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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季颂诚和范肃醒来，发现陆芷清和宋晗之回城了，宿醉的两人没戏可唱，只好跟着回了城。</p>
回城后，宋晗之肯定不会去见什么御医，更何况还是从药王谷出来的御医。他的身体情况必须瞒着小清儿，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会担心。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如果只剩最后的几天时间，他也希望她开开心心的，而不是为他的事情烦忧。</p>
当然了，他是个自私的人。如果真的到了最后的时刻，他还是想让她守在他的身边陪着走到最后，这样就可以看着她离开这个世间。</p>
但是，他希望这个时间很短。</p>
只需要让他把她的样子刻入灵魂深处，而不需要过于撕心裂肺。</p>
他希望她能永远记得自己。</p>
然而，又不希望她过于深刻，要是太深刻了，以后她会过得很辛苦。</p>
因为这些复杂的情感，在进入京城之后，还不等到太医署，他便朝角落里的手下示了意。</p>
接着有人汇报说美人阁那里发现了问题。</p>
美人阁是有问题的。</p>
不查不知道，一查竟发现美人阁是个情报组织。</p>
美人阁主要的客源便是女人，而这些女人都是各个地方身份贵重的贵妇或者小姐。女人容易忽悠，又容易拿捏，美人阁用此收集情报。</p>
“这个情报组织是什么时候兴起的？”陆羿问对面的宋晗之。</p>
“一年前。”</p>
“你还发现了什么？”</p>
“虽然只用了一年时间，但是他们的眼线遍布极广。这次查抄的只是美人阁的其中一个分舵，而我们从他们的密室里找到了有关朝中大臣的秘辛记录。我猜测，各位大臣的府邸都有美人阁的眼线，只不过官职重要的多几个，官职不大的少几个。整个朝堂都在美人阁的监视之下。”</p>
陆芷清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谈话。</p>
齐霄站在她的身后许久，她一直没有留意，注意力全在里面的谈话上。</p>
“怎么越说越小声？之后又说了什么？”陆芷清嘀咕。</p>
“要不要进去听？”齐霄凑过来，对陆芷清问。</p>
“师父……”陆芷清听见齐霄的声音，回头朝他甜甜一笑，“你怎么来了？”</p>
“你爹找我商量事情。”</p>
“那师父里面请。”</p>
“你要不要进去？”</p>
“我爹没说让我进去。”陆芷清也想进去啊，但是没有陆羿的同意，她敢踏入那里半步吗？</p>
她凑过去，问齐霄道：“师父，我这次经过一个桃花山，山上有个世外桃源，那里的山主是个绝色美人，她向我问起你，还说与你是故交。”</p>
齐霄弹了一下陆芷清的额头：“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喜欢听闲话？”</p>
“你这个年纪了，还没有成家立业，我作为你的爱徒，肯定想关心一下师父的终身大事。再说了，那位山主又温柔又好看，我看着都好动心。”</p>
门打开，宋晗之看着陆芷清：“什么动心？”</p>
齐霄笑眯眯地说道：“她说那位季公子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她很动心。”</p>
陆芷清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齐霄。</p>
齐霄以前可是暗法司的主事人，审过不少案子，不管多硬的嘴到了他手里都得松开牙关，把他想知道的说出来。如今，他居然满嘴胡言乱语。</p>
宋晗之目光幽暗：“是吗？”</p>
陆芷清摆摆手：“不是，我没有说过。”</p>
“你们很闲？”陆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不进来？”</p>
“清儿，等会儿我再找你，你先去玩吧！”宋晗之微笑。</p>
“好啊！”陆芷清撇嘴，转身走了。</p>
齐霄看着陆芷清的身影，对宋晗之说道：“你这小子从小就憋着心里坏。不过不得不说，只有把清儿交给你，我们才会真正的放心。”</p>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p>
“你的身体还能撑得住吗？”</p>
“撑得住。”</p>
齐霄刚才说的话他从来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但是听见他那样说，宋晗之的心里非常难受。他知道，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认输的。</p>
陆芷清出了陆羿讨论事情的书房，在湖边停下来。她坐在湖边，想着宋晗之刚才的状态，突然扔掉手里的鱼食。</p>
不对！</p>
从昨天开始，宋晗之的脸色就不对劲。</p>
她神经大条，总是被他的三言两语蒙混过去。现在仔细想想，他的脸色苍白成那样，不像是肚子痛或者染上风寒的症状，更像是毒性复发了。</p>
“想什么呢？”季颂诚问。</p>
陆芷清回头看向季颂诚：“他是不是毒性复发了？”</p>
季颂诚在她对面坐下来：“不错嘛，还不算很笨。”</p>
既然瞒不住，那就不瞒了。</p>
“我刚接到消息，下毒之人那里应该有线索了。”季颂诚说道，“要不要去看看？”</p>
“在哪里？”</p>
“美人阁知道。”季颂诚说道，“美人阁是情报组织，最近一年才出现的，只要我们给足了银子，就可以从他们那里买到情报。”</p>
“美人阁不是已经……”</p>
“京城的美人阁的确被查抄了，但是还有其他地方的美人阁分舵嘛！”</p>
陆芷清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季颂诚：“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要追着美人阁跑？刚才我爹和晗之在书房里商量，我虽然没有听见多少，但是也隐约听他们提到了美人阁。这个美人阁从一年前出现的，在短短的时间内遍布大江南北，可见幕后的势力极大。我要是贸然行动，落到对方手里，我爹岂不是被动？”</p>
“那你不想救宋晗之了？”</p>
“想。”</p>
“你想救他，又不想为他冒险，这是不是代表着你对他的感情也不怎么样。”</p>
“激将法没用。”陆芷清看着季颂诚，“我答应过晗之不会贸然行动。如果我冲动行事，极有可能破坏他们的计划。”</p>
季颂诚淡笑：“行吧，这个时候你的确是陆家人。”</p>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说道：“二小姐，李小姐下了帖子，请你去赴宴。”</p>
“李小姐？”陆芷清接过管家递来的帖子，打开看了一眼落款。</p>
那优美的梅花小楷仿佛是对陆芷清的宣战，问她回来这么久了，敢不敢参加他们的宴会。</p>
“少夫人。”仆人见着进门的邢佳诗，行礼。</p>
“嫂子，你拿着的是什么？”陆芷清问。</p>
邢佳诗见着陆芷清，说道：“今天来了几个外商，我从他们那里买了些做菜的香料。”</p>
“你是想做菜给我哥吃吧？”陆芷清露出古怪的笑容，“我哥终于有点烟火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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