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曹家门口,被曹管家恭恭敬敬的迎接。
在去老夫人院落的时候,曹管家主动说起了常秀珠,去了衙门以后发生了什么事。
“昨儿就升堂审问了,常秀珠的娘还在外面听审了!”
“人证物证聚在,知县老爷判了一个秋后流放,常秀珠跑不了牢狱之灾喽。”
现在距离秋后是没多少日子,可没有立即流放,她就继续住在大牢里。
老村医满是欣慰的点头:“让作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是官府的职责,我们应该相信知县。”
闻言,曹管家想起了在大堂之上,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一身官服威严无比的官老爷。
“是啊,想来知县老爷能秉公办理,是我们老百姓的福祉,我们遇见好官了。”
走进曹老夫人的院子,此时她刚睡醒,曹景修在扶着她坐起身。
曹景修和常喜早上才见面,没想到下午又能见面,两个人颌首一笑,算是打招呼。
小孩之前的礼仪比较简单,大人之前的礼仪就要繁琐许多,特别是男人替女人诊脉时。
如曹家这样讲究一些的,老嬷嬷会拿一张蚕丝绣帕垫在手腕处,隔着纱幔让男大夫看病。
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常喜在旁边一言未发,不过心里在暗暗摇头。
古代的女人看病真的不方便,素来名医多为男子,可是因为性别有异,女病人的望闻问切,总会有出入,特别有时候她们说话含蓄,不会说真实的病情,这样会误导大夫开错药。
常喜一边想,一边紧张的看着师父切脉的手。
“嗳?喜宝?”
曹景修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她都没有发现。
常喜转眸嗔怒的看着他,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大夫切脉的时候不要吵。
曹景修果然不说话了。
一直等老村医回诊结束,重新嘱咐了一些事情之后,要准备带常喜离开了,曹景修还紧抿着唇线不说话。
离开的时候,在曹老夫人的授意下,曹景修和管家,一路送到门口。
常喜已经注意到,曹景修一张清隽的脸蛋,此刻紧绷绷的,不说话显得格外严肃。
她以为是在担心病情,就过去安慰两句。
“你放心吧,曹奶奶很快就会没事的。”
“等她病好了,吃麻麻香,身体倍棒儿。”
曹景修听了,没有喜笑颜开的反应,反而是脸色绷得更紧张了!
“嗯?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常喜有点焦急,看曹景修这副表情,心里痒痒的。
“我在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曹景修欲说还休的蠕动一下嘴角,最后才憋出来一句:“你不让我说话,我就不说了。”
“嗯?那是刚才,不是现在!”
常喜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他。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一直绷着脸?”
“嗯!”曹景修有点不情愿的点头。
常喜大大的无语,好吧,她服了。
还有外人在,常喜想吐槽,又不好说。
但是话在她心里憋着,又觉得不吐不快。
踮起脚尖,和他凑得很近,几乎脸贴着脸。
常喜说话的气流,就在曹景修耳边吹过。
“我回家了,大笨蛋!”
常喜怕别人听见,所以咬字很轻,只有曹景修一个人听清楚了,他脑子一怔,满脸黑线。
曹管家和老村医还没闹明白,他们再讲什么悄悄话,不过小孩一向喜欢这样。
左一句悄悄话,右一句悄悄话,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老村医没放在心里,拱手告辞,带着常喜离开曹家。
没有其他的病患需要回诊,常喜直接回家了。
她还没有到家门口,就发现她家格外热闹。
大白嗷嗷嚎叫的跑出去,常平和常乐反应够快,紧接着跑向常喜。
“喜宝,家里有人找你!”
两个小伙子拉长了声调喊,他们的嗓门很大,周围家家户户都听见了,有闲得慌的人家,一早就主意了常家的动静。
现在常喜回来了,有越来越多的人朝外走,要去常家看热闹。
常喜这位当事人还是懵的。
“二哥!小弟!什么人找我呀?”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想,若是上门求医问药之类的,那她肯定一口回绝,自己的功夫还不到家呢。
“喜宝,毛蛋娘带着毛蛋,还有菜头,好多人来我们家道歉,要你原谅他们在书院的行为。”
“为什么呀?”为什么如此突然?
毛蛋怎么看,都不像知错会改的性格。
常乐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嗐,还不是蒋夫子的一句话吗?”
“他们先去找蒋夫子求情,夫子连送去的东西都没看,就先摇头拒绝。”
“他们求了好久,蒋夫子才说想要重新入学也行,必须要得到三姐你的原谅,接受他们道歉。”
“如果三姐你不接受道歉,那么一律不许再来村学。”
“蒋夫子真这么说的?”这让常喜觉得匪夷所思。
读书学习关乎一个孩子的未来,这可是大事。
什么时候,她的意见可以决定别人的未来了?
常喜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加快了脚步。
常乐在后面追着跑:“嗳,三姐你别原谅他们啊,他们就该吃点教训。”
常安也赞成小弟的话,喜宝没有回家的时候,周围邻居还出来帮腔,说什么都是孩子,既然认错了,事情就算了吧。
常乐跟在后面,没有忘了告状:“是娘顶着好大的压力,非要等到三姐回家,让三姐自己拿主意。”
“那群人就在家里,叽叽喳喳的没有点消停。”
“可是说话累人,等他们说的口干舌燥,娘还是固执的坚持等你。”
常安不住点头:“是啊,喜宝回家了,你千万别轻易原谅他们!”
兄妹三人小跑回家,大白又风一阵的跟上。
家里,小老虎被关在她们那间屋子,她娘和大哥,正坐在堂屋陪坐,来道歉的人,把她家小院都站满了。
看见常喜回来,毛蛋娘手疾眼快的,朝自己儿子屁股上一拍,毛蛋莫名被打了,哇哇大哭。
其他小孩,有的被拧耳朵,有的被手指狠狠的戳脑袋,好不容易才消停一会儿,现在又闹上了。
家里的鸡鸭鹅还小,被这些打骂声吓得上窜下跳。
大白就蹲坐在常喜跟前,对这些陌生人嗷嗷大吼,好像在说,你们不许打我主人。
常喜是没想到,自己一回家,就看见这种鸡飞高跳的场面。
啥意思啊,在她家演话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