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听见谭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拖着那疲惫的身子站了起来。
祁景恒赶紧将门推开,来到了谭瑶的面前。
谭瑶垂着头,头发散落的从侧边落下,挡住了她脸上的泪水。
祁景恒扫了一圈自己的书房,并没有什么异样,然后又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谭瑶的身上,他双手紧紧的捏住了谭瑶的肩膀。
摇晃了谭瑶的肩膀两下,谭瑶却像是被抽离了神经一样,整个人软趴趴的。
“谭瑶,你看着我。”祁景恒的眉头紧皱在了一起。
下一秒钟,谭瑶缓缓的抬起了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祁景恒,睫毛上还带着些许的湿润。
祁景恒的心头一颤,她哭了?为什么?
此时此刻,谭瑶有的眼神里面复杂万分。
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她之间,有着仇恨。
并且到现在还不愿意开口告诉她,想要那个印牌,就是为了证明她和怀特之间的关系。
谭瑶的眉头轻蹙了一下,仿佛被人欺骗一般。
她猛然的,狠狠地推开了男人。
祁景恒猝不及防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他没有来得及问谭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谭瑶像是疯了一般的,直接跑了出去。
“谭瑶?”
祁景恒赶紧追了出去,可是谭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脚下的步子很快。
平时,别墅区根本就不会有车子经过,可今天却出奇的多。
“嘀——疯了?不要命了啊!”
“搞什么!”
“哪里来的疯婆子!”
“要死也别来这里死啊!”
几辆车都险些撞上了谭瑶。
可是谭瑶完全不顾这一些,她脑子一片空白,跑在路上。
头顶上是烈日炎炎的太阳,和在祁景恒家的别墅不一样。
祁景恒家的别墅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特别是那让人窒息,而又没有丝毫阳光的书房。
炽热的阳光就这样落在了谭瑶的头顶,谭瑶脸上的泪水被瞬间蒸发,留下了痕迹挂在脸上。
跑出了别墅区,站在了一处红绿灯的地方。
她脑子里面不停的浮现出报纸上的新闻。
杀父仇人……
真是天意弄人。
谭瑶看着经过身边的所有人,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他们嘴巴里面在说些什么,可是谭瑶却完全听不清,嘈杂的声音,像是洪水一样涌入了她的脑袋。
她不能接受这一个现实。
她也终于在这一刻知道,祁景恒为什么突然间对她改变了态度。
“喂——小心——”
谭瑶似乎听到了从身后传来了这么一声叫喊。
她缓缓地一回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大喊着。
可是在下一秒钟,自己的身体便引来了重重的撞击。
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谭瑶那嘈杂而又纷扰的思绪在这一刻定格。
身体上传来了无尽的疼痛,整个人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一般,在空中腾起一个弧度,再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骨骼撞裂的声音。
“谭瑶!”
终于,祁景恒赶来了,却一切都晚了。
他推开了面前的所有人,来到了谭瑶的身边,抱起了倒在血泊里面的女人。
谭瑶的睫毛颤抖了两下,疲惫的睁着双眼,看着面前做一个长相模糊的男人,似乎觉得很熟悉,她抬起手,想要摸一摸这个男人的脸。
可是才刚抬起手,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谭瑶——”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即刻,她的整个世界便变得漆黑了起来。
冬季的风总是要比往常更加的凛冽,树枝上唯一挂着的几片黄叶,也被这一阵风一吹而散。
街道上的人个个行色匆匆,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昨天还是阳光明媚,炽热的阳光让每个人都喘不上气,今天却换成了令人瑟瑟发抖的寒风。
医院里面,空气里飘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唯有VIP病房里面,夹杂着些许的花香。
一个憔悴的男人靠在了沙发上,撑着脑袋假寐。
此时,病房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袁特助走了进来,手里面拎着保温盒。
他放轻了脚步,来到了祁景恒的面前,然后轻轻的推了推祁景恒。
“祁总……”
祁景恒这段时间的睡眠并不好,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浅睡眠的人,此时一听到袁特助的声音,立马便睁开了眼睛。
“醒了吗?是不是谭瑶醒了!”
祁景恒一边问着,一边看向了床上毫无动静的谭瑶。
袁特助看到神思恍惚的祁景恒,骤然间感觉到了心疼,他不忍心告诉祁景恒事情的真相,可是却又不得不说:“祁总,你回家休息一下吧,医生都说了,谭瑶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这一个消息,明明在半个月前,医生就已经告知过祁景恒一次。
可是此时的祁景恒,一听到这样的话,眼睛紧闭在了一起,还是不愿意接受。
他扶着沙发站了起来,眼前一阵晕眩,袁特助赶紧扶住了他,祁景恒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必。
“祁总……”
“好了,我在这里就行,你回家去吧。”
“祁总,你不能再这样子下去,老夫人那边已经派人过来通知了,明天让你回家一趟。”
“知道了。”
祁景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觉得头疼的很。
袁特助深知祁景恒的脾气,知道自己也劝不了他,所以只好关心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离开病房的时候,却在门外遇上了要来探望谭瑶的厉訾。
“厉小姐。”
厉訾朝病房里面看了看,“怎么样,谭小姐还没有醒过来吗?”
袁特助开口便问:“厉小姐是希望谭小姐醒过来,还是不醒过来呢?”
如此尖锐而又毫无礼貌的回答,顿时间让厉訾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她深吸了一口气,瞪着面前的男人:“袁特助,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袁特助连忙低下了头,可是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改变,“厉小姐如果想要在这个时候进去的话,恐怕只能遭受到祁总的斥责。”
“……”
袁特助的这些话并不是无中生有,这段时间她不止一次的来过谭瑶的病房,可每一次遇上祁景恒,祁景恒对她都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厉訾紧咬了一下牙齿:“我就不信,为了一个仇人的孩子,祁景恒非要和我撕破脸不成。”
“那就别怪我没提醒过厉小姐了。”
说着这一番话,袁特助便让开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