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娇也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谢容簌身上,心中暗暗想到,这位范夫人可真是好福气,竟有皇商沈家的大公子相护,也不知她是那辈子修来的好福气,一次次都有那样好的男人喜欢。
姚青娇再一次红了眼……
见众人无动于衷,沈贺不紧不慢接着开口,“而得罪了沈家,抚远大将军又怎么可能不替爱妻母家出气呢?”
沈贺清楚的明白,商贾之家哪怕是皇商,也终究是商,比不得官来的势大,更别说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了。
果然,范文宣默了默,抚远大将军温承毅手握兵权,替天启南征北战,这样一个人物,别说是他,连周刺史乃至韩指挥使都是不敢轻易招惹的。
“母亲,停下吧,让她们走!”范文宣无奈敛眉笑了笑,偷来的东西也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走?范公子以为此事就这般了了?”沈贺睨了一眼范文宣,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目光,他当初是眼瞎吗?竟然和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把那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沈贺,你待如何?”沈贺的咄咄相逼彻底惹恼了范文宣,他抬眼看着沈贺,一双眼微微泛着猩红,面色十分难看。
“我待如何?”沈贺轻轻冷笑了一声,他双手负在身后,将身后的谢容簌挡的严严实实,目光落在刘氏身上,“范老夫人,你不该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吧?方才你对谢大姑娘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不该欠谢大姑娘一句道歉吗?”
少年嗓音清润,听的刘氏却是十万分难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屑轻笑,“要我给她道歉?门都没有!”
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舍了一把老脸给一个小辈道歉,更何况对方曾经还是她的儿媳妇!
谢容簌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背影,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还是止住了,她伸手牵了牵沈贺的袖角,知道刘氏是不会道歉的,“算了,沈公子,这种人的道歉,我听了恶心,平白脏了我的耳。”
沈贺听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他抿了抿唇,却始终不见一丝笑意在脸上,他以为她过得很幸福,所以他躲在远处,不去接近、不去打扰!
可是,她过得一点也不开心,那他没必要再如此,就像他回答谢六姑娘的那样。
千夫所指,我亦独往!
“沈公子,烦请你先将我大姐姐扶回马车,我再与他们母子唠唠。”温缈见差不多了,适时的插嘴说话,她推了推谢容簌和沈贺,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被推搡着离开范家院子的两个人俱是担心的喊了声:
“六姑娘——”
“六妹妹——”
温缈瞧着他们这般有默契,忍不住偷偷笑了笑,可她抬头时又恢复了严肃端庄的模样,“你们放心啦,这里人这么多,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见温缈如此执着,谢容簌点了点头,跟着沈贺离开了范家。
她一步步走的艰难,她没想到事情的最后,还是和离的下场……
可是,她真的再也受不了在范家的日子了,那种压在嗓子眼里的窒息感,她再也不想重新体会一遍了!
范文宣盯着谢容簌和沈贺携同离去的背影,没来由的烦躁,他们般配到让自己嫉妒……
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温缈时,却是充满了恶意,嗤笑着调侃道:“怎么?你还不走?莫不是也想自荐枕席,与我做个妾!”
温缈知道他如今是恼羞成怒了,嘴里没一句好话,也不与他生气,只是轻声啐了一口,“呸,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姚青娇听着温缈的话,心里来气,她上前两步拽了拽范文宣的衣袖,“夫君,她骂你是狗!”
范文宣顿时面色更加不好了,他扯过被姚青娇拽着的袖角,横眉冷对,“我是听不出来吗?要你多此一举的!”
姚青娇被吓的一懵,往后缩了缩没再说话。
温缈乐的看这副好戏,故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什么狗不狗的,这可不是我要说的话,是你自己误会了我的意思!”
姚青娇抬眼看了看温缈,气的撇了撇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霸道不好惹的女子?
温缈没管他们怎么看自己,往暗处瞥了一眼,小声哼道:“云胡、不喜。”
云胡和不喜得到召唤,立刻从暗处飞身掠出,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温缈身旁,左右各站一个,手都握在剑柄上,好似温缈对面是有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六姑娘。”云胡率先开口,询问着温缈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温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看着范文宣和刘氏盈盈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单子递给云胡,“这是我大姐姐的嫁妆单子,你们去屋里找,一件件给我对上,找不齐的,叫他范家砸锅卖铁也得给我补上!补不上——”
温缈唇畔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云胡从她手中接过帖子后,温缈空下来的手卷了卷垂在身前的漆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恨的话,“补不上我就拆了你范家的门、拆了你范家的墙、拆了你范家的屋子来补!”
”谢容安,你敢!”范文宣如何还能继续忍下去,他上前正准备教训温缈,却被不喜拿剑挡开,“你手脚给我放干净些!不然,我的剑可不留情!”
范文宣终究是一届文人,自然知道自己跟这些舞刀弄枪的莽夫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后退了两步,语气却仍旧没有和缓下来,“谢容安,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谢家一定要撕破脸皮?”最后一句话范文宣压低了声音,似是生怕院外的邻居们听到。
温缈轻蔑一笑,“撕破脸皮?范文宣,你有脸吗?我拿我谢家的东西,与你何干?当年我大姐姐嫁你,十里红妆羡煞多少人?如今我大姐姐与你和离,这些嫁妆还拿不回去了不成?”
“云胡,你带着菡萏进去找东西!给我一件一件的找!”温缈微微眼神示意了下身边的菡萏和云胡,两人明白温缈的意思,转身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