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珉宇听到了季时言的名字,一愣,没想到已经撤回了那条定位地址了还是被他这么快的就找来了这里。
撒开了宋迟倾的衣服,他强装镇定的想要站起来,但还没有站稳,背部就被狠狠一踹,人直接倒在了旁边摆放着的一箱未拆封的酒水上。
噼里啪啦的撞到了一地。酒瓶裂开,玻璃也绽放在了地板上。
“我去……”有人看到这画面,没忍住发出了震惊的感慨。
邵珉宇不知是撞到了牙齿还是嘴角,磕了一嘴血,看起来十分骇人,他疼得眼前发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的他火冒三丈,想要站起来和季时言打一场。
却还未有一个动作,腹部就又被死命踹了一脚,邵珉宇吃痛,弯着腰和腿,形成了一个小虾米的形状。
“我去,他打疯了……”
他们想拉人劝架,但是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季时言会打架,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只是没有见他会打得那么狠。
眼睛都发红了。
季时言学过散打,当初他跟着宋迟倾去球场看他们打篮球时,他们就犯贱的对他动手动脚过,然后就被一比多的揍了一顿。
后来就再也没有惹过他了。
主要是惹不起。
季时言喘着气,咬肌因后牙紧咬着而鼓起,狭长温柔的眼睛在此刻看起来显得异常凶恶,他在邵珉宇面前蹲下,粗壮有力的手揪住他的衣领,与他因疼痛而微闭着的眼睛对视。
语言淡淡,却不难看出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
“我早他妈就喊过你不要碰她!”
“你找死!”
紧接着在下一秒,紧握着的拳头就毫不控制力气的甩到了邵珉宇的下颔处。
看着就痛得要命。
“快,快报警啊!”
“快去喊人!要出人命了!”
大抵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向来温柔如玉的季时言红着眼睛发疯的样子,所有在场很多人都又惊又怕。
门外也多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小孩打架怎么也打这么狠?”
“造孽啊,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化学阉割了也不过分。”
后来连听说了这件事的酒吧管理层的人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场面骂个不停。
毕竟事情搞大了,他们这家小酒吧也是会被牵连到的。
季时言终于把那直不起腰的邵珉宇松开,睨了那位管理一眼,将口袋里的银行卡丢到他面前。
“封场,报警。”
管理拾起卡看了看,又看了眼一副学生打扮的季时言,语气轻佻,“这能有多少钱?”
可能也就几百块,还不够赔偿他间包厢的损失呢。
他轻描淡写,“五万。”
不算多,但对他们这家新开不久的小酒吧而言,已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毕竟这间包厢也没被怎么破损,只是酒水撒掉了一箱而已。
那位管理脸色一变,生怕季时言会改变主意,赶紧把卡收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驱赶着门口的人出去,听到报警,杨晓姝和邵珉宇的那几个朋友也想趁此机会溜走。
季时言看到了,微微颔首,“他们,也拦下。”在场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走。
怕惹祸上身的人开始大声抱怨,“凭什么我们要留下?动手的又不是我!”
“人身自由懂吗!?你又不是警察,有什么资格把我们关在这里!”
他充耳不闻,用衣摆擦了擦手,压抑下刚刚所有的怒气和阴沉,走到宋迟倾面前蹲下,眼前是她头发凌乱,衣服撕裂的模样,耳边都是她还没有停下来的抽泣声。
他来得那么晚,把她吓怕了吧。
指腹轻柔的为她抹去泪水,宋迟倾整个人瞬间崩溃,从刚刚的小声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呜哥哥……时言哥哥……”她哭着喊他的名字,眼前已经被泪水沾湿到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在。”他心里揪得厉害,全都给自责充满,他懊悔,“对不起倾倾,我来晚了。”
他应该再快一点的,能快一点,她就不至于怕成现在这样。
“呜抱……”她双手攀上他的手臂,“哥哥抱抱倾倾好不好?呜要被抱抱……”她现在还对刚才的事情充满余惊,迫切的想要在他怀中寻找安全感。
“别怕。”季时言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倾倾别怕,我在。”他抱紧了她的腰身,大掌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给予安抚。
他想抱她去沙发上坐着等待警方和宋文容他们的到来,没走一步就被杨晓姝给拦截了路,她战战兢兢的,“时言,我、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来参加邵珉宇的生日……”
真的和她没有关系的。
“滚。”他现在只想好好把宋迟倾哄好。
虽然之前季时言也不怎么对她笑,但是从来也不会这样子直接吼她啊,她泪腺发达,委屈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也有些想哭了,“时言……”
“滚啊!”
“呜……”杨晓姝哭着跑开。
他也很生气。
宋迟倾感受出来了。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他的怀抱是暖的,他也在轻轻的哄着她,可是,她觉得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慌乱感上涌到她的脑壳处,她揪紧了他的衣摆,全都是不安。
“呜……”
“哥哥……我没有被看到呜。”她更咽着泪水掉个不停,“没被掀起来……只有肚子,只看到肚子,哥哥别生气呜……”
她没让他们得逞的。
她的哭腔和颤音都让他难受,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没怪倾倾。”他只是愧疚自己来得慢了,害她这么担心受怕,害她留下了阴影。
宋迟倾依旧哭,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把泪水都抹开,才能把他看得更清楚,泪眼婆娑的继续解释。
“呜,我不是来参加他的生日的,我嗝……”她哭得太过了,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哭嗝,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妈妈喊我买醋,我想过来顺便买点零食,然后就被他们拽进来了……”
“好,我知道。”他抽了几张纸巾为她擦拭泪水,安慰她,“倾倾不哭了,伯父伯母很快就来了。”
她在他怀里微仰着脑袋,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哥哥要相信我呜……”
“嗯,我相信倾倾。”他抚了抚她稍乱的秀发,垂眸与她相望,眼中都是对她的怜爱。
刚在邵珉宇那里受完了天大的委屈,季时言稍微摸摸她哄哄她,她就整个人都受不了了,眼泪嗒嗒嗒的流个不停。
眼眶红得可怜,哭腔又委屈得软。
就这么赖在他的怀里。
他看得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