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个和曾经大变样的人,陆月喃喃叫出声,“李叔。”
李麻子看见陆月的震惊一点儿也不比陆月看见他的少,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蓝州城见到陆三丫的,试着喊了一声,却不想真的是。
当即高兴地走上了前,“三丫,你怎么来了蓝州城?”
这句一问真的是将纪允礼给忽略了一个彻底,或者说李麻子许久许久不见纪允礼,差不多都快要不记得他的模样了。
“我陪礼哥儿来的,过几日礼哥儿要进学。”陆月边说边往一侧让了让,将纪允礼的身形给彻底让了出来。
随着这一句李麻子瞧了过去,看着虽然满身的病恹恹,却直挺挺立着的纪允礼,李麻子那是比看见陆月还震惊。
“丫头,你这是把小纪秀才给治好了?”
纪允礼那个时候是个什么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了了,那会儿药堂里的大夫几次给纪允礼看诊他都是在的,后来每每姚春花过来买药也都是经过他的手,而那样一个气息要绝的人竟然真的就这么好了?
“倒也还没治好,还差味药材,龙齿,不知李叔可有听到哪处有?”
难寻的药材,冯向成给了两味,柳兴昌给了六味,她挖了一味,却还是差一味,而这一味是最难寻的。
而所谓龙齿自然不是真的龙齿,而是埋于深山川谷里的一种动物牙齿化石,这个着实比较难寻。
陆月这一问倒是把李麻子给问住了,这东西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早些去算账的药童回来了,一回来就瞧见的李麻子,先喊了一声,“李管事。”
然后就看向了陆月,“夫人,你这些药材一共三两银子。”
药材是真的很烧钱,陆月一下买了一个月的分量,还是论斤的,就更多了。
药童这一句让李麻子也顾不得去管龙齿不龙齿的,当即对着药童道:“给这位夫人打八折,走我这边的内部价格,这姑娘是我亲戚。”
一听这话,药童还没说话,陆月先说话了,“李叔,不用,我照价付就好。”
“丫头,你先听李叔说,叔有今日多亏你。不仅这一次,以后你每次来,报李叔名字,都给你走八折。”
让人经常来买药什么的,着实是骂人了,但这对象是陆月就不是了,因为纪允礼是个药罐子。
说着,李麻子又靠近了陆月两步,然后低声道:“丫头,还记得之前在樱落镇那次,叔有难,你跟叔说艾草那次,可记得?”
李麻子没说太明白,不过这几句足够说出关键了。
陆月一下子就想到了同仁堂那次被人说药堂里的药毒死人的事,后来她都没机会再去药堂,也没再去管这件事,特别是后来听里正说已经没事了,她便更没放在心上了。
“嗯,我记得。”陆月点了点头。
“那次你帮了叔,知道吗?叔就因为那次立了功东家赏识才来了这里,不止如此,还在这里做了管事。那次你不知道多危险,叔差点出大事,危急关头叔想起了你的话,不止救了命还到这里做了管事,你说叔不该好好谢你吗?”
“叔那个时候一直等你,都不见你,后来调过来这里,本以为这事一直得挂在心上,现在终于见到了你,你说你忍心让叔一直难眠吗?你就让叔报了这个恩德,可好?”
陆月当时就怕那件事对李麻子有什么影响,才多嘴了一句,竟是不想真的被她猜中了,不过……
“叔你想多了,我随口说的。”
“丫头,你当叔三岁孩子?”
“……”
“小纪秀才,你替叔说两句。”见陆月说不通的样子,李麻子转眸殷切地看向了纪允礼。
而纪允礼认识李麻子的时间真的是比陆月长太久了,那次的事陆月回家跟他也说了许多,他基本可以猜到这件事里面到底有多少猫腻。
“阿月,你就收下李叔的心意。不过李叔,这一次就够了,阿月就是随口一句话,叔你到如今这般也是靠你自己多年的为人处世和做事经验,不然阿月不管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纪允礼这话倒是让李麻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且对对方又高看了几分,他要感谢是真,但对方肯定了他自己的努力让他心里舒愉却也是不可否认的。
纪允礼都开口了,陆月自然是听允礼的,当即就付钱,“那我就收下叔的心意,打个八折。”
三两打八折便是二两四。
而都说了要谢,却只是打个一次八折,李麻子也没这个脸,但再要以金钱言谢,倒也不合适了。
“那这样,改日你们看哪日有时间,叔请你们吃个饭,这个可一定要赏脸,另外,叔现在也算有点小能耐,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来找叔,这个总能应下吧。”
不管如何,这恩他是记下了,而人行走在外,图得不过也是个朋友好办事。
“好,承蒙李叔照看。”这次纪允礼没有拒绝,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别人的善意过于拒绝也不合适,有时候适当接受也是一种处事方式。
一听这话,李麻子开心了,“那就这么定了,可别跟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