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防风油灯的光照下,两人的影子逐渐重叠在一起。清冷又魅惑,神色迷离勾人心魂的赫连川让慕时雨直呼受不住,披了件衣裳,扶着腰将他推了出去。
“先欠着。”
不是他不行,是她不行,腰伤得不是时候。
江风吹拂下,长袍随风荡起绝美的弧度,赫连川温柔渴望的眼神在出了房间后,瞬间变得如古井深潭般平静无波。
轻抿着唇,温润的触感似乎还未消失。
二十七年未曾碰过女子,他定然不会让自己等得太久。
万事俱备,只等她一句话。
夜里,慕时雨和赫连川都做了一个极其旖旎的梦,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宽大无比的龙床上,她和他陷入了极致欢愉的云里。
次日再见面时,两人都不敢直视对方。
慕时雨面色平静,还算淡定,脸不红心不跳。
赫连川就不一样了,耳朵红得滴血,偶尔一个探究的眼神扫过来想看看慕时雨,又像是被烫着一样收了回去。
慕时雨腰好了一些,本想去看看被活捉的桑梓,谁知已经被北静王全杀了。
打量着突然变得温和无比教赫连景读书的北静王,感叹这两个男人的善变。
赫连川也没闲着,除了处理金乌卫送来的政务卷轴,有时间就教赫连景下棋和习武。
或许是太严厉了一些,每次看到赫连景更喜欢待在北静王那里时,都会神情不悦地看向慕时雨,眼里露出一丝控诉。
慕时雨发现他格外好哄,只需要一个亲亲就消除了所有不满,难以置信把一代暴君养得这么乖。
始终铭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在养伤期间也没忘记修炼太玄心法,伤势好得更快了一些,随着境界提升,身体变得更加纯净轻盈。
即将到达西州前的最后一个黄昏,慕时雨站在船首遥望着西州的方向,浅紫色的纱裙唯美飘逸,好似风在跳舞,淡金色的光渡在她身上,世间美景都不及她分毫。
“时雨越来越漂亮了。”姜氏拄着拐杖走来,许是这些天心情好,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当初我就是在西州遇见了你祖父。”
慕时雨找来一个凳子让姜氏坐下,她听过无数遍祖母和祖父的故事,百听不厌,喜欢这样慢慢听祖母讲述惊心动魄的过往。
赫连川和北静王正在下棋,原本还算平静,但从北静王抬眸看了一眼慕时雨后,气氛忽然变了,好似棋盘就是战场,杀伐之气蔓延。
“哇~好厉害!”赫连景看得入迷,惊呼着,极为崇拜的看着神色有些莫名的两人。
北静王没了兴致,轻敛眼眸抬手落下一子,结束了这局棋,推动轮椅回到了房间。
这么多年,他能看出赫连川已经有超过他的实力,却有意隐藏,显然没有以往那样信任他。
船首,慕时雨一直很好奇祖母到底要带赫连景去见谁,终于有机会问,疑惑道:
“祖母,这几日他教阿景教得也不错,为何非要去找那人?”
赫连川听到慕时雨所说的话,毫不避讳的朝她走来,姜氏看到赫连川过来,微微一顿,思量片刻后没有隐瞒他们。
“你们两人终究没我看得长远,阿景突然过来,可曾想过他会不会突然回去?”
“没有。”
慕时雨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船首附近没有士兵看守,她抓住赫连川的手,扭头看向正在研究棋局的赫连景,眼眶微酸。
赫连川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星海般的眸子里涌上极为复杂的情绪,但没有一丝退缩,位于权力顶点的他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足以让人信服,道:
“我会想到办法。”
姜氏望着两人紧扣的手,叹了口气:“此次带他去找的是荀雾大师的爱人,阿狐,她一直陪着荀雾大师守着青山道观,有通天的本领,唯有她能帮到阿景。”
慕时雨听姜氏说过阿狐,极为善良。
曾经青州瘟疫爆发时,她救了一个城的人,又十分痴情,哪怕荀雾此生都不能离开青山道观,她也没放弃,甘愿在深山陪着他。
姜氏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江面,没再打扰两人,拄着拐杖朝赫连景走去,坐在他对面,极有耐心的为他解释棋局。
黑炭终于适应了坐船,懒懒地趴在姜氏和赫连景身边,画面十分美好。
慕时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抬头看向正在沉思的赫连川,问道:“西秦势力早已被你全都抓住,为何还是要选择这条路线?明明是南巡,却要特意去西边绕一圈。”
赫连川垂眸,睫羽向下倾斜,凝视着慕时雨那清澈明亮却能牢牢吸引住他视线的眼睛,不介意她知晓这些秘密,低声道:
“南越善用蛊毒,其中用蛊最厉害的女子带着一些族人潜进了西州,至今还未抓到。”
赫连川已经彻底封锁了西州,但无论怎么设计引诱,都没办法试探出南越叛逆分子此行的目的,他怀疑西州知府在帮她们隐藏行踪。
蛊毒的威力他曾见识过,不彻底找出他们,就像是在江山一角放了随时能爆炸的火药。
“两次设计想害你的正是她们。”
慕时雨微蹙着眉,南巡队伍还未到达西州,就已经拼命阻拦,西州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敢让赫连川知晓的事情。
其中必定有西州知府以及巡抚的手笔,南巡队伍即将到达,不信他们能忍得住,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们靠岸,慕时雨眼神越发凌厉。
“今晚提高警惕,说不定他们会再次动手。”
赫连川理了理慕时雨被风吹乱的发丝,暖白色极好看的手指在柔顺墨发间穿过,眸光微暗。
“嗯,我已经安排好,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好。”
慕时雨心里有些不安,没有带龙形玉坠时,预知画面也会出现,玉坠似乎只是增强她的预知能力。
思及此,慕时雨伸出手摸向赫连川怀里,果然找到了龙形玉坠。
上次给他了,一直没还回来,果然被他贴身放着,还有些温暖,顺手摸了摸他的腹肌,很满意。
“下次重新送你一个。”
赫连川抓住那作乱的手,熟悉的触感,莫名想到了几天前那个让他心血涌动无法平静的梦境,出其不意地问道:
“那晚睡得怎样?”
“挺……”
慕时雨咬住下唇,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
千万不能让赫连川发现,那并不是梦境,而是两人都魂穿另一个未来结婚的当晚,玉坠的力量真是让她满意极了。
刚开始还是有点懵,嗅到那独一无二的香味儿和看到赫连川眼里的茫然后就确定了。
当然要扑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