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高尔晴紧张得不行,知道夫婿就是女子的天,口气更加柔和道:“尔晴,你别担心,郡马他没事了,朕才接到他的密报奏折。”
“郡马,白千里他没事了?!”消息过于突然,高尔晴不敢相信皇帝所言。
“朕的话,你还不信吗?”皇帝笑笑。
“那他为何迟迟不归家?”高尔晴脱口而出问道。一直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脑子却还一时跟不上,问了个傻问题。
听言,皇帝也不怪罪,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是差事还没办完!就算是差事办好了,这滇地距离帝都有数千里,快马加鞭,路上也要一个来月。”
“郡马没事了,白千里没事了.......”高尔晴嘴里喃喃着,这心情起落太大,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落下来。
皇帝本是很不喜女子哭哭啼啼,但想到高尔晴这段时日受的煎熬,再想想白千里在外奔波,为朝廷效力,也怜悯起这泪水来。
毕竟高尔晴还是个小姑娘,成亲没多久,夫君就跑到滇地办差,府里还有老老小小一大家子,那个夫人还怀着身孕,她差点就守寡了。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有些软了:“朕今日召你进宫,就是为了说这事,白千里差事办得不错。没想到,滇地郡守竟然与匪盗勾结,监守自盗,祸害一方百姓,意图不轨。好在你的郡马深入匪窝,如今将他们一网打尽,也揪出了这些个祸国殃民的蛀虫。”
“敢问陛下,郡马可有受伤?”高尔晴不合时宜问道。
果然,皇帝微不可察挑了下眉道:“应当是无碍吧。”皇帝有些不开心,国家大事当前,个人得失又如何。哪怕是受伤也是为朝廷尽忠职守,高尔晴如今越发没分寸了。
高尔晴这才发觉自己过于担心白千里的安危,在皇帝面前失言了,连忙描补道:“那些素位裹尸之辈,人人得以诛之,此都乃陛下皇恩浩荡,郡马不敢居功。”
听言,皇帝这才觉得舒坦了,又道:“奉节果乃福地,白千里也乃福将。滇地近日连降大雨,缓解了旱情,待郡马回朝,朕定要论功行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乃陛下的福泽庇护滇地百姓,臣女替郡马谢陛下大恩。”连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高尔晴脸上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高尔晴带着张嬷嬷喜气洋洋回到白府,邬氏、江陵和白莲花望眼欲穿等着她。自从紫玉郡主进宫,大家都猜到,定是白千里有消息。
也不知是福是祸,只能眼巴巴等紫玉郡主归来。下人进来禀告说,高尔晴的车驾已到了门口,江陵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邬氏和白莲花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
下人来报说,紫玉郡主进门,往花厅这边来了,三人都不由自主站起身来。不过,江陵看见高尔晴一张脸如沐春风,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果然,她开口道:“母亲,向您道喜了,千里他没事!还在滇地缉匪立了功,而且那边已经下雨数日,陛下说他乃有福之人,说回来要论功行赏。听这口气,指不定还要升官呢!”
“真的?”邬氏有些站不住,不同之前,这回是激动得站不住。
“真的,天子金口玉言,还能作假。”高尔晴笑言道。
“太好了,哥哥没事,回来还会升官!”白莲花兴奋到手舞足蹈。白千里若能升官,受益最大的还是她,能谋求到更好的亲事。
“如此,大家都放心了,安心等千里归家吧!母亲、郡主、莲花,我先回偏院去了。”江陵用手撑着腰,等了这么久,还真有些累。
“你回去歇息吧,可别累着我大孙子。”邬氏道。
“郡主,我先行告退。”江陵道。
高尔晴微微颔首,看着江陵日渐隆起的肚皮,再有几月白家长孙就要降世。到时候,白千里指不定还要给她多大的宠爱和体面。
突然觉得这大肚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此一时,彼一时,此刻高尔晴的心绪与数日前截然相反,当时她想要尽力保住白千里唯一的血脉,支撑门庭。如今想的却是,江陵母子将会影响到她的地位。
所以说,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是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回到偏院的江陵,躺在床、上歇息,脑子里想的却是:白千里果然安然无恙,滇地也下雨了,那个蓝敖真是神仙!
对于这个结果,江陵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她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蓝宝石链子,这样说来,梦里结下的婚约也是要履行的。
她有些心烦意乱,嘴里念起蓝轻舟教她的咒语,他说清心咒,可以让心情平复,不再胡思乱想。
念着念着,她的心里果然平静多了,不过她猛然睁开眼睛,想到一件要紧的事:难道说,这些是神仙的咒语?蓝轻舟被神仙附身了?所以他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不对啊!若是神仙对她有所求,为什么又要教阿黛?难道是因为蓝轻舟救过阿黛的命?不,应该说,是神龙显灵,救了阿黛和所有人的命。
神仙,神龙,蓝轻舟,蓝敖?难道他们都是一个人吗?
不得不说,江陵聪明极了,已经非常接近事实的真相。
江陵缓缓起身,走到妆匣柜里,拿出了白千里最早送她的那支红豆簪子来细看。想到魂魄出窍的那日,蓝轻舟也给她戴上这样一支红豆簪子。
只不过那簪子耀眼极了,如同她脖子处戴的蓝宝石项链一样闪亮,应该非凡品。不过,后来她醒了,就没看见那簪子,恐怕是蓝轻舟给拿了回去。
蓝轻舟并非小气之人,对自己也是一片真心,绝不会舍不得。之所以拿回去,肯定是因为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嫁妆,不过它们看似华贵,但都是市面上买得着的。
江陵想得头都有些疼了,之后,她把簪子放了回去。当时,就提笔给蓝轻舟写了封信,问他那些咒语是从哪里学来的?为何她和阿黛要学这些?那些嫁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否和他有关?还有,他是不是曾送过一根红豆簪子给她?
她要把这一切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