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城北城圣王虽然有些纠葛,不过分支云贵叔对自己那是大恩,这个梅八分得很清,男子汉大丈夫恩是恩怨是怨,得清楚。
不过八爷来汕都的日子也不长,究竟哪家的菜肴味道更加好还不是太清楚,既然要请客当然得风光隆重,反正现在不差钱。
和王道商量了小半天,觉得先前去过的天涯酒店还不错,至少装潢够豪华上档次,菜肴味道先不说,关键品种非常丰富,决定就那定个包厢好好招待大家。
别看北城分支名义上是城北圣王的下属势力,但于主支立足繁华都市不能相比,它地处荒漠,较为贫瘠,人们主要经济来源靠畜牧农垦,由于交通不便日子过得比较清苦,在漠北也只有帮派的人才能混个温饱。
这次来汕都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城乡区别,物价高啊,一行人吃个早餐就花了够在漠北办桌席的钱,住几天客栈都能回去砌个小院了,穷人有穷人的活法,为节省开支就租了个普通的民宅,砌了炉灶,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动手。
没办法,给他们的经费太少了,至于到拍卖场纯粹只是凑热闹,不料头脑一热于梅八杠上了,险些闯下大祸,幸亏云贵叔解了围,不过说实话现在大家依然心有余悸后怕不己。
贫穷限制了想象,托师伯的福今天能进入金碧辉煌的豪华酒店,在走向包厢的途中大家遇见一桌桌菜肴眼珠都快瞪掉了,在荒漠所有吃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一锅煮,而中原饮食讲究色香味俱全,经过大厅看到菜式闻着香气已经让所有人垂涎欲滴了。
梅八刚一坐下便大手一挥,让伙计将菜单递给大家:
“想吃什么随便点,一定不要帮我省钱。”
大都市大酒店讲究明明白白消费,每道菜都有明码标价,虽然是梅八请客,但城北分支的人毕竟来自贫瘠的荒漠,他们一下就被菜单上的标价惊呆了。
漠北汉子直爽,立马对价钱表示有些不可理解:
“娘的,一份蘑菇炖鸡要一百个金币,店家,你咋不去抢啊。”
旁边伺候着的伙计也很有趣,不慌不忙地回答:
“各位老板,抢是要坐牢的,而蘑菇炖鸡收多贵都不会吃官司。”
梅八心里好笑,我请客,又不要你们掏腰包,担个什么心?放开肚皮吃就是,但知道城乡之间总会有一些差异,因为消费水平有区别,不过又不能明说,那样会扫了他们的面子,毕竟是自己的客人,所以也附和了一句:
“的确有些太贵,好像我前几天在别的饭店一百金币吃了三只鸡呢,伙计,拿手菜先上一桌。”
他明白不能说想吃多少只都行的话,这时显阔可能会让他们难堪。
分支的一个大胡子惊讶地看着梅八,十分好心地告诉他:
“才三只?你上当了,二个金币在俺村就能买一群鸡,而且是一大群。”
高级酒店服务就是快,不一会桌上摆满了佳肴。
云贵叔是走南闯北的人,当然知道物价因地而异,而家族的后生仔们没见过什么世面,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大都市对啥都感到惊讶新奇很正常,不过在这么豪华的大酒店吃个饭叽里咕噜讨论价格实在让人丢面子,必须开导开导。
所以在喝完一碗鸡汤点头称赞,然后对大伙说:
“不错,好喝,你们啊,人家开门做买卖当然得有赚头才行,店租人工不要钱啊?一只鸡,要杀要剖要拨毛,关键还要有好厨艺,百个金币,贵是贵了点……”
没等他说完,一个弟子插嘴了:
“您看您看,您都说贵吧,师伯,的确不便宜。”
云贵笑了笑,又喝了一口汤后告诉他:
“但值,的确值这个价。”
那弟子有些没弄明白,忙问:
“这,师伯您不是刚说贵吗?"
云贵叹了口气,看看所有弟子,开始上课:
“好比震关刀,在我们手中不过只是块废铁,在真正刀客他们的手中才称得上利器,咱们村里鸡虽多,但有谁家能熬出这个味吗?让你长点见识吧,这汤为什么鲜?因为蘑菇,这种深山茵十分稀少,五年才能长成形,所以贵有贵的道理。”
那弟子很不服气喃喃地小声嘀咕:
“贵还有道理?我看是不讲理。”
云贵摇了摇头叹道:
“小子,店家是哭着求着请你进来的吗?生意嘛,明码标价取舍随客。”
梅八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立即转移话题,大声吆喝:
“老叔喜欢,那敢情好,伙计,再弄一大盆炖鸡,记住,要用肥的那种黑鸡婆啊。”
云贵的确非常喜欢喝这鸡汤,这种蘑菇他还是年轻时游历中原时尝过一次,又鲜又嫩至今不能忘怀:
“呵呵,好好,伙计,肉无所谓,叫厨师稍微多弄点原汤就行。”
矫情就不算是江湖人物,老头知道自己吃得越多,梅八就会越高兴,很多年前只是随手救了他一命,本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梅八很在意。
王少孤零零独占一桌在吃一碗清汤面,但并不在乎,边吃边笑呵呵地看着这边。
他知道梅八是个把情义记的很重的人,救命之恩难以回报是他最大的心结,虽然一顿豪宴不代表什么,但总归能从心里稍微感到舒服一点,物超所值,这还是从自己绑架梅八后第一次看见他真正开心。
云贵看了看他,有些纳闷地对梅八说:
“小子啊,你咋能把你朋友支一边独坐,叫过来一起吃吧。”
梅八马上举双手反对:
“那可不行,如果他一过来,吃东西咱们谁也抢不过他,你们是不知道厉害,不管多大一桌菜一眨眼绝对只会剩下汤,那还是因为这家伙不爱喝汤。”
云贵大笑道:
“呵呵,快枪手加大胃王,不过汤也好喝啊。”
梅八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哈哈哈,这您有所不知,他在自己家里永远只有喝汤的份,因为他师父更快。”
云贵喝了口酒,笑着问:
“那的确有点惨,八啊,你啥时交了个这么大能的朋友?”
梅八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
“什么大能?”
老头望着王道那边,告诉梅八:
“高手,深不可测,绝顶高手,问题是居然还如此年轻,不可思议。”
云贵叔修行几十年了,自视很高,但看见王道后十分震惊,如此年轻似乎已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难不成这少年娘胎里便已经开始修炼了吗?
梅八是亲身体验过王道本事的,所以对这点他不以为奇:
“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人,完全就像一个怪物,我至今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
云贵意味深长地叮嘱:
“你的运气不错,千万得交好。"
梅八险些落泪,心想,我真不愿意跟着他,先前在黑石山当个土匪头子是多么的自由自在,谁知踫到这个命中克星,将自己的老窝洗劫一空不说,非得强行拉着一块闯荡江湖,并且还天天不断灌输仁义道德,耳中都听起老茧了。
他看了看王道,顿时觉得满肚子全是委屈:
“运气?我呸,咱这不是没法吗,逃不了,打不过,唉。”
云贵叹了口气,认真地告诉梅八:
“八啊,有时机会错过就不再来,我看他对你还不错。”
梅八摸摸腰包,点点头说:
“这个倒是真的,他对我的确很不错。”
随后跟云贵来了个耳语:
“不是他,小子能请您吃个路边摊还得踫巧兜里有几个钱,像这种大酒店想都不敢想。”
老头又喝完一碗汤,笑着叮嘱道:
“呵呵,天上既然掉下个馅饼,那你就得珍惜,千万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梅八仔细一想也对,这世上肯定没谁把钱都给别人,自己却身无分文,记得原先走背时找人借几个小钱都受尽白眼,当天借的,隔天就催债,那日子过得相当的凄惨。
忆过往想今朝,八爷心中一热,大声吩咐伙计:
“小哥,给那白衣少爷送上二十个菜十碗米饭百斤酒”。
接着装模作样地开始训斥:
“你们怎么办事的,咱朋友就吃一碗清水面条,找打啊。”
白了梅八一眼,伙计心中充满鄙视,这一切不是您老再三吩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