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令人紧张的时刻快要到来,突然有人跑到了孟梓楚耳侧低语了几句,只见孟梓楚面色沉了下去,下一刻孟梓楚看向了知府和院长。
“本将军有些急事需要处理,看来不能等这场考了,本将军先告辞。对了,知府大人,可能还需要你配合一下。”
一听这话,乌乐山连忙应声,“本知府这就随左将军前去。”
坐镇的走了,这场考试还有何意义?但明显两人就是有急事,彭怀脑子一转,连忙道:“既然两位有事,不如这公开考再推辞两日,左右第五场比拼考还剩两日,到时候直接公开考,题目内容多囊括一些,也算是一举两得了。到时候还请知府大人和左将军前来监督,肃清不良风气。”
何为大起大落,在场的一众莘莘学子算是体会了一个遍。
先是事不关己一个劲要给纪允礼定罪,后来火烧得太旺直接烧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眼瞧着要被架去火上烤,此刻火又突然灭了,这是何等的大起大落。
眼瞧着孟梓楚和乌乐山走了,彭怀也准备离开,不过离开前他定定看向了纪允礼,“纪允礼,你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作弊?”
最开始他是恼怒的,也满心都是书院和他自己的名声,但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纪允礼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冷漠的模样,哪怕要公开考,除了有底气,彭怀想不到第二种。
他早先也觉得,只是一年不见,不该让一个优秀的人变得平庸,但几次考试的结果告诉他,纪允礼的确平庸了,可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了另一种想法,若藏拙呢?
“没有。”纪允礼看着院长回答了这铿锵有力的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彭怀又定定看了纪允礼两眼,最后说了句,“两日后好好考。”便转身离去。
随着院长的离去,夫子和学子们也纷纷开始四散了开去,此刻已然没有什么人去提什么纪允礼作弊之事,说的最多的是第五场比拼考的话题。
要知道第五场比拼考可是公开处刑,这没点定力谁受得住。
对纪明宇来说,这推迟的公开考反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给了他准备的时间。
一众人皆各自散开,唯独他逆人流而行,走向了纪允礼。
而彼时纪允礼正在捡地上属于他的考卷,以及那几张所谓的坊间买来的考题。
纪明宇的脚就那么刚刚好踩在了其中的一张纸上,而彼时纪允礼也刚刚好手抓那张纸。
一人垂眸,一人下意识抬眸,一人站立一人半蹲的姿势,一下子就显出了居高
。临下之感。
纪明宇觉得这个姿势快意极了,他就想着有一天这般将纪允礼踩在脚下,让他仰望他。
“明宇哥,脚抬一下。”
在纪明宇无限畅快的这一刻,纪允礼突然开了口,没有任何的情绪,却偏偏如此,纪明宇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想是这么想,却还是将脚拿了开来,但也开了口,“不过是坊间私下售卖的东西,允礼弟竟是这般珍惜?莫不是允礼弟当真是靠此来作弊,才得了这第十名的名头?”
广场上的学子不是所有人都散开了,也因此,听得这一句,不由得有人驻足聆听,甚至还朝这边看了看。
纪允礼没答,而是捡起纸张站起了身,然后靠近反问了一句,“明宇哥,你说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答案一模一样,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坊间售卖之物乃是我所写?”
纪允礼这最后一句犹如炸雷,直接炸得纪明宇脑子一片空白。
周遭人没能听见纪允礼低声说了什么,只瞧见纪允礼朝着纪明宇靠近好似动了一下唇,紧接着便错开他离去了,只余纪明宇浑身僵硬面色刷白地站在那。
纪明宇回神之际,纪允礼早已只余下残影,然即便只是对着残影,纪明宇眼底迸发出来的也是无尽的阴鸷与疯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纪允礼所写,那些他都看过,题目都押中了一半,怎么可能会是他纪允礼所写?若是,他怎么可能才那么点名次,绝对不可能。ωωw.cascoo21格格党
他要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
……
学子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可以选择在书院里继续读书,也可以选择离开回家,看个人意愿。
平日里闵新平都是待在书院里的,但今儿个中午一下学他就往外跑,坐上马车就急急忙忙往家赶。
“少爷。”一路走过,下人们纷纷行礼,闵新平却是看都不看,直奔他爹书房。
“爹,不对劲,我感觉我们中了陷阱。”进了书房,闵新平第一句便是这一句。
说完后的闵新平才发现书房里除了他爹,还有一位衣服朴素的老者。
一见这位老者,闵新平立刻停住脚步抬手作揖,“廖先生。”
这位廖先生不是别人,正是府上的门客,一位很足智多谋的老者。
之所以在这,自然是因为许多年前的一日快要饿死了,闵家给了一口饭,所以留了下来,也因此,这么些年闵家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内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廖先生对着闵新平挥
。了一下手,“说说你的不对劲。”
“今日揭发纪允礼作弊一事,那坊间售卖考题与纪允礼的答卷一模一样,纪允礼没有作弊,那这两张纸为何一模一样?这是不是也太巧了,我觉得是不是我被人给利用了?”
“不错,挺警醒。”廖先生给了一句夸赞。
而这句夸赞让闵新平更云里雾里,当即抬手作揖,“请廖先生赐教。”
“本身考题跟答案一模一样就很蹊跷,若是让你来作弊,你可会一字一句皆写得一模一样?”廖先生未答而是反问。
“自然不会。”闵新平想都不想就给了答案。
“所以,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看似证据确凿实际上处处疑点。”
“那廖先生为何不阻止我?”
“为何要阻止?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放线怎么钓鱼?”
闵新平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是要钓什么鱼,但是大体能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了,“多谢廖先生赐教,那不知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着就好。”
闵新平知道廖先生不喜欢说太多,听到这也算是该指点的都指点了。
“那廖先生和爹你们继续下棋,我先下去了。”
说着,闵新平躬身退了出去。
要问为什么闵新平对廖先生这般恭敬,自然是因为他的父亲对廖先生足够尊敬。
这不前脚闵新平一走,后脚前一刻还坐着的闵力立刻就站了起来,站在一侧对着廖先生微躬着身子低着头做恭敬状。
“你这小子还不算愚钝,调教调教也可行,明年秋闱让他下场试试,到时候看是不是能留在京里。”
一听这话闵力心中一喜,当即道谢,“多谢廖老夸赞提携。”
“王家这颗棋子废了,在柴家后面推一把,把王家废了,留住柴家,让刘家去做,也在柴家面前卖个好,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做的自然些,别让人看出破绽。”
“是。”
“闵新平这边可能会有些麻烦,你要做好被找上门的打算。”具体的廖先生没多说,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廖老提点。”而仅是这么一句,就足够闵力感恩戴德。
“纪允礼身边那个什么妻子到底什么来历,查清楚了没有?”
活不过秋天的纪允礼活蹦乱跳,白家那个倒下的小子也站起来了,这是不是说明那个丫头也能发现孟梓楚身上的不寻常?若当真如此,此女必不能留。ωωw.cascoo21格格党
“回廖老,快了,就这两天的功夫。”
“嗯。”听得这一句,廖先生轻应了一声,没多言,成大事者必须得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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