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今天你遇上的只是韩明成,明天后天呢?以后你要是一个人出去,身边没有保护你的人,再遇上其他的危险怎么办?”
“危险危险……”谭瑶左右的摇着头,重复着祁景恒口口声声说的这两个字,最后她再一记眼神看着祁景恒,带着情绪的质问道:“来,你告诉我,我到底和什么危险,外面是有人要吃了我,还是要杀了我!”
“你总是以一副为我好的样子,来替我做任何的决定。”
“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允许我做,甚至束缚了我的自由。”
“我觉得比起外面的危险,你对我来说更加危险。”
这些话已经藏在谭瑶的心里许久,本来看在自己毕竟是寄人篱下,也不打算和祁景恒闹僵,可是祁景恒今天的行为着实让她心里面不太舒服。
虽然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被谁跟踪过,这种保护式的跟踪,不如说是监视。
谭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就连楼下正在做饭的保姆都听到了。
保姆拿着刀的手颤抖了一下,心有余悸的看向了楼上的方向,然后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缩了缩脖子。
祁景恒没想到谭瑶今天的情绪会变得如此激动,他硬朗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瑶瑶……”
“够了!”
谭瑶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甩在了身侧,“是!我是非常感谢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照顾我,但是麻烦你想一想,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一个宠物,更不是犯人!”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祁景恒的脸上露出了悲哀的表情,他心疼的将双手搭在了谭瑶的肩膀上,却被谭瑶狠狠地推开。
祁景恒脚下没有站稳,整个人往后一靠砸在了门上。
“……”谭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紧咬了一下嘴唇,干脆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先离开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谭瑶到了嘴边的“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没有说出口,刚才那一推不是她故意的。
在祁景恒离开之前,她听到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再回头的时候,男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她轻轻地将门关上,顺手反锁。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几乎也是轻车熟路。
她坐回了床上,想了又想,最后拿起了枕头狠狠地砸向了门口的方向。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房间里面却没有开灯。
谭瑶一个人蜷缩坐在了床上,看着月光从窗户上洋洋洒洒的落了进来。
晚风轻轻地吹拂着,将白色的窗帘鼓得高高的。
“我到底是谁,我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韩明成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和祁景恒到底又是什么样的缘分?”
谭瑶嘀咕着,这一个又一个问题萦绕在她的心头。
“我到底应该信谁?”
她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一个人说的话,可是又记不起从前发生过的事情,更加无法改变现在的状况。
这一切的一切让谭瑶陷入到了深渊当中。
为了不受人的操控,也不受别人的欺骗,谭瑶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回想起从前的事情。
她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太阳穴的位置,整个人将头埋进了膝盖里面。
她闭上了眼睛,不停地往深处回想。
医院……医院……
在她从医院醒过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住院?
对!
谭瑶的双眼在此时突然间瞪大,对,她似乎还没有问过祁景恒,她为什么会住院!
一想到这里,谭瑶便直接掀开了被子,马不停蹄的穿上拖鞋,打开了房门就朝着祁景恒的房间走去。
“警告他,如果他再出现在谭瑶的面前的话,直接将人处理。”
刚走到门口,谭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还没有来得及敲门,便听到了从房间里面传来了这么一声怒斥。
警告他?
谁?
将人处理?
怎么处理,什么意思?说的应该是……韩明成吧。
谭瑶的大脑飞速运转,成分析着祁景恒刚才的那些话。
渐渐地,她的手指蜷缩了回来,然后往后退了两步,离开了祁景恒的房间门口。
重新回到房间的谭瑶,感觉这个家哪里都不安全。
更加危险的人是……祁景恒。
这一整夜,谭瑶睡得很不安稳,一闭上眼睛,脑袋里面回想的全是祁景恒恐吓的那句话。
“不要……别……不是的,不是这样……”
床上的女人紧闭着双眼,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嘴里面不清不楚的说着。
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被子,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是这样的!”
突然在这么一声惊喊中,谭瑶瞪大了双眼,整个人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她瞪着昏暗的空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瑶瑶?”
谭瑶才刚缓过神来,房间的门便被人轻轻地敲响。
谭瑶叹了一口气,她极力的将情绪平复下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听着反锁的门被一道一道的打开,门外的男人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祁总。”谭瑶一张口便是难耐的嘶哑,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便又轻轻地咳了两声。
祁景恒身穿一身居家服,此时褪去了白天的硬冷和霸道。
站在走廊里,走道的光芒隐隐绰绰的落在他的脸庞上,他背着公安,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情绪。
“你没事吧?”
男人的语气十分的温柔,明显的可以听出他的担忧。
谭瑶摇了摇头,整个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个奇奇怪怪的噩梦中缓过神来。
祁景恒看她的表情有些呆滞,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你梦见了什么?”
“……”谭瑶并不想提。
看她一眼不语的样子,祁景恒之后将这个问题收了回来,“那你就先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儿再叫我。”
“嗯。”
谭瑶的声音很轻很淡,甚至带着一些冷漠。
她将那一扇门关上,关的毫不犹豫。
站在门外的祁景恒,周身一下子被清冷覆盖,走道里的灯在这个时候灭了,显得祁景恒那欣长的身影更加的孤寂。
就算她做了噩梦,在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自己毫无顾忌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打算依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