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柔人如其名,瘦瘦小小弱不禁风,被突如其来的纸团吓得一抖。
趁上方夫子不注意,赶紧扭头看了眼罪魁祸首,望着挤眉弄眼的大饼脸,生气的嘟嘴,“宝宝你为什么吓我。”
见对方一直往外面示意,“啊。”林教谕可比上方的夫子可怕,任由金宝宝怎么张牙舞爪,彭柔都不敢逾矩半分。
蔓蔓望着异常活泼的金宝宝,笑着颔首,林岚也看到了,眼神凌厉的瞟了一眼,由于是在授课也没打断里面,转身又带着蔓蔓前往下一处。
“前面就是如梦楼了,里面是给各位学子和先生们休憩之所,不知蔓妹妹住何处,如果离家太远可以去领用被褥洗漱用具,任课之时就可居住于此。”
蔓蔓笑着挥手,“我就住在朱雀大街,骑小电驴也就三刻钟,很是方便,我看这如梦楼很大嘛。”
虽说是楼但却由好几个院子组成,好奇的望着林岚,“留宿的人是很多吗?”
“当时院长与几位夫人就是为了让平民与商户之女也能识文断字,虽说因阶级原因成效不大。”
“但是也有很多外放官眷被送入惊鸿求学,所以你看到的那些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其实回家都是奢侈。”
蔓蔓望着明明在学子面前一副严苛古板的林教谕,但是内心却如此柔软和爱护。
“我认为是值得的,书院文风鼎盛,教授的方式也别具一格,最博学专业的夫子,最齐全的教学设备和鸿瀚阁中的藏书万卷,足以让她们受益终生。”
“不愧是蔓妹妹,就是看得透彻,虽然多数女子都是被家里安排,但是自书院学成出院后,婚事都要上升好几个台阶。”
“不光是婚事,女子自古眼界比男子限制良多,但是进过学堂入过书院完全不一样,每一个夫子都是一本书。”
“他们把自己的阅历和技艺教授给懵懂纯真的学子们,经验和方法无疑是最宝贵的财富,让她们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就能理解或者接触到,相当于让她们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也许不至是弯路。”
林岚望着出声的人笑着跟蔓蔓介绍,“这是温山长,负责萧瑟和红颜楼,还兼任诗词歌赋,诗一门夫子。”
“哇,”蔓蔓钦佩的望着温馥香,“温山长能人也。”
“不敢当,早闻巧院要来一位年轻出众的山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温馥香双手交叠,行云流水对着蔓蔓俯身,“馥香有礼了。”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蔓蔓受教了。”笑望跟着福身回礼,“温山长唤我蔓蔓即可。”
“那我也不见外,蔓蔓就唤我香姨吧。”侧身伸手,“可愿与我一同前往红颜楼一坐?”
“不胜荣幸。”蔓蔓回头望着林岚,“岚姐姐,你先去忙,我去香姨哪里观摩完就自行回巧院。”
“那行,”温山长为人亲和淡雅,肯定不会因为出身看轻蔓蔓,“有什么事可以唤学仆,也可以找我。”
蔓蔓见林岚走远回首望着温馥香,“不知华老是香姨何人?”
“是家叔,叔叔老早就让人传话让我照拂于你,今日课忙没有早早来接引蔓蔓,中途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没有,书院的学子们都很知礼可爱,我还从未见到如此多娇艳的鲜花呢。”
蔓蔓笑着调侃,“只听说江南的百花园很有名,但是我看惊鸿书院的学子们比百花可动人多了。”
望着身旁来往的少女们,温敷香没想到作为同龄的蔓蔓竟然能说出此等话,“蔓蔓之见已远超同龄许多矣。”
招呼一旁调皮的小白,蔓蔓背着手摇头晃脑,歪头调皮的望着温馥香,“香姨谬赞了,我只是,”双手比着自己明媚的双眸,“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温馥香掩着嘴轻笑,温和的神情更加温婉,“蔓蔓有趣,肯定很招学子们喜欢。”
金宝宝一听到钟声就赶紧跳起来拉着彭柔,“你刚才看见没!”
“看见什么呀?”
“我看见了,宝宝你是不是说和林教谕站在一起的姑娘。”
金宝宝望着搭话的同窗,“对呀,我敢肯定!那一定就是新来的余山长!”望着一旁收拾书本的柳耳,“顺风耳你知不知道这个余山长是什么来头?”
柳耳的老爹虽然在都察院任职,但是这些不重要的人事怎么可能知道,狡黠的回望金宝宝,“想知道?”
望着旁边的人都点头好奇的望着自己,“那你家的砗磲白玉九星手串给我便宜点。”
鄙视的嗤笑出声,“你不会不知道吧?”
金宝宝虽然看着大大咧咧,但是在生意上可从来不是吃亏的主,“而且你一个小丫头戴什么九星手串。”
旁边一姑娘举手望着柳耳,“我知道我知道,柳家老夫人要过寿了,我娘亲前些日子还在跟姨母讨论说要准备什么礼物呢。”
“真的?”金宝宝望着顺风耳点头,抱着胳膊抖腿,“那好吧,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就八成给你。”
胖乎乎的身子一脸八卦的挤到柳耳跟前,“说说呗,这个余山长什么来头。”
“打听消息怎么也要些时间,急什么。”柳耳笑望着金宝宝,“胖子,我要去凌云轩听先贤轶事了,明日记得把手串送到书院来。”
“好哇!”金宝宝望着潇洒离去的顺风耳气愤的躲脚,“又被坑了!”
彭柔抱着书本,小心翼翼的移到金宝宝身旁,声音如小猫般喃语,“宝宝,耳朵说话肯定算数,你不要生气,我们要去沁园了。”
沁园是惊鸿书院负责教授形体舞艺的地方,山长是礼部献演组织过无数大型舞宴的掌事。
不管是庄严肃穆的祭司雅乐舞,还是生辰节日得俗乐舞,这个花掌事都了如指掌。
但是最吸引人的还不是花掌事的舞蹈,而是她对女性身体的了解程度,不管是束身还是神情动作,都让男女为之所往。
金宝宝捏着馒头似的拳头,“我年前本来都瘦了十斤的,没想到今年又胖回来了。”
想着去年吃得苦头,捏着软乎乎的腰身蹙眉,“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