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迂真就是没憋着好屁,满心满眼地想要看汤英飞的热闹!
毕竟,身为一个扬鞭立马,靠战功晋升的武将,面对永远把‘和谈’挂嘴边,什么事儿都能用‘嫁公主’来解决的文官!
他是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尤其,他是个妥妥的保皇派,烈帝的铁杆儿支持者,而汤英飞呢……哪怕现在是万岁的宰相,但他当了二十来年的大皇子——就是王太后的嫡子,那个脑瘫的老师,也是他首次提出,要让万岁生子过继给大皇子,当然后来没成功。
但是,他的身上,依然有浓烈的大皇子系气息。
王太后每个月都会召见他,他也时不时去大皇子府里~~
贾迂看他很不顺眼。
不过……为家为国,哪怕看不惯,他也不会隐瞒汤英飞什么,毕竟,一会儿,他们要跟着陛下去见圣母娘娘,汤英飞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说错过一、两句话,惹得神女不高兴!
那会影响陛下的!
“哈哈,宰相啊,你听我说哦~~”贾迂眯着眼睛,一张黝黑粗糙的脸上,挂着毫不掩饰,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笑,“万岁爷不是派我去调查圣母娘娘的‘凡尘事’吗?”
“你猜怎么着?”
“我真查着啦!圣母娘娘人家有爹有娘有姐姐,她还有‘半拉’姐夫呢!”
“她那个‘半拉姐夫’就是你们家的人。”
“我家?”汤英飞微怔,心里一喜,复又一沉,毕竟,看贾迂这表情,这神态,不像好事儿呢?
“对对对,就是你家~”贾迂笑得更开心了,他都没用汤英飞细问,而是‘嘚吧嘚吧’,直接把汤斯年和萧贤的事都说了。
“……要我说啊,你家侄子真有毛病,不愿意圆房,纳什么妾啊?难不成是想掩饰‘寡人有疾’?”贾迂贼眉鼠眼的捅人。
汤英飞:……
脑子嗡嗡直响,真心想破口大骂汤斯年有病!
但!
他不能!
他不能让贾迂看笑话。
汤英飞深深吸气,忍着满眼睛的金星,咬牙切齿的道:“族侄,那不过是我的一个族侄,都快出五服了!”
“族不族的?嘿,一笔写不出两个汤字,你还能撇清?”贾迂撇了撇嘴,看似大咧咧,实则嘲笑道:“汤宰相,你说说你那个侄子,哦,好好好,族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单纯有病?还是另有瘾情?”
“够了,武宁公,鼓唇
弄舌,你可有个朝廷命官,超品公爵的样子?更何况,你哪怕不看自己的体统,也得顾及朝廷的颜面和圣母娘娘吧?”
汤英飞沉着脸,小声咬牙道:“女子清誉重过天,萧大姑娘又是仙子的姐姐,你谨慎些,莫要多嘴多舌。”
“切,真是,开不起玩笑。”贾宇闻言翻了翻白眼,却没在多说什么,而是讽了两句,随后,便带着汤英飞回宝殿复命。
面对汤英飞,烈帝淡淡看他几眼,轻飘飘地道:“仙子下凡,与国与民意义重大,你当多方谨慎,莫要因家误。国!”
“是,臣明白。”
汤英飞心脏直颤,冷汗淋淋。
烈帝也在多说什么,带着两人和众多侍卫,直接出宫,直奔汤府而去。
——
彼时。
汤府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真的,刚刚畅想完了‘仙女’下凡,全家准备次日去郊外道冠拜拜碧霞元君的庙宇,求子求福,顺便再求和家富贵。
至于萧贤和萧娆,已经被他们遗忘了。
哦,不,或许说,是除了汤斯年和任二奶奶之外,其余的汤家人,根本不知道她们的情况,甚至就连汤斯年都把她们抛到了脑后!
如
今的大齐,现在的京城,有什么能比‘圣母娘娘’更重要呢?
就半天的功夫,外头街头巷尾,井市民间都传遍了!
当然,到是没人传甜水胡同的一对萧姓老夫妻,被堂堂国公接走的事儿,贾迂虽是武将,却也足够细心,他是派人让甜水胡同里看见那幕的人‘封了口’。
不是杀人,只是警告。
因此,到是没什么信儿传出来。
百姓们热烈讨论,浑然不知神仙在身边。
汤家人同样兴致勃勃,浑然不知……神仙在家里。
萧贤和萧娆被遗忘了,没人理她们,没人训她们,也……没人管她们。
“姨娘,奴婢去小厨房提膳食,小厨房的师傅说,二奶奶有命,不让往咱们屋里送吃食!”杏子焦急推门进来,慌乱的说。
“啊?”
里屋,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摸妹妹额头,看她‘是死是活’的萧贤,蓦然站起身来,“不给咱们屋送吃的?”
“那怎么成?我们早晨就没怎么吃了?现在还没有?”
“那不是要饿死我们?”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在市井娘家的时候,都没挨过饿呢,难不成到了官宦人家,反倒要断饮!
“我
找她去!”
萧贤狠狠拧眉。
榻里,萧娆悄眯眯的睁开眼睛,她身侧,9527和黑胖胖凑过来,小声道:【娆姐娆姐,萧爸爸和萧妈妈已经被烈帝接进宫去了,他把什么都问清楚了,现在,正带着汤英和贾迂往汤府来呢。】
【多长时间能到?】萧娆微微垂眉,轻声问她。
【呃,我看看啊~】9527赶紧探索,片刻,【两刻钟吧,最多两刻钟,他们就能到达汤府门口。】
【两刻钟?嗯,半个小时,嗯,那倒是可以玩一玩!】萧娆玩味笑着,随后便扬声,“大姐,什么时候吃饭啊?我饿了!”
“啊?你饿了!”萧贤顿步回眸,眉眼间燃着怒意。
提膳提不过来,她本就挺生气的,如今,妹妹大病未愈,汤府不给请大夫就够过分的,现在连饭都不给吃了!
什么玩意啊?
她们姐妹俩是做错什么了?要受到这种虐待?天底下,就算是普通地主家,认那种名为‘养女’,实为‘姨娘’的妾,都得给人家吃饱穿暖呢!
她!她是带着嫁妆进门的!
有名有姓的,官府上契的,她一没养汉偷人,二没打鸡骂狗,凭什么不给她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