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以,纪允礼此刻真的想直接掐死纪明宇,以此来泄愤,更以此来告慰过去那过于仁慈的手段。
但他终究不能,一个纪明宇还不配让他为他失去理智赔了他的前程。
以前他想爬上去只是为了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而现在,他就只是想爬上去,站在权利顶端,让谁也不能肆意动他的阿月一下。
眼瞧着纪明宇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纪允礼微微松了几分扣着他脖颈的力道,却是没有直接放开,而是突地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拔出塞子就将里面的药丸倒进了纪明宇的嘴里,这才用力一甩,如同甩什么脏东西一般,将人狠狠甩得摔在了地上。
跌坐在地的纪明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一边拼命的大口呼吸,一边拼命的去扣喉咙,还不忘控诉,“咳咳咳……纪允礼,你给我吃了什么?”
此刻的纪明宇完全没有了半点平日里那装出来的温雅君子模样,要不是穿得人模狗样,那狼狈相跟街头乞讨的乞丐几乎没有两样。
纪允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蟑螂,嫌恶中带着杀意,“你说你吃了什么?这是阿月做出来的东西,她连我的毒都能解,你觉得我给你的是什么?纪明宇,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你曾经怎么待我,我会都让你尝一遍。”
就纪允礼的第一句,纪明宇的脸色已经吓得刷白了。
“纪允礼,你怎么敢?你怎么能?”纪明宇下意识控诉出声。
纪允礼没开口,但那满目睥睨的冰冷足够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他敢他能,他还做了。
而就在这时,孟梓楚坐着轮椅慢行而来,轮椅轮子滚动的轱辘声在此刻极为响亮。
听到的纪明宇只觉得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孟梓楚的脚下,病急乱投医的大喊,“大公子,纪允礼给我喂毒,你把他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说着就要就抓孟梓楚的脚,却是被明昇一转动轮椅,直接让他扑了一个空。
纪明宇惊恐到了极致,他太害怕陆
。月做出来的药了,当即不放弃又要换个方向扑。
却见已经错过他的孟梓楚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是看向纪允礼说了句,“走了。”
孟梓楚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纪明宇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直到下一刻他看着纪允礼跟上了孟梓楚的脚步,更是和他上了几步外停着的那辆马车上之时,他才明白何为晴天霹雳。
从前他只觉得纪允礼假模假样、故作清高、瞧不起他,然这一刻他突觉自己仿若真的成了纪允礼脚下的蝼蚁,被他高高在上的睥睨着。
可明明他们成长于同一个家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甘,嫉妒,愤怒,挣扎,此时此刻,纪明宇近乎将所有能呈现的情绪都呈现在了双眸里,就那么死死盯着上了马车还未放下车帘的纪允礼。
然对此,纪允礼只冷冷睥睨了一眼,随即一松车帘,隔绝了内外的视线,也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车内,孟梓楚有几分好奇,“你给他吃了什么?”
“阿月给我补身子的药丸。”
“……”真是猝不及防到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答案。
纪允礼却不觉自己说了什么噎人的话,继续着言语。
“他肯定会去找大夫,我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把柄。大夫会说是补药不是毒,但是他绝对不会相信。他这人最喜欢活在自我想象之中,既然他那么喜欢,我怎么好不成全?我要他生活在自我想象的恐惧之中,活生生把他自己搞垮,之后再告诉他真相,一定会精彩至极。”
不得不说这心理战真的是一绝,而这不得不让孟梓楚怀疑,这纪明宇跟纪允礼二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家里走出来的,当真是云泥之别。
孟梓楚没再继续说这个事,而是,“他追出来之前,我看到闵家那个小子跟他说话了,这闵家不清白,但早先也并未查出什么具体不清白的地方,如此只能说明这闵家藏得够深,或者说他身后那人藏得极深,毕竟这闵家不但只是一个旁支,那主家在京都城也不是很拿得出
。手。”
明显有问题的人却查不出来什么,那便是藏得过深。
这放之前,纪允礼会选择用一些无伤大雅的手段来引蛇出洞,之后再做处理,但现在……
“既然明摆着有问题,又何须手下留情。闵家名下发展了不少产业,是他们的立足之本,你直接攻击他产业,到一定的程度,他自会露出破绽把柄,总不能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立足之本流失,若真如此,我定道一声佩服。”
纪允礼的话让孟梓楚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两眼,也就只是深深看了他两眼,紧接着话题又换了一个。
“馨儿体力好,我离开家的时候已经醒了,她告诉我那行人要带着她们去锦州,说是到了那边就安全了。锦州是长公主的封地,而长公主的驸马是胡人早年间送来联姻的皇子,据说身子一直不太好,至于怎么个不太好就不太清楚了。捉陆月过去,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孟梓楚人在蓝州城,但对整个朝堂的局势那是早已经看得明明白白,毕竟虽然山高皇帝远,却也是朝中一员,更何况孟家兵权在握,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权利跌宕风波。
“长公主那边我动不了,但是在蓝州城里的爪牙我会处理,这件事你放心。”
“好。”纪允礼没抢这个活计,他很清楚现在的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馨儿还说有另一波人要置陆月于死地,只来了一人,但是很强,而这人很大部分可能是对我不利的那伙人,毕竟你我关系在这,陆月治好了你,应该是怕陆月察觉到我身上的不对劲,想早些以绝后患。至于这伙人是谁还有待查证,但无外乎觊觎我们家权利和财力,如此,只要在朝堂上有一翻势力的人皆有嫌疑,而这个就需要你去京都城查了。”
说到这,孟梓楚的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认真甚至严肃。
“秋闱一再提前,分了两次,杀得所有人猝不及防,这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陛下登基不过五年,朝中世家盘踞,你觉得陛下此意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