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大雨在晚间的时候终于下了下来,雨势汹涌磅礴。
裴文华刚刚好进了家门,虽然带了雨伞,但是江珊还是很庆幸,“幸好你回来了,不然这衣衫都得潮湿了。”
裴文华今日一日都记挂着江珊说要同陆月一起上街交好的事,因此进了家门的此刻完全没在意江珊的话,开口便是,“今日同纪夫人相处如何了?”
江珊倒没在意裴文华没答她的话,特别是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只觉得堵在心头一日的情绪终于有了发泄之处。
“今天差点出事。”
一听这话,裴文华的心一突,当即停在了摆弄书本的动作极为严肃地看向江珊,“怎么回事?”
正在收拾东西的江珊并没有注意到裴文华的变色,听到询问,下意识回道:“说起来这件事也怪我,要不是我多嘴,薇薇也不能跟纪夫人吵起来。”
这话听得裴文华下意识蹙起了眉头,“吵起来?”
“是的,当时……”
江珊一字一句还原了白日里胡又薇怎么跟陆月吵起来这件事的场景,最后表达了自己的郁闷。
“其实这件事我站纪夫人,不管纪夫人所言真假,但是薇薇的态度真的有点过了,然而我跟她相处了那么久,我也不好说什么,不然她会以为我站在纪夫人那边吵得更凶,这样将纪夫人置于何地?为了哄她,我答应了这个月去琼花园。”
听到并没有闹僵,裴文华松了一口气,并道:“你做的很好,是该不能让她们吵起来。”
这话并没有让江珊开心。
“其实我不是很想去琼花园,里面的花太名贵了,要是一不小心碰坏了怎么办?这个哪里赔得起?而且这个地方那么有名,去的贵夫人、小姐肯定多,你说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去凑什么热闹?”
为了这件事,江珊今日真的是郁闷了一日。
“无碍,你观赏你的,别人观赏别人的,有何关系?若是只给贵夫人贵小姐开放,守将夫人早就点明了,而不是说全民开放。琼花园我也和同窗去过,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怖。里面是有人守着的,不会说让你们随意去碰到花什么的。”
之前江珊不愿意去,裴文华也没多说,这会儿既然应了这事,自然要开解一二。
听了这些话,江珊果然心情舒畅了几分,“这样啊。”
江珊的心思都是写在脸上的,照理说开解过了,该舒展眉头,可那眉头却还微蹙,裴文华一下子便知道还有事。
“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
听得这一问,江珊犹疑了一下,若是换个人她就不说了,但这是自己的郎君,她自然是要说的。
“就是今日去了红掌柜的铺子拿了绣活之后,纪夫人向红掌柜买了两件衣服,薇薇竟然说纪夫人巧言令色,然后下一刻她自己也去买了。我真的没有觉得纪夫人哪里不好,为什么薇薇跟纪夫人那么不对付?莫名其妙就那么说纪夫人?明眀薇薇平日里都不是这个样子。”
关于这一点,江珊是真的很不理解。
然江珊不知道为什么裴文华还能不知道吗?胡家那一位就是没有小姐命,一身小姐脾气,八成是嫌弃纪夫人,他就是看珊珊没有人陪,才默认那一位的存在,而今……
“答应的事你自去做,至于胡又薇,你以后减少跟她来往就是,也不必直接说,就找些理由减少来往次数就行。”
这话听得江珊有些懵,一下子没能理解裴文华怎么突然就这么说了,“郎君……”
“你不是说了,胡又薇跟纪夫人之间有点不对付?你说你要跟纪夫人交好,你若不减少与胡又薇的相处,你又怎么有时间去与纪夫人相处?还是说你不喜欢与纪夫人相处?”
裴文华还是很了解江珊的,很明显的看出江珊很喜欢陆月,果然……
“我自是喜欢与纪夫人相处的。”对陆月江珊还是很喜欢的。
“这便是了,你的性子两个人真的吵起来,你又不知道帮谁,所以尽量不让两个人碰面,你说对不对?”
一听这话,江珊觉得很有道理,“那好,我听你的。”
“嗯。”说到了这裴文华没有再多说,他的夫人心思单纯,有些东西就不必知晓了,好好听他的话去做就行了。
与此同时,隔壁。
纪允礼今日被留了片刻堂,所以离开的时候刚刚好赶上暴雨,这会儿刚刚好才到家。
暴雨太大,哪怕有马车和伞,鞋面和衣摆还是被淋上了雨水。
“你先泡药浴吧,下午的时候店家刚好把浴桶送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药桶送来的真是时候。
纪允礼自是没意见,养护身体这一块陆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多一会儿药浴就准备好了,纪允礼也除了衣物坐了进去,浴桶下面烧着炭火,保证着桶内药水的温度,毕竟要足足一个时辰,没有炭火,水早早就要凉了,那不是养护是坑害了。
“好了吗?”
准备好水陆月就出去了,等了一会儿后,陆月在门外喊了一声。
“好了。”已经于桶内坐好的纪允礼应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要给纪允礼针灸的银针。
只见此刻浴桶里纪允礼露着半个胸膛,其他的都埋没在了黑漆漆的药汁下。
因为烧着炭火,所以窗户是留了一条缝隙透风的,而此刻外面狂风暴雨的,呼呼的风透着那窗户缝隙穿进来,刮得那烛火一晃一晃的,晃得屋内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我让飞星先吃饭了,让他吃完就去休息,我陪着你,等你药浴完,我们一起吃。”
陆月站在桶边,一边拿银针一边与纪允礼说着自己的安排。
“嗯。”纪允礼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陆月没再多言,撩起袖子,然后弯腰将银针一根根扎在纪允礼的胸前和背后,扎好后,陆月收了手。
“我出去拿个绣活,再过来陪着你。”
说着,也不等纪允礼说话,便抬脚出去了,不多一会儿就拿着针线和帕子走了进来。
纪允礼明显看见陆月手里的帕子跟昨日练手的碎布不同,“你接了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