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芙蓉赞同的点头:“卖身契画押了,她现在就是宋知县家的丫鬟。”
谁家爹娘不心疼孩子?想必是真的有苦衷,才会卖女儿吧。”
在文芙蓉想来,没有爹娘是狠心的。
休息了好一会儿,文芙蓉领着儿女去买食物。
肉食蔬菜有,主要是买点零嘴,糖、瓜子、茶叶。经过集市的时候,看见有鸡仔、鸭仔、鹅仔。
常乐蹲在地上玩小黄鸭,揪着人家毛茸茸的小翅膀摆弄不想走。
文芙蓉见状自然是把被揪过的买了,这一掏钱发现嫩崽崽价格公道,便起意多买些。
距离秋收没多长时间了,等良田的稻谷打上来,这些家禽不愁东西喂。
鸡鸭鹅各买五只,又是满满当当。
回家之前,常喜去后厨给爹打声招呼,不料再出来的时候,撞见方掌柜。
揉揉脑袋,常喜歉意的打招呼:“方叔叔好!”
方掌柜一见常喜,刚才还愁眉不展,现在就笑开了颜。
“哟,喜丫头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没有,跟我们随便吃点行不行?”
通常酒楼的工人,要等大部分食客吃完,他们才会吃午膳,常喜已经来了好一会儿,眼看就要到未时二刻,再有一会儿就能开饭。
“谢谢方叔叔,我们其实早上就来了,现在正准备回家。”
“哎哟是这样啊!是跟你娘一起来的吧。”
回想起早晨常三石说的话,方掌柜语气里尽是可惜:“啧啧,下次你来了,可要告诉我。”
常喜听出了言外之意:“方叔叔找我有事?”
“不是有事,我呀....”方掌柜话到嘴边,决定换个说法。
“喜丫头你想学打算盘吗?”方掌柜满是期待的看着粉嫩的小女娃。
常喜顺着话反问:“是像收钱的账房先生一样打算盘吗?”
她眨眨眼,认真道:“我不太喜欢打算盘,但是我喜欢收钱。”
方掌柜被逗笑了,捋着胡须慈爱的看着常喜。
“好丫头,等你学会打算盘,就学会收钱了,我来教你好不好?”
原来方掌柜想教她算数啊?
常喜心下了然,对着方掌柜摆摆手,有些惋惜的拒绝。
“那可能没空哦,我过几天就开始忙了。”
“方叔叔,我在学医,过段时间要念学堂。”
“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没有空来镇上。”
常喜的话,让方掌柜有点遗憾,不过小娃同时学两样,的确分身乏术。
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自己非要交,常喜这么小精力有限,未必能学好学精。
方掌柜感到可惜的哎了一声:“行吧,回去了好好学,女孩能念学堂的可不多。”
“嘿嘿,我知道的,方叔叔再见。”常喜客气的告辞,一蹦一跳的擦肩离开。
方掌柜站在原地默然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看中的徒弟被人截胡了,这丫头是个好的,大家慧眼识珠,都争着要啊!
上了回家的骡车,由二舅提前支付,明明不用花钱,文芙蓉大方的多付两文钱。
买断一个空位专门放东西,她不想再委屈孩子,让他们挤着坐。
车夫现在很待见常家人,特别是常家无私的分享抓知了虫挣钱这件事,无形之中带动了他的赶车生意。
村里整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他的骡车不管是什么时间段,再也没有空过座位,现在村子里的知了虫明显变少,晚上睡觉的时候,变安静了不少。
先上车的村民们默契挪屁股,把透气的好位置主动让给常家人,许多人提着空桶回村,一看钱袋鼓鼓囊囊,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文芙蓉和大家笑了笑,没有故意盘问收入,有常乐活跃气氛,众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这边到了村口,骡车还没停稳,常喜就听见外面,有一群长舌妇,又聚在老槐树底下说闲话。
“哎哟,老范家都这么惨了,没想到还能招贼,可怜见的范小蛾,就这么被卖了,范家以后可怎么办哦!”
彭张氏哼了一声,呸呸吐了口中的瓜子皮才说。
“还能怎么办?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日子照常过呗。”
又一名妇人搭腔:“可不咋滴,一个丫头换来20两银子,已经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
“到底是宋知县家出手阔绰,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这么值钱。”
骡车终于停稳了,去镇上的人挨个跳下车,有人立即加入了聊天的队伍。
因为常喜和文芙蓉都想知道范家发生了什么事,便没着急回家,留下来旁听。
刚从镇上回来的,神经兮兮的给其他村民说。
“你们不知道吧?”
“宋知县家的傻小姐,昨天发疯打死了婢女,范小蛾被卖进去,能有好果子吃吗?”
“那20两银子,不是她的卖身钱,是她的卖命钱,你们说宋知县家出手能不大方吗?”
“不大方,还有谁愿意去给他家为奴为婢?”
这番话,引得村民们一叠声的质疑。
“哟,竟然是这么回事?”
“你们从哪里听得消息,可靠吗?”
村里今天没去镇上的人,当然只知道村里的事,大家主动互换信息,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刚才范家老宅,二有和三有媳妇亲自带人过来,我们听说的不是这么回事。”
“当时,他们口口声声保证,去知县府以后吃穿用度,就按半个小姐的份例来。”
“是啊,我听着像是去享福的!不知道为啥,范小蛾就是不愿意,偏生人家没瞧上脸烂的小蝶,小蝶求着替姐姐去,都没机会。”
有位纳鞋底的老妇感叹:“哟,想去的没去上,不想去的还去了,这算怎么回事!”
文芙蓉是亲眼见过,范小蛾被拖走的画面,她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范家为啥非要卖女儿?”
彭张氏嗐了一声:“还不是生儿子闹的?”
“今日你们不在不知道,早晨的时候半个村子闹翻天了!”
“范大有告到村长那儿,说他家才买的人参须被偷了,他说可能是来接生的稳婆见了人参须,心生邪念半夜来偷,让村长跟他去姜家找。”
“姜稳婆为了自证清白,允许村长进屋搜查,确实没有人参须,范大有傻眼了。”
“坐在姜家门口哭天抹泪,像个娘们似的,说一定是稳婆,偷了他儿子的救命药拿去卖钱。”
“哎哟,你不知道姜稳婆那个气哦,给村长说范大有找她接生赊账,现在还污蔑她清白。”
“肯定是他变着花样的想赖账!”
“范姜两家在村长面前,大闹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