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外面,比你年纪大几倍的还考不中的比比皆是。”
“而且就算你考不中也没什么,我们齐家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能不能考不考得中举人,能不能当官。”
他的这番话,的确让何安文心里好受了些。
他微微点了点头,削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就这样一蹶不振的。”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这样我才放心把妹妹交给你呀。”
想到还在家里等着他的人,何安文心里又高兴了些。
但是这些好心情都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被突然打破了。
一大早,孙云宇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何家。
开门的苏芸见他那么着急,一脸的疑惑,“云宇,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急切的模样呢。
孙云宇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更露出一些担忧,“婶子,安文他在不在,我有急事找他,出大事了!”
“在,他在屋里养病呢,这几日他受了点风寒,不过不要紧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情不好,不想出门罢了。
然后她就带着孙云宇去找了何安文。
刚一进屋看到他,孙云宇就脸色难看地说,“安文,出大事了!”
何安文淡淡的眼神看着他,“出什么事了?能有我比落榜还大的事儿?”
孙云宇当即朝他翻了个白眼,“对!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跟这件事比起来,落榜才是走大运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早朝发生了什么?朝堂上有人弹劾,今年的科举有人舞弊,科举舞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搞不好我们这些学子也要受连累的!”
越想他心里就越是慌得不行。
何安文听了,吓得差点连手里的书都拿不稳了。
脸色也顿时一变,“怎么会这样呢!是谁,是谁干的呀?”真是要害死人呀!
“听说是有两个考官参与了这件事,但其他人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所以皇上下旨要彻查呢!”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听说,今年的新科状元还有探花什么的,都已经被抓去问话了,还能不能出来都是未知数呢。”
连他们那些世家子弟都会倒霉,就更别提他们了。
何安文也不禁有些慌,但是很快他就又冷静了下来。
然后说,“云宇你别急,冷静点,咱们是落榜的学子,他们没理由抓我们呀,如果有答案的话,我们还会落榜嘛?”
可是就算他这么说,孙云宇依旧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住的那个酒楼里,也有没考中的人被带走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害怕了。
然后他就一脸灰败地跌坐在了凳子上。
“我可是我们孙家唯一的独苗,如果这次要是死在了京城,可怎么办呀!”越想,他心里就越发的难受。
“你们也不要那么害怕,在考试之前的一段时间你们就很少出门,也很少结交人,想来不会有事,就算冤枉也冤枉不到你们身上,最重要的是你们自己先不能慌。”
“就算被带走了,那也要冷静,然后有理有据的与官府的人说清楚,如果他们硬是要给你们安罪名,那你娘我就去告御状!”
苏芸一脸淡然的说出让所有人都十分震惊的话。
何安文惊得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娘,您可别乱来,告御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娘我又不是粗鄙妇人,当然知道那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我儿子是清白的,我就不能让你白白受冤,皇上也不行!”苏芸冷哼一声说。
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凌厉气势。
瞬间,何安文就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眼睛红红的。
声音不由得有些更咽,“娘,您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也说了,我是清白的嘛,清者自清。”
“我想,那官老爷应该也不会如此糊涂的吧,他要是如此糊涂,以后一定会被天下书生讨伐的。”
“您答应我,一定不可以做冒险的事情,不然我心里难安啊。”
就在苏芸想要点头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们干什么,擅闯民宅!”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然后都走了出去。
何大平见拦不住,急忙走到了苏芸的身边说,“娘,这些官差不知道啥意思,二话不说就闯进来了!”
不待苏芸开口询问,为首的一个官差就站出来看着他们,一脸冷酷的样子问。
“何安文可在?”
站在苏芸身后的何安文心中瞬间一紧,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然后走上了前。
“在下就是何安文,你是何人?来我家所谓何事?”
可是那官差却没理他,而是扭头又看向了他身后的孙云宇,冷冷地问,“你又是谁?”
孙云宇知道,是祸躲不过,于是深吸了口气,“在下孙云宇。”
“那正好,正也找你呢,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所以官兵就上去将两人给按住了。
何安文气愤不已,“你们什么意思,凭什么随便抓人!”
“就凭你们涉参与嫌科举舞弊!都带走,少说废话,不然有你们好受。”
眼看着他们就要被带走了,何大平想要过去拉住何安文,可是看到那些官差手里的拿的刀又有些害怕。
只能一边追嘴里一直喊,“老四,老四啊!”
这一刻他心里真是什么都不想了,去他的大官,飞黄腾达!有命在才是真的!
“三哥,你回去吧,照顾好娘啊!”何安文看着一路追着他的何大平,忍不住要流眼泪了。
孙云宇也扭头朝着院子里大喊,“婶子,如果我这次被冤枉死在了京城,劳烦您一定要给我爹娘带句话,就说我是被冤枉死的,今生无法侍奉二老了!”
这时,苏芸也忙追了出来,看着他们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是清白的,大人一定不会冤枉你们。”
“行了!只不过是带你们去问话而已,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抓住何安文他们的那个官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
“在跟着,连你们一起抓!”
无奈,最后苏芸他们只能回去了。
回去后,何大平就坐在了屋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考什么呀,早知道就不让老四来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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