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轻扯了一下嘴角,“我知道的奶奶,我们走吧。”
他当然有信心,终有一日他会重新回到京城,但是,那个时候恐怕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就这样,他们的车马很快就出了京城。
不过,就在出了城没多久后,却突然有一辆马车来追上了他们。
“何大人稍等!”
何玉江转头一瞧,一个身穿碧绿色衣裙,梳着双丫簪的女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看着来人,此时,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希望。
急忙开口问,“柳叶,你怎么来了?”
名叫柳叶的丫鬟,小跑着朝他走了过去,然后微微一笑说。
“何大人,我是替我们家小姐来给您传个话的,还有,将这样东西还给您。”
说完,她就从袖口中将一枚玉簪给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当看到那枚熟悉的簪子时,何玉江薄唇紧抿,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
柳叶心里一时间有些忐忑,怕何玉江不肯收回簪子。
不过下一秒,何玉江便伸出手将玉簪接过了,一张白皙的俊脸上露出一抹的讽刺的笑。
然后清冷的声音道,“呵,在下自知配不上你家小姐,我祝她将来觅得良人,早生贵子。”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柳叶一时间不知该替自家小姐松口气还是感到惋惜。
但要让小姐跟着去西北那种穷乡僻壤?也肯定不可能。
“你这小子,何时干的事?”当何玉江追上马车时,就听到了自家奶奶的询问声。
他不禁苦笑了一声,“不久前而已,也不算私定终生,就是两人之间互有些好感,当时我觉得那簪子特别适合她,所以就买了。”
“我孙子那么好,她不要,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损失。”苏芸一脸认真地望向骑在马上的人说。
顿时,何玉江就没忍住笑了,“是,奶奶说得对,我不会难过太久的。”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陷入儿女情长的人,迟早有一日那些人都会后悔。
之后,苏芸又叹了口气,说,“也不知你五叔现在在哪儿,上次他说随上官去办事,到现在都还没个信,也不知是去哪儿办事了。”
“奶奶放心,我托了人,如果五叔有信,他会帮忙转交。”
“到时您可以去明县看他。”
如此,苏芸心里就放心了。
只不过,那明县隔西北可老远了,去一趟可真不太容易啊。
等几日后,何大广他们就与苏芸他们分开了。
晚上,苏芸他们照例找了驿站住下。
这个驿站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但是也比在外面待一晚要好。
坐在大堂内,一边吃着饭,苏芸忍不住看着伙计问,“小二,你们这儿来的人很少吗?我觉得你们这里好清静。”说是清静都是好听的,应该说是破旧加荒凉。“
小二呵呵一笑,解释说,“老夫人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驿站这么破旧,谁愿意来住呀,而且这条道儿走的人也少,所以住的人也就少。”
“既然住的人不多,我们收入也就不多了,那朝廷也不可能批银子给这儿修缮。”
“可能再过几年呀,咱们这驿站都得拆了呢。”
苏芸想了一下,这一路上的确看到的人不是很多。
不过她心里刚这么想着,外面就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有怒气冲冲的怒骂声,还有一声声艰难的求饶声。
苏芸不禁皱起了眉头,何玉江一看,便站起了身朝外面看了过去。
一旁的小二一见,立马开口解释,“哦,那是被流放的犯人。”
“流放的犯人?他们这是被流放到哪儿?”苏芸有些好奇地问。
小二只好又笑着解释,“走咱们这边这条路的,八成是去西北吧,那边是苦寒之地,流放重罪之人,一般都是往那儿去。”
苏芸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打算多管。
不久后,就有几个身穿黑色官差衣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神色间颇为嚣张的样子。
“小二,快,上些好酒好菜,可累死老子!”
而外面那些被流放的人可就没那么好待遇,一个个只能蹲在外面等着。
吃的更是没有,只能饿肚子。
“那些人真可怜。”不仅没吃的,手上还带着枷锁,何杏心里忍不住有些同情。
“那些人被流放到西北,说明就是犯了大罪了,您无需同情。”这时,一旁上茶的小二开口说。
何杏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再说话。
等晚上的时候,他们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明日还要早早的起来赶路呢。
只不过等半夜的时候,苏芸却突然醒了,大概是因为有些认床,所以睡得不是很安稳,浅眠了一下后就醒了。
之后她就觉得有些口渴,可是没想到桌上的水壶里一点水都没有。
可是现在天都已经晚,她也不想叫柳氏她们,于是便打算自己下楼去打点水来。
此时不管是楼上还是楼下皆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好在外面月亮够亮,不用灯笼也能看得清,摸索了会儿就找到了后院。
只不过在她要往后院后厨走的时候,却突然间听到了什么动静。
有男子不满的骂声,还有女子的呜咽声。
顿时,她心中一凛,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
但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这样冒冒然的闯过去可不好。
于是下一秒,她忽然注意到了手中的茶壶。
这么一看,她就毫不犹豫的举起茶壶,然后用力的往地上一摔。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惊到了正在柴房里准备干坏事的某人。
“谁,是谁!”
喊完,见外面没动静,柴房内的人便急忙跑了出去在院子里找了起来。
可是看了半天他也没有找到人,只要暗暗咬牙,一脸不满的低声骂道。
“哪个找死的,敢坏老子好事儿!”
但是,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这些被押送的人虽然都是犯人,但他欺负犯人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也不好。
于是他只好心中怀着怨恨的匆匆抬脚离开了后院。
确定人是真的离开了后,苏芸才从暗中走了出来。
本想去那柴房看看的,但是还没等她走近,就看到从里面飞快的跑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
可能是因为跑得太快,她根本都没有注意到苏芸。
而苏芸一看,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