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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图》、钟应先生的书法、一心师父的手抄棋谱……”邢佳诗说道，“这些东西加起来不止一万两银子了。二婶给出这样的价格，不太合适。”</p>
“咱们是一家人，需要算得这么清楚吗？是！你们姐弟这些年没在邢家，不吃邢家的不用邢家的，那你大姐呢？你大姐总需要邢家的照顾吧？”邢二夫人说道，“再说了，那几份东西破破烂烂的，未必就是真迹，就你们家当成宝似的。”</p>
“二婶说这话，倒是有些好笑了。”邢佳诗说道，“那是我娘的嫁妆，我祖父是当代大儒，他的一副字便价值连城。如果那些真是赝品，怎么可能拿给我娘做嫁妆？他大可以亲手写一幅字，画一幅画，那也比赝品有价值得多。”</p>
“反正东西不在了，现在也验不了真伪。”邢二夫人这是破罐子破摔了，不想掏出这笔银子了。</p>
为了填补这个亏空，她能动用的都动用了，已经无法再继续填补。反正她一口咬定是赝品，她还能怎么着？</p>
“二婶说得没错，东西不在了，的确验不了真伪。不过据我所知，礼部尚书那里有一幅《春宴图》，吏部尚书那里有钟应先生的书法，还有李大学士那里有……”邢佳诗不紧不慢地说出几个人名，还说出那些东西的下落。见邢二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邢佳诗继续捅着刀子，“或许我可以去问一下。”</p>
她虽然很少回京城，但是每次回来，京城里的那些动向还是很了解的。</p>
特别是她混的圈子鱼龙混杂，消息总是不经意地流出来，也怪邢家运气不好，那些‘贿赂’的事情总是被她听见了。</p>
“行了，我手里没有多余的银子，等我有了银子再补你一万。”邢二夫人不情不愿地做出让步。</p>
“二婶，我这人在外面野惯了，市侩极了。我只看重面前的价值，别的我记忆力不好，实在不想再费心去记那些琐碎的事情。这样吧，你用店面来抵。我记得你手里有个胭脂铺子，那里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你就用那个铺子典当给我，就算是清了所有的账目。”</p>
“你也说那个铺子不赚钱。”邢二夫人说道，“你真的愿意用一个不赚钱的铺子来清算所有的账目？”</p>
“对啊，我知道你手里应该没有多余的钱了，就算有，这个家还需要开支，你也很辛苦的。”邢佳诗说道，“所以，与其逼得二婶你喘不过气来，还不如用你拿得出来的东西交易，这样我退一步，二婶也退一步，大家又不伤感情，皆大欢喜是不是？”</p>
“行，我可以答应。”</p>
“那铺子的文契？”</p>
“我还要去找一找。”邢二夫人说道。</p>
“二婶不会又想拖延时间吧！要是这样的话，侄女要怀疑二婶的诚意，那这个交易我看也作罢，你还是再凑一万两银子给我吧！”</p>
“行了，我马上给你行了吧？”</p>
邢二夫人害怕邢佳诗改变主意，带着她去过了户，把铺子转给了她。</p>
除了铺子之外，铺子里的货物以及之前没有收回来的烂账，在文书里都写得清清楚楚，那些全归邢佳诗所有。</p>
邢二夫人估算了一下，那个铺子要么执平，要么还要亏损一些，只怕留给邢佳诗的只有烂账，不会有多少盈利。纵然有，也不会太多，便答应了。</p>
邢佳诗得了铺子，让晴柔把铺子文书收起来。</p>
“小姐，奴婢不明白，这铺子每年都执平，为什么你要用这个铺子换呢？”</p>
邢佳诗说道：“你们猜？”</p>
“奴婢猜不出来。”晴柔说道，“这铺子有什么问题吗？”</p>
“铺子既然每年都持平，为什么没有卖掉？邢家一直养着它，难道不觉得奇怪吗？”</p>
“这个……”</p>
“打理铺子的是二夫人的娘家人。”邢佳诗说道，“真亏损还是假亏损，那还不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p>
“所以，那个铺子的账目是假账？”晴惠说道，“可是就算如此，小姐成了那个铺子的主人，对方也可以用假账来骗你。”</p>
“二夫人是把整个铺子都给了我，除了那些货之外，还有之前那些没有清算的账目。我们在文书里写得清清楚楚，那个铺子目前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处理。刚才提这个条件的时候，二夫人迟疑了一下，不过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在她看来，那个店铺的生意一直不好，留下的怕是也是债目，只有傻子才会写下这样的文书。”邢佳诗说道，“我要的就是这样的店铺，而那位宋管事之前吃了多少，这次也得吐出来，那些吐出来的贪污足够偿还那笔银子了。”</p>
那笔银子交出来，不仅可以抵平，简直还有赚的。不仅如此，她还赚了一个店铺，这样的生意是不是应该多多益善？</p>
“小姐想要收回这笔钱也不容易。”晴柔说道。</p>
“我不用亲自收呀！”邢佳诗说道，“我只需要报官，就说手下的伙计中饱私囊，贪污了店里的银子，大人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让他把银子吐出来。反正那管事是宋家的人，又跟我没有关系，我干嘛要顾及对方的脸面？”</p>
宋家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丢了脸，必然会和邢二夫人产生口角，指不定还会生嫌隙，那邢二夫人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看她还怎么猖狂。</p>
晴柔和晴惠相视一眼。</p>
邢五小姐真的太可怕了。</p>
最可怕的是她的消息灵通，与深闺里的那些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p>
“有件事情我一直忘记告诉你们。”邢佳诗说道，“趁着这次他们觉得亏欠我，我找祖母多谈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了你们俩的卖身契。现在你们的卖身契在我的手里。”</p>
晴柔和晴惠连忙跪下来。</p>
“从奴婢伺候小姐的那刻开始，奴婢便是小姐的人，只对小姐忠心。”</p>
“奴婢也是。”</p>
“那就证明一下吧！”邢佳诗说道，“我不能出府，但是你们可以啊！”</p>
“奴婢明白了。”晴柔说道，“这件事情交给奴婢吧，晴惠比较细心，她留下来可以照顾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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