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很生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自己的獠牙,对文淘淘凶狠狠的嗷呜一声。
锋利的牙齿随便叼着一块大木头,轻松把它咬穿,文淘淘愣在当场连哭都忘了。
想哭的情绪憋在嗓子眼,文淘淘不住的打嗝。
只感觉自己裆下有一股温热的湿意,他不敢低头看是怎么回事,但旁边的常喜看见了。
文淘淘被吓到尿裤子了。
“小乖,回房去。”
小老虎凶狠的抛下嘴中的碎木渣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老虎身影消失,文淘淘才彻底哭出来。
“哇!!!呜!!!”
文淘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文潇潇刚才也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忙把弟弟从地上扶起来。
“让你乖一点,别去惹老虎,你偏不听,现在出丑了吧?要不是有常喜,你早被老虎吃了!”
文潇潇埋怨得有多狠,文淘淘就哭得有多凶。
文芙蓉本来是在灶房,给娘家人准备早饭的,这会儿着急忙慌的出来,给他找了一身常乐的衣裳换。
文淘淘自己要去招惹老虎,文家都拉着他教训,他也终于老实了。
等他们吃上早饭,才发现常家喝肉沫白米粥,加脆哨葱油饼,比文家的伙食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感慨万千的吃完,一行人拿着农具来到田坎上,真真切切看到那五亩地的时候,文老爷子的眼眶湿润了。
“好地啊!这是真正的良田。”
他们家的地和曹家连在一起,隔壁的佃户早就开始收割稻谷了,看见常家人互相热情的打招呼。
这次劳动力翻了一倍,一亩地收拾出来了。
太阳落坡要收工回家的时候,文芙蓉已经准备好晚饭,文淘淘早晨尿湿的衣裳,这会儿也已经洗干净干透了。
外公吃饱了,带着全家临走时说,明日还来帮忙。
就这样,常家五亩地的农活,在帮助下干完了,文家人也在太行村混了一个眼熟。
现在谁家都晓得,文芙蓉娘家人实在,还管她一个出嫁的女儿,说文芙蓉的命好,生得好,嫁的也好,村里媳妇都羡慕她。
这天,文家人要回去,明日就不来了。
文芙蓉和常三石感激的不行,非要装一袋米让他们带走。
常家人一路送到村口,大家难分难舍。
正在互相推辞的时候,就见王大红带着常秦氏走过来。
老槐树底下纳凉的村民,都擦亮了眼睛,齐刷刷的投去视线,等着看好戏。
“有多余的粮食,只想着往娘家送?”
“常三石!看你惯出来的好媳妇,拿我们老常家的东西去贴补娘家,你是被她蛊惑了吗?”
“常三石还不赶紧的,把那袋子粮食,给我拿过来?”
王大红此言一出,文家人齐齐的变了黑脸。
特别是文老爷子,本来不想要,就是舍不得女儿女婿破费,现在可好,他还就要了。
顺势伸手接过,把粮袋抱进怀里。
他是男人不方便和王大红计较,所以行动证明了他的想法。
不过文袁氏,常喜的二舅妈,是带着婆婆文田氏的口谕出门的,若是遇见了不长眼的人,一定要教训回去。
文袁氏二话不说,走到文芙蓉身边。
挑剔的目光,在常王氏身上扫过,末了调着尾音,从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调嘲讽道。
“你就是让我大姐一家,净身出户的后婆婆?”
“哼,现在连脸皮也不想要了啊?”
老槐树底下的妇人,不给面子的扑哧大笑。
王大红气得眉心一跳:“我老常家的东西,怎么处置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你们文家的人,果然个个没教养。”
文芙蓉听不得因为自己被婆婆看不顺眼,导致娘家人一起被恶语相向。
她回了一句嘴:“婆婆,您冲过来要粮食,这就有教养了吗?”
“呵呵,我要粮食,天经地义。”
“而且我提醒你,一开始你们家得良田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们秋收了要孝敬我,如今不过是来拿我应得的一份。”
王大红傲然的挑了挑下颌。
常三石在旁边听了直皱眉,答应给粮食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媳妇从未提起。
村民们看不过眼,是非曲直大家心里有一杆秤,对王大红的行为不耻道。
赵婆婆反唇相讥:“农忙的时候不见你,芙蓉的娘家人好心来搭把手,常三石不知道感谢,我才会看不起他。”
“要我说,这孩子可比你懂事多了。”
周围人都无声的点头,没谁帮着王大红说话。
今天常三石在场,他当然不会干看着,让其他人冲锋陷阵,当着大家伙的面,便将那日在酒楼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娘,常金贵没告诉您吗?我们已经断亲,没有关系了。”
“是他自己要跟我断亲的,现在我们已经各奔东西,不是一家人犯不着给老常家东西。”
这些话,对王大红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她那里知道这些,常金贵只字未提啊!
而且他人现在已经启程去聊城了,这让王大红和谁对证?
常秦氏更是不知情,错愕的表情一览无余。
“你有什么证据?”王大红愤怒。
常三石将断亲书拿出来,常喜接过当着大家的面朗读。
村民们听了,个个摇头惋惜,唯有王大红婆媳俩人不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常喜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断亲书,现在有证据在手,岂能容她撒泼耍赖。
“奶奶不相信,这也好解决,请蒋夫子看一眼如何?大家都知道,从前他念过村学,夫子总认得上面的笔迹吧?”
常喜说的有理有据,常平机灵的小跑去请夫子。
待他亲自看过,笃定的点头:“的确是常金贵的亲笔,他考取童生之后就离开村学了,不过我哪里还保留着他誊抄的试卷。”
言下之意明确,谁不相信大可以拿去自己比对。
蒋夫子已经是最权威的发言,村民们没有不信的,王大红倒抽一口凉气,痛心的捂着胸口。
“原来如此!他竟然骗我。”
王大红方才就听见了,断亲书上时间落款,原来他们早就私下断亲了,那日常金贵回家,还闭口不提,让自己去出丑。
原来满香楼的人,所言句句属实,被蒙在鼓里的人其实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