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和艾婷一起在榕都培训的时候,他鞍前马后地为这位女同学做了很多事。
虽然说他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讨好这位世家大小姐,但那时他们之间的主次可完全是相反的。
艾大小姐在榕都的贵族圈子里寸步难行,几乎一举一动都要向他请教。
每回和她同行,李获总感觉自己是大师兄,而这位小姐是跟在他后面的小师妹。
然而这才过去两年,她竟然可以对自己动用“禁止”这个词语了?
“禁止”作为他的家族精英才配拥有的专有超能力,让他一直连同这个词汇都视为己有。
“好。”
默然了半天,太阳穴上肌肉紧绷鼓起,他终于强制自己说出了这个字。
然而艾婷已经带着孟飞等人走远。
陈晗等人把睡眠舱上的处理和存储设备都拆卸下来,打算连同自己的笔记本一起扛到网安实验室去。
东西太多太重了,他一个人根本搬不动。还好还有安盛、萧涵和莫笙他们帮忙。
孟飞很自觉地要去帮他们搬东西,但是被艾婷拉住了。
他挣扎了一下,但老婆脚步没停,直接朝三楼走去。他既然被拉着,只能被牵着的宠物一样被拖动这继续前进。
“我现在禁止你做任何事,乖乖给我上床睡觉。”
艾婷坚定不移地说。
“但现在才八点半。”
“今天特殊,你的情况很不对劲。”
“没有,我挺好的。”
“被关了十多个小时你说很好?”
“嗯,我一出来就感觉很精神了。”
“但你的眼神很疲惫,反正不太正常。”
艾婷在走廊的灯光下又仔细看了他的瞳孔,感觉并没有任何好转。
“胖子一个人搬不动呀。”
孟飞心里很痒。
他很想去二楼的网安实验室看看那些数据。以他的“扫描”能力,说不定扫一扫就能看出问题。
“有安公子,搬东西他一个人能顶十个。”
安盛力气大现在在慕恩堂都是了名的,常常让孟飞想起高老庄时期的天蓬元帅。
他不但力气大还喜欢助人为乐,有钱又大方。扛箱子买单他都是抢着来。
除了朱雀对他依然相当冷淡之外,这里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他。
“但他不是也刚刚和我一样,被关了十多个小时?”
孟飞嘟哝着问。
“是哦。”
艾婷就像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了一句。但她转眼就恢复了正常。
“他可是安公子。就算再关个几天又如何?
“至于你,就别逞强了,乖乖跟我回去睡觉。”
“这么早睡觉恐怕睡不着。”
孟飞想起被卡死在游戏里的时候,想眯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的情景,心有余悸。
“睡不着你也乖乖给我躺着。”
一个小时之后,洗漱完毕,孟飞已经换上睡衣躺在床上了。当然,虽然才九点半,但老婆以身作则,陪睡。只不过她睡前翻书的习惯还是免不了。
孟飞本以为会睡不着。现实却完全相反。
当艾婷沙沙翻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就仿佛有一种宁静的意识力量笼罩了四周。
点着淡黄色阅读灯的夜晚变得格外宁静。一切嘈杂和烦恼都被屏蔽了。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窗外绵绵的风雨、房间里轻轻翻书的声音。
难道这是女神的意识之力?
管她是什么,能睡就行了。
……
第二天,大家聚集在了会议室里。
依然是阴霾的天气,但孟飞感觉格外清醒。空气里仿佛都充满了凉爽的水汽。
雨已停了有一段时间,窗外的石砖地面难得露出了干燥后的面貌,只在角落还留着少量地图般的湿痕。
和睡了一夜好觉的孟飞截然相反,陈晗努力睁着一双熊猫眼。他连夜分析数据游戏数据,一宿没睡。
“昨天你们玩的剧本名为《八角别墅连环杀人案》。
“该剧本在云豹平台上排名很不错,受许多人追捧。剧本本身经过很多安全审查,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
李获抱着胳膊冷笑了一声。
“我们都被这个没有问题的游戏非法拘禁了十多个小时。”
可惜的是他很清楚目前的法律中关于“非法拘禁”的定义只限于人身上的,并不包括精神上的禁锢。
被拘禁的时长也是按真实时长计算。他点击退出之后到退出成功中间也只有三秒多一点点。
这让他暂时无可奈何,但又怒不可遏。
陈晗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继续强撑着说道:“并不是完全没有问题。但我怀疑问题是小概率随机出现的。”
他切换了一张幻灯片,大家眼前出现了一条波动的曲线。
“这是我监控到的孟哥昨晚游戏时的数据流量变化过程。
“在他点击退出之前,数据流很平稳。大概1M字节每秒的流量。
“但在他点了退出之后,流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曲线上出现了一个笔直的陡坡,然后是持续了三秒多钟的高原。
“数据流量大概达到了100GBytes/M。这个量为什么会是100G/s呢?
“我计算了一下,我们慕恩堂的网络出口极限流量是320G/s。
“昨晚你们4人一起游戏,除了唐雯雯第一个下线之外,你们三个人点击退出都出现了这个问题。
“然后你们三人的数据流量同时飚升,最后基本上把我们这里的出口流量全部占满了。”
“那就是说,如果慕恩堂的出口流量再大一些,我们还得再被困更久。”
李获脸色有些发青。他在想象自己被关在那个该死的游戏里十天半个月的场景。
他能想象得到,整个游戏的数据流量应该是和他“经历”的时间成正比的。
就像在网络上看电影一样,流量差不多恒定。看的时间越长,流过的数据就越多。
如果说最后几秒流过的数据比前面一小时还多很多呢?说明他最后几秒看的内容超级多。说不定就是自我感觉时间变长了。
“这不一定。游戏服务端那边也有一个上限。只不过我们的确没有达到那个上限罢了。”
陈晗习惯性地用手指在鼻子下揉了揉,然后吸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