案上堆积半人高的资料,惊讶:“最近这么忙吗?”
城隍爷:“嗯,事情有点多。”
明壹摆:“那正好爷爷您忙,我自己四处转转。”
他说完就在城隍庙里四处逛『荡』。
城隍爷见他四处查看,一副找东西的模样,疑『惑』问:“明壹,你找什么呢?”
明壹一边四处查看,一边摆回:“找什么,就随看看。”
显,他这边边角角不肯放过的样子,让他这话有半点说服力。
明壹也顾不得爷爷会不会看出自己的目的,继续查找,诺大的城隍庙硬生生被他转五六遍。
最后在一旁的刘师爷有些看不下去,出声说:“小子,你别转,要找什么东西,你说,我来帮忙找。”
明壹摆拒绝:“不用,你们忙你们的。”
可有他在眼一遍又一遍的晃悠,城隍爷他们怎么可忙的下去。
城隍爷干脆将上的案宗合上,视线跟明壹四处晃悠。
终于,在晃到第十圈时,明壹也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皱起眉,小声呢喃一句:“到底藏哪儿去呢?”
城隍爷挑眉,出声询问:“是不是找你的牌位呢?”
正在认真沉思的明壹防备,下意识应:“对啊。”
回答完,他才察觉情况不对,转朝正堂的桌案看去,正好对上爷爷那带浅笑,意味深长的眸子。
明壹:“……”
爷爷甩甩宽大的袖袍,单搭在桌面,问:“好端端的你找牌位做什么?”
明壹装死,沉默不语。
爷爷见此,直接拿起放置一旁的机,说:“既你不说,那我让你爸妈来问。”
明壹瞬间闪到桌案,紧紧攥住爷爷的,出声制止:“不要啊,爷爷!”
城隍爷看他,问:“说不说?”
明壹不情愿的撇撇嘴:“你先答应把牌位给我。”
城隍爷:“你先说。”
明壹:“我说,你就会把牌位给我吗?
城隍爷:“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再做决定。”
明壹想想,老实交代:“我用来表白求亲。”
城隍爷挑眉:“跟曹玄鹤?”
明壹点:“嗯。”
城隍爷:“他答应给你做媳『妇』儿?”
“有。”明壹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是我要去给他做媳『妇』儿。”
城隍爷:“……”
明壹对上爷爷那难以置信的神情,轻咳两声:“就是……我俩一不小心撞号。”
城隍爷:“后你妥协?”
明壹:“这叫为爱让步。”
城隍爷:“有区别吗?”
“……”
好像有。
才过去一夜时间,明壹虽想通,可还是觉得羞、耻,故作不耐烦:“哎呀,你就别『操』心,快说我的牌位在哪儿?”
城隍爷哪肯轻易放过他,问:“你给人做媳『妇』儿这事儿,你爸妈知吗?”
“知啊。”
城隍爷听他这状似随意的回答,不用猜就知是在说谎。
上次明壹说他喜欢男生,险些被光亮打死,之后这事就成他们一家不提及的话题。
这要是让光亮他们知明壹跑去自己给人当媳『妇』儿,非要揍死他不可,将把臭小子锁骨灰盒里一年有可。
明壹见爷爷那副神情就猜出他在想什么,试探问:“爷爷你是打算告诉爸妈他们吗?”
城隍爷拧眉,说话。
明壹不在乎:“事,你说吧,反正上次就因为你告状,害我被老爸锁骨灰盒里半个月,这次你想说还可以说,不过以后你可就见不到我这个宝贝孙子。”
“呸呸呸。”城隍爷不满:“瞎说什么呢!”“上次我是故意告状让你爸把你锁起来的,那时候我忙的脚不沾地,怕一个看不住你又惹事儿,谁知你这臭小子还挺有本事,才半个月就给溜出来,竟还跟曹玄鹤跑去齐家村。”
“提起这事儿,我就生,你说说青临市这么大,哪不玩儿,非要跑去那种地方,幸好你出什么事儿,要不让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明壹嫌弃:“哪有你说的那么严,我可厉害呢,还帮你们守大半夜的洞口,不信你问刘师爷。”
城隍爷冷哼:“我知。”
事后,刘师爷就跟他说。
城隍爷又是高兴又是后怕。
高兴自家孙子竟有这么大本事,后怕他要是被恶鬼给伤,可要怎么办?
这段时间,青临市阴阳两界动『荡』,短短数月,竟折他下近半的鬼差,就连地府里的阎王给惊动,询问他最近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也是,那招鬼聚阴阵,以及连接阴阳两界的甬,怎么就那么巧,全出现在他管辖的地界内。
“牌位,牌位。”明壹轻拍桌子提醒:“我老老实实交代,你把牌位给我吧。”
城隍爷的思绪被打算,回过神来,抬在他额上敲下:“臭小子,真不知曹玄鹤身上哪儿让你这么『迷』。”
明壹不满:“他哪儿好,为什么不让我『迷』?”
“……”城隍爷又:“你爸妈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明壹:“我知,但我不会妥协的。”
城隍爷对上明壹那黝黑的星眸,看到他眼中的坚定。
对视片刻,城隍爷率先移开目光,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阴沉木丢在桌案上,叮嘱一句:“不管如何,出门在外,要先保护好自己,知吗?”
明壹想到爷爷竟这么好说话,惊愕的瞪大眼睛,赶紧拿起那块阴沉木瞧瞧,确定上面就是自己的名字,激动:“我会的。”
他说双撑桌案上,倾身上,在城隍爷面颊上亲一口:“谢谢爷爷!”
亲完就拿起牌位跑出城隍庙,留下城隍爷一时间冷过神。
他抬起『摸』下自己的脸颊,笑骂一句:“这个臭小子。”
旁边的刘师爷忍不住提醒:“大人,您就这么把牌位交给小子……”
城隍爷摆摆:“事。”
他生与曹玄鹤接触过不少次,觉他这人虽『性』格怪癖,但不是个『奸』恶之人。
之他担心明壹这纠缠聒噪的『性』格,会让对方不喜,招来祸事。
想到短短半年时间,明壹就有本事让对方亲口承认是他朋友。
城隍爷:“之你不是说这臭小子昏睡时,当曹玄鹤的面喊他媳『妇』儿?”
刘师爷:“是。”
当时给他吓一跳,见曹玄鹤沉下去的脸『色』,还以为要将小子给暴揍一顿,想到竟什么辩解,抱小子下山。
城隍爷叹:“现在青临市这么动『荡』不安,我大致也猜出背后是谁指使,当初明壹将人家的子孙根给断,对方怎么可咽的下这口,不过是在隐忍不发罢,现在只是暗地里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等城隍选举的事情定,章家老有的精力闹腾呢。”
“臭小子要是真跟曹玄鹤成朋友,甚至做情侣,反倒是好事,有曹玄鹤护,我也安心,到时候跟章老斗起来,不至于缩缩脚的施展不开。”
刘师爷闻言,赞同的点点,又担心:“大人,我们真要跟章城隍对上吗?”
城隍爷笑:“怎么,怕?”
刘师爷摇:“不是怕,只是您才上任十几年,根基不稳,我担心到时候章城隍联合上其他城隍,将我们『逼』入两难境地……”
城隍爷嗤笑一声,不屑:“尽管让他们来,这次明家人有我护,我倒要看看这一群老古董还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再说,我若是个胆小怕事的,做到省城隍这个位置上来?”
刘师爷想想,觉得自家大人说的有理。
城隍爷明伟海,作为33个城隍中唯一的现代城隍传奇,怎么可半点真本事呢。
他生就是个术法高深的老士,几十年救人无数,功德深厚,因此被阎王爷钦点为一地县城隍。
自从他上任之后,解决不少陈年冤案,将那一地阴间县城打理的井井有条。
后来需要他处理的几桩案子牵连到当时的青临市省城隍,若是其他县城隍,见事情与自家顶上司有关,肯定不敢再往下查。
可明伟海却不以为,继续往下查,后来几次被省城隍请去,命里暗里警告他适可而止。
明伟海非但不听,还收集大量省城隍与阳间活人勾结,贩卖寿命、运,用其他人的『性』命给那些有钱人续命,甚至偷卖活人运。
特别是那些与他同姓的阳间亲人,一个个是大运者,不是官场亨通,就是财运滚滚,简直可恶。
明伟海不畏惧他的威胁,直接将有证据送到阎王爷面。
当,他状告的不光省城隍,还有他身边的师爷以及参与其中的大量鬼差。
这一告,牵连甚广,直接扯下来一位省城隍、八位县城隍,鬼差无数,惊动整个阴曹地府。
幸而阎王爷正廉明,给这些鬼一一判刑,打入地狱。
而明伟海,一个刚上任不到十年的县城隍直接晋升为青临市省城隍,成阎王爷跟的红人。
不过老话说得好,福祸相依。
明伟海惹众怒,自也为此付出代价。
明光亮一家原本在阳间生活的好好的,家庭幸福,生活富足,可突间遭到暗杀。
什么汽车追尾,制造车祸,绑架虐杀、下、毒,各种残忍杀害的招式,层出不穷。
可明家人就像被神庇佑一般,几次遇险逃生。
特别是明家那个小子,武力惊人,对方雇的几个高壮大汉最后被他揍得躺在地上哀嚎。
不过再多的好运,也会消耗殆尽。
在一次家庭聚会时,天泄漏,一家人在睡梦中死于煤中毒。
因为他们一家是被牵连谋杀,阎王爷为此给他们做出补偿,说给他们下一世全安排好身世投胎。
不过明家人拒绝,说既一家在阴间,就干脆留下来陪明伟海。
阎王爷应,给他们全安排差事。
明爸明妈是明伟海下的勾魂鬼差,明九在其他省做师爷,明归去地府做事,至于明壹,原本是打算让他也去地府做个鬼将的,结果这小子玩心大,竟给拒绝。
幸好明家人的结局不算太差,不明伟海肯定要自责一辈子。
而鬼的一辈子,那可有尽。
翌日清晨,天阴沉,一副将要下雨的架势。
乔凡病,曹玄鹤给他放三天假,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另一名员工桥桥正在外地,一时间赶不回来。
原本曹玄鹤打算直接闭店,毕竟三天不赚不赚钱,对他什么影响。
可他恰好事,待在家里心情烦闷,过来店里待。
墓地里,明壹正准备抱自己的牌位睡觉,等到傍晚去找曹玄鹤告白求婚。
结果刚闭眼不久就听到外面有响动和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什么今天天真好,有太阳之类的话。
明壹好奇的探出脑袋,就瞧见阴沉沉的天『色』,心下大喜,这天他可以白天出门,那是不是就立刻去找曹玄鹤告白?
果,就连老天爷在帮他!
明壹激动的进回墓地里,急冲冲的换身新衣服,打扮帅,拿起自己的小牌位朝墓园大门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