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夫人看儿子还在,顿时双颊微红:“娘!”
“生女儿这事儿不着急,等您身子大好了,我陪您去拜一拜斗姆元君。再顺路拜一拜卫房圣母就是了。”
常喜稍微迟疑,有点跟不上对话的节奏了。
斗姆元君的大名她听过,从前看的仙侠剧里面,总有她作为仙界高人出现,能让天地神鬼妖魔,黯然失色的大人物。
至于卫房圣母?常喜眨巴眨巴眼睛,不耻下问:“卫房圣母是什么神仙呀?”
她身边站着的曹景修,这时嘴角勾起笑意,轻声解释。
“卫房圣母也尊为“子孙保生元君”为世间人家送儿送女,保佑小孩一生平安的神祇。
“录人间之善恶、察女子之贞邪”。
“有德的人奏玉京“敕神祇而护佑,书名仙籍,益算延年”。
“有过的人“申告三官,付五雷斩勘之司,照依玉律施行刑,遭疾苦困危,魂系邓都,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哦!”常喜这下明白了,这位子孙娘娘的本事也不一般。
看来这个朝代的百姓,更崇尚信奉道教。
在旁边瞧着老夫人神色中的倦怠,知道病人就该多卧床休息,这边拉了拉曹景修的衣袖。
曹景修晃了晃神,没说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常喜眼风一扫,朝病榻努了努嘴,曹景修这才幡然醒悟,领头告辞:“奶奶我们走了。”
常喜虽然觉得,曹景修一口一句我们,怎么听怎么奇怪,但仍然附和:“曹奶奶多休息,我不打扰了。”
两个人一起转身,一起走到门口,曹景修先停了步子,主动给常喜打门帘,常喜还没什么反应,直楞愣的就走出去了。
曹家主子和仆从都在二人身后看着,仆从眼睛都看直了,屋里丫鬟们注意力都不集中了。
盯着曹景修刚才站过的空地看,久久不能回神。
从前怎么没发现,大公子平常严肃一张脸,原来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人吗?
对乡下丫头都如此斯文有礼,若是自己能成为大公子的通房丫鬟,或者是贴身婢女,那不是可以为大公子红袖添香,还能被主子爷百般疼惜?
满屋的适龄丫鬟,一个个的心开始飘飘然。
常喜再出来的时候,内院宴客的大厅这会儿,只剩下曹家的亲戚,曹家人以及文芙蓉了。
外客一个个的走了,文芙蓉等得有点焦急。
看见常喜出来,她才呼出一口浊气。牵着女儿的手,和曹二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娘?怎么不见哥哥和小弟,还有大白和小乖虎,它们怎么不见了?”
文芙蓉牵着女儿向外走,步履未停。
“他们早就先走了,先把大白小乖送回家。”
文芙蓉心里翻江倒海的,忍不住先说起来:“喜宝你知道吗?今天实在是太惊险了。”
“为娘吓出了一身冷汗,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真正的下毒人竟然是常秀珠。”
“想起从前,她三天两头的跑来我们家串门,娘的心里就后怕不已。”
文芙蓉说着拍拍胸口,似乎能安抚一下怦怦乱跳的心。
常喜紧紧捏了一下娘的手心:“娘不要害怕,我会好好学习医术的,以后咱家们由我保护。”
文芙蓉回应一般的,紧紧捏了一下常喜白净的小手指:“娘只希望你们兄弟姐妹四个人,能平平安安的长大。”
“喜宝呀,以后这个常秀珠,咱不要和她来往了。”
“你去见老夫人了,是没看见哟,村长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常叔公把常二成叫来了,这才把人给背回去,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回去怕是要生一场大病。”
文芙蓉说完,自顾自的叹息。
她这么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一生奉献给了家庭,年轻的时候操心儿女,到老了没享上儿孙福,反而是被孙女给诬陷,谁能不寒心?
常喜也在心底为常叔婆惋惜,不过她不想娘心情一直低落,调皮的眨眨眼。
“娘,你别担心了。她不知道被抓进大牢了嘛?”
“嗯,好啊,做错事情的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的惩罚。”
文芙蓉说完,常喜淡淡点头。
眼见两人快走出曹家的宅院,身后传来曹景修,断断续续喘气的说话声。
“文婶婶请稍等一下。”
母女二人顿住脚步,一起回头看去。
是曹景修和他娘并肩走来,曹景修手里提着一盏精致的四角琉璃灯。
曹大夫人哀怨的看了看她们:“走得这么快,叫我好追。”
常喜疑惑,她歪歪脑袋问:“曹伯娘你追上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吗?”
曹大夫人憋着笑,看常喜可爱,总想伸手捏捏小脸。
“不是我有话忘记说,是你忘记拿东西了!”
这话令文芙蓉疑惑,常喜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原来曹伯娘还没忘记,要拿好东西给她。
“哎呀,真的不用!伯娘我不是在学医吗?我需要什么草药可以进山自己挖的!”
常喜边说边摇了摇左手,可曹大夫人已经示意,随后赶来的管事婆子,把锦盒拿出来了。
“你啊,又帮了我家一个大忙,我们家怎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看常喜没有接受接过,她亲手塞到了文芙蓉的怀里。
“里面是上好的野山参,拿回来吊汤一家人,都喝一碗,再睡个好觉。”
原本文芙蓉是有意抓一副安神汤的,不仅给孩子们喝也要自己喝,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波折了,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现在曹大夫人舍得给野山参这等补品,倒是让文芙蓉受宠若惊。
她知道,人家不是给她的,是给她女儿常喜的答谢礼。
文芙蓉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任谁能想到她家一点,她都会记得别人的好。
“这也太贵重了。”
曹大夫人将文芙蓉的双手,紧紧贴在锦盒上,不许她再递出来:“这也是我家老太太的意思。”
文芙蓉满怀感激的收下野山参。
曹景修把手里的灯拿给常喜:“路上小心。”
常喜蠢蠢欲动的小手,握在灯的手柄上:“这么漂亮的灯给我用呀?”
对她来说,这等古朴又兼备华彩的物件,实在是漂亮极了。
曹景修倏然地笑了:“喜欢?”
常喜没有回答,只是一把接过。终于在曹家母子的目送下,文芙蓉母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