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财俊,你休要血口喷人,书局卖了那么多的书,也没说有问题,为何就你有问题?”
眼瞧着乔财俊将脏水泼向了他,王大贵立刻急了。
“掌柜,这个我哪里知道?或许是你故意这样呢,毕竟你总是不同意我跟小倩来往,想办法害我也不是不可能。”
不得不说乔财俊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的是很厉害。
王小倩直接傻了眼,完全没想到乔财俊是这样的人,当即怒吼道:“乔财俊,你怎么能这样栽害我爹?”
“小倩,我说实话而已,怎么能是栽害?我知道你恼我,但大人面前,我哪里能说谎。”
涉及到性命了,爱情便一文不值了,毕竟连好好活着都不能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你……”
王小倩还欲再说什么了,却是被王大贵一把拉住,“小倩,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爹身正不怕影子歪。”
说着,王大贵看向了于鹤松,“大人,草民恳请大人彻查还草民清白,草民铺子的账务以及进货卖货大人都可派人去查探,草民定全权配合。”
于鹤松没接王大贵的话,而是看向了那一群书局的伙计,“你们几人可有要说的?平日里你们对乔财俊的接触应该比王大贵多,可有什么要禀报的?别想要隐瞒,否则到时候本大人查出问题来,你们隐瞒不报也是罪。”
于鹤松相信既然作案了,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就乔财俊这种给流氓写字据的人,肯定没那个将一切都抹干净的本事。
几个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平日里谁跟乔财俊关系最好?”不说话不打紧,于鹤松直接从其他地方开始击破。
这一次几个伙计突然皆看向了那个主事,这个主事势利得很,平日里他们没少受他蹉跎,而这多少有些拜乔财俊所赐,但谁叫乔财俊能耐,家里亲戚硬实,还介绍过来买东西,他们只能有话都憋着。
几人的眼神让于鹤松一下子锁定了主事张明,被于鹤松那么严厉一看,张明一个哆嗦。
“回大人,草民跟乔财俊关系没有特别好,就是乔财俊有亲戚在樱落书院读书,平日里会过来照顾生意增加业绩。”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越扯越远,连樱落书院都扯进来了,而这两日书院的学生都去蓝州参加院试了。
“各位,还请有一说一,你们口中的樱落书院读书的亲戚是我堂兄,叫纪明宇,各位无需顾忌,毕竟我堂兄若是在这,知道乔财俊对我下毒手,定不会袖手旁观对其包庇。”
纪允礼一直看着那几个伙计,发现其中有一人眼神躲闪,特别是此刻这主事张明提到了樱落书院,那是躲闪得更厉害了,而这就不难猜测了,无非就是怕说了什么引来报复之类的。
果不其然,他这么一说,对方情绪微微松懈了两分,却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就算你们知道什么不说出来,大人查出来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时候你就会成为帮凶,你觉得乔财俊这样连家里人都能侵害的样子会不拉你当垫背的吗?”
纪允礼这妥妥的就是攻心之术。
“让你坐牢都是轻的,怕不是给你下个什么毒也不一定,毕竟我这个亲表弟也就这样了。”
这最后一句,直接割断了刘成脑中的最后一根弦。
“禀报大人,我瞧见的,瞧见乔财俊磨墨的时候往里面加了东西。”
这一句就算不足以证明乔财俊干了什么,至少证明与王大贵无关,也变相证明乔财俊一定是干了什么。
“刘成,你别污蔑我,我知道平日里你与我不和,嫉妒于我,你也不能这般栽害我。”
刘成话音刚落,乔财俊就开始辩驳。
刘成自然是不能让乔财俊反污蔑的。
“大人,我没有说谎,我真的看见乔财俊往墨里面加东西,那东西就藏在他睡觉的屋子里。”
刘成这话一出,乔财俊脸色瞬间惊变。
于鹤松知道,这事多半是真的了。
“冯向成,你亲自去,带着这人去乔财俊住的地方,把东西搜过来让大夫们鉴别一下。”
“是,大人。”冯向成当即领命,带着几个人速度就离开了。
“乔财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想清楚再说,别等会儿说本大人不给你申辩的机会。”
其实到了这会儿几乎明了了,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乔财俊没有说话,他不相信刘成能去找到,却又害怕刘成能去找到,一时间脑子里两个人不停再拉锯。
整个公堂谁也没说话,就这么等着乔财俊开口。
此刻若是谁说上两句倒也还好,却偏偏没人言语,乔财俊就那么自己在脑中打架,最后自己承受不住这种混乱崩溃了。
“大人,就算这墨有什么问题,怎么就能证明纪允礼病弱与这有关,要知道,这书是纪允礼病倒后我才送的,而不是他病倒之前,且这墨里的东西就算有毒,也毒性不至死,不是吗?”
这几句乔财俊几乎都是吼的,而无论是他此刻的状态,还是这话语的内容,已然暴露了许多。
于鹤松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了大夫,“众位大夫觉得乔财俊所言可对?”
“回大人,虽然这七叶麻会使人日渐虚弱,但的确不至死。”最先开口的还是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
“若接触之人本身就每日用药从而在身体内沉淀药性,而这药性刚刚好与这七叶麻相克呢?”
陆月突然开了口。
“这就说不定了,可重可轻。”老大夫比较中肯。
“大人,七叶麻应该熬好了,请大人让人端上来放凉,好证明这七叶麻对纪允礼的有害程度。”
跟乔财俊这种人根本就没什么好费口舌的,重点是纪允礼也撑不了那么久,就算是坐着,也会累,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李木,你去。”于鹤松当即指派了李木去。
李木当即领命,紧接着麻溜就去了后院,不多一会儿就直接连药罐子都拎了过来,一拎进大堂,那臭味就席卷整个公堂,当真是不用特意去辨别都能知道那是什么。
放好药罐子,李木又麻溜取了碗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将碗里面的药倒下来,这一倒下来那气味真的是更加浓厚,虽然没有人做出捂鼻子的动作,却是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等待药凉了是需要时间的,刚刚好也可以等等冯向成回来,而这不长不短的时间对乔财俊来说真的是犹如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向成领着刘成回来了,当乔财俊看到冯向成手上拿的那个熟悉的瓶子之后,整个人面如死灰。
于鹤松根本连问都不问,直接让大夫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