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包间门,看见厉修乘正看着窗外的风景,斯文儒雅的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听到响声后,男人回头,将视线落到迟晚晚的身上。
“迟同学,坐。”
他礼貌的站起身来,朝着迟晚晚做了个请的手势。
迟晚晚扯了扯嘴角,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走到桌前坐下。
“点的一些法式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他笑了笑,为她面前的那杯冰美式加上几块冰块。
迟晚晚看着男人的动作,冷笑一声,“修教授让我牛排就着美式,未免太苦了点?”
“是有点苦,”他笑了笑,“这也怪迟小姐喝不了酒。”
迟晚晚脸上的假笑瞬间凝滞,这人怎么知道她喝不了酒。
她一双冷眸凉意十足的直视着对面的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迟同学,饭局刚开始就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吗?”
他依旧一脸的儒雅,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迟晚晚漆黑幽深的眸子闪了闪,这人不简单呐。
她轻嗤一声,“那聊什么?聊那天中午修教授给我下的药吗?”
厉修乘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品味了几下,漫不经心道,“这个倒也可以聊一聊。”
“哦?那便聊一聊,您为何这么做。”
她扫了一眼面前的一堆菜,没什么胃口。
“迟同学不饿吗?还是不合胃口?”
厉修乘抬眼看她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问道。
“没胃口,不止是对菜。”她内涵道。
男人点点头,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丝毫没被她的话挑起怒意。
“今天没下药,你不渴吗?水都不喝一口?”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往迟晚晚问的方向答。
“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骗我的人,第二次。”她站起身,一字一句的对着厉修乘说道。
既然对方都没诚意,她问的一句不答,没必要耗下去浪费时间了。
厉修乘也不急,他挑挑眉,声音淡淡,“那厉君衍呢?会信他第二次吗?”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
迟晚晚快步走到男人的身侧,将包里的水果刀拿出,抵住他的脖子。
厉修乘依旧不慌,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递到迟晚晚面前。
“厉……厉修乘?”
她轻声念出名片上的名字,一脸的震惊。
他是厉君衍那个同父异母从未露过面的哥哥?
厉修乘趁她一顿,立刻将那抵在自己的脖间的刀子移开,随后反手将女人摁倒在沙发上。
“呵。”
迟晚晚轻笑一声,就只会乘人之危。
“想杀我?”她垂眸看了一眼离自己极近的刀尖,“那就死个明白呗,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好像没什么过节。”
“迟同学,你想多了,我没说要杀你。”
厉修乘将刀子收起,一把将迟晚晚从沙发上提起。
她理了理衣服,一脸的不领情,“哟,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不是要杀我是要做什么?”
厉修乘笑了笑,“是你先从包里掏出这把刀子的。”
迟晚晚自知理亏,没接话,白了他一眼。
“说吧,你什么目的。”
她再次起身,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
“你在追厉君衍,什么进度了?”
他就像是刚刚那一幕斗争没有发生过一般,又继续吃起了面前的牛排。
迟晚晚眉头拧了一下,这人实在是个迂回高手,完全不知道他要问的重点是什么。
“就那样吧。”她敷衍的回答道。
“你呢?用一个a大教授的假身份接近我,什么目的?”
她迟晚晚没钱没权,这人不可能图她的美色吧?
那难搞了,她岂不是要在哥哥和弟弟之间选一个?
“迟氏距离融资还有两周,你现在还没有拿下厉君衍,希望渺茫啊。”
厉修乘一脸将她看透了的表情。
“还有,我真的是a大金融系的教授,毕业于哈佛也是真的,只不过,我姓厉,不姓修。”
“所以,你的目的是?”迟晚晚又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
这厉家人果然都一个样,让他们回答一下自己的问题就那么难吗?
“很简单,你跟厉君衍结不了婚,跟我结,同样可以将迟氏起死回生。”
“就这????”
迟晚晚不禁觉得有些搞笑,铺垫了这么多,就为了让她跟自己结婚?
厉修乘被她的反应搞得有些懵,按照正常人来说,不是应该很震惊吗?
可从她的反应中,怎么只看出了一丝觉得好笑?
“这个办法,迟同学瞧不上?”他顿了顿,补充道,“反正你都不喜欢,何必挑那么难的来挑战。”
谁说她不喜欢!她喜欢!
她喜欢厉君衍,是厉君衍不喜欢她……
“不必了,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迎难而上。”
尤其是“迎难而上”几个字被她压成重音,重点强调。
“迟同学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关乎整个迟氏的存亡,不是小事。”
厉修乘撑着侧脸,极为认真的对着对面的女人说道。
“我和你结婚,你救迟氏,你图什么?像你这么有手段的人,要说不图什么,我真不信。”
迟晚晚眼神凌厉的睨他一眼,面色微沉。
“我说就图迟晚晚你这一个人,你信吗?”他答得十分巧妙。
她迟晚晚的确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个人,他这是标准答案,也是唯一只能答的答案。
“厉先生慢用。”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她没必要再待下去,哪天为什么给她下药,也不重要了。
“迟同学慢走,记得好好考虑。”
迟晚晚走出包间,晃了晃自己头,真是一脑子的乱麻。
这都什么跟什么!
厉君衍就有够麻烦的了,这些又出来个哥哥。
还非得跟自己结婚。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
厉修乘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的美食,将眸子里锋芒释放。
他走到门边,将猫眼处的针孔摄像头取下,又挪步到墙壁旁,将橱柜里的针孔摄像头取出。
还有最后一个,他做回沙发上,从窗户旁一个摆件上,将针孔摄像头取下。
男人将针孔摄像头扔到桌子上,随后用力将领带扯开,将刚刚迟晚晚拿着的那把小刀握在手里。
他轻蔑的笑了一声,随后用刀用力挑开桌上红酒的瓶塞。
“臭女人,还想杀我,做梦!”
他低吼一声,拿起红酒瓶仰头猛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