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长的过程,大白认真的左闻右闻,看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白嘤咛一声,原本翘着的尾巴,现在耷拉下来,甩了甩这才转头朝前走。
村长夫人有惊无险的通过了检查,舒了一口气,颌目在心底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等她再睁开眼睛,好巧不巧,又对上小老虎的视线,她被吓得身子抖了抖。
小老虎跑过来,凑近了闻了闻,村长夫人害怕的身子后仰,不敢和老虎太接近。
小老虎做了二次检查,发现确实没什么问题,也甩着尾巴,迈着轻松的虎步走开了。
两只颇具灵性的小动物,虽然口不能言,但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村长夫人没有接触过断肠草,看客亲眼所见后,也开始相信真的不是她,办砸贺礼。
刚才有指责过她的人,这会儿忙不迭的道歉。
村长夫人洗脱了嫌疑,激动落泪,拉着这些来道歉的妇人小声说话。
“我就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曹家两位夫人见状,知道她受了大委屈,跟着过来安慰。
小老虎和大白狗,终于来到常秀珠面前。
奶奶的嫌疑洗脱了,现在还有谁可以替她顶缸?
常秀珠脑子里一团糟,死死握着双手,不愿意拿出来。
旁边的人示意,看常秀珠没反应,又出言提醒:“常小姐伸手啊!”
常秀珠恨死这个多嘴的妇人了,她使劲把手在袖子上擦了擦,这才拿出来。
谁能想大白只闻了一下,就对着常秀珠狂吼。
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汪汪叫,一副恨不得扑在她的身上的样子。
或许动物之间,有自己的语言。
小老虎听见狗吠,还在其他地方,立即纵身一跃跳过来,围着常秀珠打转。
大白狗和小老虎的反应,吸引了所有人。
它们两只自进来以后,就没有对其他人这样怒吼过,常秀珠是不是与断肠草接触过?
几乎在场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常秀珠想狡辩一二,可是对上捕头如刀一般锋利的视线时,她准备说的千言万语,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我是冤枉的!”
常秀珠惊慌失措,把矛头引导向常喜,她食指一伸,指着常喜大声嚷嚷。
“一定是常喜在捣鬼,两只畜生是她养的,一定是她想嫁祸我。”
曹景修不高兴的上前,将常喜挡在自己身后,与常秀珠对峙。
“到底是她捣鬼,还是你在捣鬼?”
“我的侍卫早就发现可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没有当场揭穿你。”
“现在狗在你身上闻到了断肠草味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解释?”
“你要解释的话,就是泼别人脏水吗?”
面对曹景修的质问,常秀珠声线陡然拔高,五官扭曲在一起。
“我不是,我没有!”
她极尽所能的想为自己辩解,希望大家不要怀疑她。
但是周围投过来的视线愈发不善,常秀珠害怕的倒退数步,她可怜的反问。
“你们为什么会相信一只畜生?”
常喜看了这一幕,忽然冷笑:“有时候狗不会说话,却比满嘴谎话的人,更值得相信。”
“据我所知,表姐你在曹老夫人中毒以后,就变得格外慌乱吧。”
“在大堂走来走去,还想一直洗手对吗?”
“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去采过断肠草的气味洗干净?”
“表姐,你为什么要害老夫人!”
常喜越过曹景修,一步步向常秀珠靠拢,对着她发起咄咄逼问的攻势。
声音一浪比一浪高,盖过了常秀珠为自己辩解的声音。
常喜的问话比寒冬腊月的雪还要冷,常秀珠在猛然的逼问下,节节败退。
她痛苦的摇摇头,攥紧了双拳。
“没有!我没有想害她!”
“我不是想她死!我就是想让她再生病!”
在压迫式的逼问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常秀珠被常喜步步紧逼,逼到步步后退。
她的脑子咣咣的的炸开,她刚才说了什么?
感觉有数不清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无论在前世还是重生以后,她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
心如乱麻的她,被问得慌不择言,辩解的话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了心底真实的意图。
她想让曹老夫人继续重病,那还是需要冲喜,事情不就回到正轨了吗?
她不过是想冲喜嫁进曹家,才会出此下策。
明明她想忍住不说的,常喜给的压力令人感到窒息,最后她还是说出来了?
常秀珠猛然的捂住口,但为时已晚。
在场的许多人,有离得近的已经全数听到了耳朵里,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是收不回来了。
在大家口口相传之下,常秀珠方才所言不受控制的蔓延,站的远的人都听见了。
有前院男客还没走的人,特意派来的仆从,专门候着听消息,常秀珠这番话也传到了前院。
一眨眼的功夫,几乎今日来曹家赴宴的宾客都知道了。
整个曹家,都在对常秀珠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常喜看常秀珠顶不住高压,直接招认,噗嗤一下笑了。
从前在电视上看过律师庭审,被告方和原告方就是这么,各自拿着证据正面交锋。
她当时看的时候,就记住了律师质问下的冲击力。
今日一用,嘿?还真的奏效。
不过是略施小计,其实她刚才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想到常秀珠心理素质这么差。
常喜遗憾的摇摇头,这么蠢笨的女人,凭什么以为能陷害她啊?!
不会真以为,只有她有见识吧。
从小在石头镇居住,现在看来见识也不咋滴啊!
事情演变到了这一步,后续便用不上她了。
有捕头在场,他抬步走近,皂靴踩出闷闷的声响,如大山一般的威压立在常秀珠面前。
“既然你已招认,今日便随我回衙门,等候发落!”
常秀珠听见要进大牢,身子畏惧的抖了抖,求救似的左右一看。
大家都默契的,噤声向后退了一步,避她如蛇蝎一般。
没有人愿意帮忙求情,爷爷和奶奶厌恶的别过身去,她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常秀珠一颗心直惴惴的往下落,像落入了黑暗无底的深渊里面,再也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常秀珠无助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