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年前,常喜一家来看望表叔婆,经过精心调养,再加上常聪明最近变乖了许多,表叔婆的心病,也在慢慢好转。
做了例行的检查,陪着表叔婆和村长闲话家常,不免提起村子里最近发生的大事。
听她娘,长吁短叹:“辛苦活了一辈子,死后连个祭拜的地方也没给后人留下,她家文才若是找回来了,可怎么办哟。”
常喜握着她的手安慰。
“娘,您啊别想那么多了,二婶落到今天的下场,她并非完全无错,受不了奶奶的棒槌,她可以像我们一样分家。”
“没必要走的极端,有什么因果报应,是她给自己选择的路。”
连表叔婆这样足不出户的人,也听说了这件事。
此刻她有气无力的说:“三石媳妇,你就是太心善了,你不会还想替秦氏收尸吧?”
“这事儿我不同意,她的棺材埋进咱太行村,还挂累咱常氏一族的头衔,咱常氏的子孙后代,会被人嘲笑的。”
刚才文芙蓉是在一念之间,有过这样的想法。
现在被叔公婆的一番话,给彻底掐灭了。
常喜在旁再三思量才道出想法:“我看,这事情也好解决。”
“怎么说?”
村长似乎很有兴致,忍不住接茬问道。
常喜环顾一圈,见大家期待的看自己,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通知她的娘家人,去乱葬岗把尸身领回去下葬,这样常文才找回来了,也有个祭拜的地方。”
“嗯。”常村长捋了捋胡须,像在斟酌。
表叔婆在旁边颌首:“我也觉得这法子好,话传到了,怎么做看他们家决定。”
“全了咱们太行村的情谊,面子里子都有了。往后谁家再有媳妇嫁进来,也不用担心。”
常村长终于首肯:“好,我着人去传话。”
常喜一家人,被表叔婆热情的留下来吃午饭。
而在村口,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赵嘉在和一名说官话的母子诉苦。
“大伯父一家人,竟然为了乡野丫头落我的面子,我奶奶也真是老糊涂了!维护一个乡下丫头做什么?”
“离开聊城之前,我娘写书信邀请过曹家同行,一起扎根京城。偏偏奶奶回绝了,不愿意跟我家去京城享福。”
“非要留在乡野之地受苦,过寒酸的日子。”
“还说她住惯了,离不开。”
“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真是搞不懂。”
赵嘉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过来找她玩。
今儿第一时间见面,她就忍不住将最近,在曹景修和曹家人身上,遭受的冷遇依依说来。
手上将梅花娇嫩的花瓣,掐出一点点的指甲印,本来好端端的梅花,全惨白在她的手里。
她那位京城来的好友,眉眼含笑静静听她把心里话说完,直到赵嘉说到口干舌燥,她才不咸不淡的安慰了一句。
“你也算半个京城世家小姐了,跟乡野丫头置气做什么?她家会做点爆米花又如何,能登大雅之堂吗?”
赵嘉脑子转了转,她忽然展颜:“不能。”
赵嘉锤了锤手心:“嗐呀,你说的太对了,她们家还真是难登大雅之堂,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其实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一群井底之蛙,惹人笑话。”
“本小姐吃几口他家的爆米花,那是抬举她们,改明大家喜欢吃别的了,她们家就啥也不是。”
那女子笑得一团和气,完全没有赵嘉身上的凌厉和锐气,若有人路过,会发现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善良无害。
赵嘉有了诉苦的对象,现在心中的郁闷也散了不少,看着朋友笑语嫣然的,顿时觉得她是自己在京城圈子里,碰见的最容易交际的人。
顿时,对她更加亲热起来。
也想起自己没问人家,怎么突然来了边远之地。
她的后知后觉,稍微吐了吐舌头,娇滴滴的找补关心起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难道你家在这里还有亲戚?”
那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提问。
她稍微拢了拢毛茸茸的披风,让自己暖和一些才开口:“嗯,我暂时不走,安顿好就来跟你打个招呼。”
“对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着这件事,赵嘉又升起了一肚子的邪火。
“哼,别提了,表哥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他住外院,我住内院,别说我借故接近他的卧房了,就是书房、柴房,我稍微靠近一步,就会拦下来。”
“那护卫冷冰冰的,也不容易靠近,来了这么久,我没有找到所谓的麒麟玉佩,应该说我没机会找到。”
“你说玉佩和藏宝图有关系,本来我还不相信,可是自打来了以后,我看表哥的住宿,如此难以接近,比防贼还严苛,我就觉得这事真有可能。”
赵嘉对女子撒娇央求。
“你要给我出出主意啊,咱们事先说好的,我拿到了麒麟玉佩交给你,找到藏宝的所谓位置,事成分我三分之一,可不要耍赖。”
“而且我最想要的东西,还是你所说的姻缘石。”
女子嘴角一勾,眼里闪过悻味:“自然不会耍赖,难道相处了这段时间,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
赵嘉仔细稍加思索,想起自己被世家小姐们,集体排挤为难的时候,都是她出手维护自己。
“嗯!我相信你。”
赵嘉激动地握住那人的手:“快说说办法。”
“此事也简单,你想个主意,让你表哥和护卫不得不离开,他们分身乏术,你不就畅通无阻?”
赵嘉一向是不爱动脑子的性格。
自从认识这位好友,和她一见如故,整日出门有保护,况且好友出身比自己高太多,是正统的京城官府小姐,所以对其产生依靠心理。
她张了张嘴,就想问具体办法。
只听对方,忽然抢先正色道。
“至于要怎么让人离开,方便你进屋寻找玉佩,这么简单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毕竟这也关系到你自己的婚姻大事,你可要多加上心才是,我到底是鞭长莫及,不能在你身边随时帮忙,该靠自己的时候,就要靠自己。”
“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