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夫人压低声音，一脸不赞同地对厉寒时道：“宁苒和宁家有仇，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要是她早就知道的话，断然不会把子墨交给宁苒治疗。
谁知道宁苒为了报复宁家，会不会对子墨下手？
厉老夫人越想越觉得不放心，有些坐立不安。
“子墨想妈妈了，雨晴好不容易见他一面，宁苒竟然锁着车门不让他下来，这算什么？”
厉老夫人压抑着怒火：“人品等于医品，向她这样的人我不信任，你趁早与她终止合作，我会找更专业的医生为子墨看病。”
厉寒时不用想，就知道宁雨晴肯定从中挑拨了。
他本想替宁苒解释几句，转念一想，不如让老夫人亲眼看到来的更实际。
“祖母，子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喜欢谁，不喜欢谁，心中很清楚。”
“如果宁苒对他不好的话，子墨怎么可能会这么喜欢她？”
说着，厉寒时转身走到宁苒面前，示意他打开车门。
他弯下身，将厉子墨抱了出来，当着众人面道：
“子墨，告诉祖母，你喜欢苒苒阿姨，还是喜欢妈妈？”
厉子墨一言不发地向宁苒的方向走去。
宁雨晴瞬间有些慌了，厉子墨肯定不会选她，到时候在老夫人面前不好解释。
“寒时，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还小，他哪里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宁雨晴又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苒苒她是我的妹妹，她的医术我是信得过的；虽然我们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我相信她不会对子墨做什么，要不然孩子还是先放在她身边吧。”
老夫人凌厉地瞪了宁雨晴一眼。
“闭嘴。”
她倒要看看，子墨到底会选谁。
宁雨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紧张极了。
宁苒满心欢喜地看着大宝向她走来，等着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厉子墨脚步一转，竟然走向了宁雨晴。
宁雨晴先是一惊，随后心中狂喜。
这小贱种居然选了她？
宁雨晴连忙冲着厉子墨张开了手，激动道：“子墨，快来。”
“妈妈知道，你还是爱妈妈的，毕竟血浓于水……”
厉子墨在宁雨晴身边站定，扬起小脸，抬起小手。
宁雨晴幸福地弯下身，任由厉子墨抚摸自己的脸颊，心想终于赢了宁苒这贱人一筹。
可渐渐，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鼻尖传来一股墨水的刺鼻味道，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对。
宁雨晴连忙站起身，打开包包拿出化妆镜，对准自己的脸，险些没气晕过去。
只见厉子墨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擦了黑色墨水，在她脸上摸来摸去，直接抹成了一个大黑脸。
厉子墨还在她额头上写了一个“坏”字。
宁雨晴抖着身子，红着眼眶，这辈子没出过这么大的丑！
“你、你……”
在她即将发作之前，厉子墨连忙跑回了宁苒身边，宁苒连忙掏出湿巾给他擦手，动作轻柔又认真。
不知情地看过去，还以为这两人才是亲昵的母子。
厉老夫人眼皮重重一跳。
“老夫人……”宁雨晴含着眼泪看向她：“我知道，我对子墨不够关心，我不是一个好妈妈，连我的儿子都不亲近我……”
厉寒时目光冷冷地盯着她看，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
“你确实不配做子墨的妈妈。”
“否则当初就不会让他被绑架。”
此言一出，厉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场绑架，宁雨晴难逃其咎。
若不是最后厉子墨平安回来了，厉老夫人断然不会放过宁雨晴；不过子墨也因为那场绑架，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够了，连子墨都不认你这个亲生母亲，你还有脸哭？”
厉老夫人威严的一句，立刻让宁雨晴止住了眼泪，母女两个一脸悻悻，噤若寒蝉。
厉老夫人看向宁苒，语气缓和了几分。
“宁小姐，并非老身不信任你，子墨已经在你那里治疗了半个多月，不见好转；你想要继续把他留在你身边也不是不行，我只给你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以后，如果你还不能让子墨正常开口/接流的话，那么宁家的委托就此终止。”
“宁小姐，你答应吗？”
宁苒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大宝，立刻应承道：
“老夫人放心，我有信心能在两个月内让子墨恢复正常。”
“其实子墨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多了，我们私下交流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说出一些简短的句子；如果老夫人想看的话，下次我会单独拍视频给您。”宁苒一脸真诚道：“子墨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与关爱，只要耐心地引导他，陪伴他，总有一天，他会彻底好起来的。”
闻言，厉老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宁小姐，有心了。”
“我等你的好消息。”
站了这许久，厉老夫人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冲着厉寒时吩咐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带着子墨回去吧，改天再来老宅见我。”
“祖母慢走。”
厉寒时微微颔首。
“老夫人！”宁雨晴想要挽留，毕竟唯一能帮她说话的只有老夫人；可刚才厉子墨那一番操作，让老夫人也看出宁雨晴根本不是什么好母亲。
懒得理会她们，径自回到了老宅。
宁雨晴咬唇，她心里清楚，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无力回天，只会增加老夫人的厌恶。
“宁苒，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儿子！”宁雨晴难以自控地吼道：“寒时，子墨是我和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来照顾他？”
“你就不怕她带坏了子墨吗！”
面对宁雨晴愤怒的质问，厉寒时只有一句淡淡的：
“比起跟在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母亲身边，子墨确实更适合跟着宁苒。”
宁雨晴一愣，难道厉寒时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当年的事做的天衣无缝，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了；只要宁苒不说，厉寒时绝对不会发现！
厉寒时抱起子墨，对宁苒道：
“很晚了，我送你回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