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辆马车载着大山和云依依回来的消息,当然也传到了王家村村长王喜贵的耳中。此时,王喜贵一家子都在吃晚饭,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王喜贵的婆娘春花赶紧站起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几个村民代表。他们这回来不为别的,只希望村长能发话,让大山家的教教他们做那什么糖葫芦的手艺,这样,村里人也能多个赚钱的进项,不然,真的太穷了!
“村长,这大山家现在也算是咱王家村的村民吧,咋能只他一家发起来了,全然不顾咱们这些人呢?再怎么说,大山当年以一个外乡人的身份进咱村的时候,咱都没有赶过他是吧?咱非但没有赶他,还留他住了下来,如今哪能只顾自己富贵却不管别人死活?”
“就是,村长,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咱王家村是最团结的,有啥事都是商量着来做的,就像以前富贵从外面带了马铃薯种子回来,不就主动分出来了吗?如今咱村也都种上马铃薯了,就算没有赚大钱,但至少也造福了咱村子里不少的人吧?前年饥荒的时候,咱村要是没有那马铃薯,能活下来这么多人吗?”
“可不是?这大山既然落户王家村,那就是咱王家村的人,当然也得按咱们村的规矩来办事,不然,就让他们搬出王家村!”
“对,不答应就让他们搬出王家村!”
王喜贵猛地喝干杯中的白酒,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理所当然的脸,头痛了起来。可富贵那事儿还真就不是那么回事!
当年富贵出去做活,从半路捡了一袋不知名的种子回来,原本是想扔掉的,不过后来被他媳妇说了几句就决定留下来种种看,只是为了不占用自家太大田地,于是把种子大方分了出去,没想到那些种子还真长出来,熟了后学着番薯的做法,发现居然也能饱肚,后来大家又发现这马铃薯的种子极好发,所以这马铃薯就一直在村里种了下来,在发现附近几个村都没有后,还有些人担着出去卖了,也赚了些小钱回来。
就为这,富贵的婆娘还好几次跟富贵大吵大闹过,责怪他把那些种子送出去了,要不然那赚钱的门路可就是他们家独一份儿了。
他会知道这些,是因为富贵就住在他们家隔壁,这一墙之隔的,闹起来能不知道吗?而且这事儿,其实也不止他知道,村里很多人都知道,以前也不是没人挖苦过富贵,但这会儿倒好,为了大家的利益,竟连这件事都拿出来说了。
从内心来讲,他是不想得罪大山的,且不说他来村里买田买地自己也从中得到了好处,就说大山那样儿,像是能被随便欺负的人吗?可如果不作为,骂他的就是全村的人,到时候,说不定自己这个村长也当不成了。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见自家男人发愁,春花这心里也不舒服。按理说她也是知道大山买田买地时有给过自家好处的,但她就是瞧不惯那两个人,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他们那么恩爱后。当年她妹妹看上大山时,不是左一句滚开,右一个冷眼的吗?看来,还是看不上她这村长夫人的妹妹呢,换言之,就是瞧不上她,瞧不上她男人吧!
凭什么拒绝了她妹妹的人能过得如此滋润,而她那个苦命的妹妹却嫁进了那样一个人家?如今还……
只要一想到这,她就恨得牙痒痒!
“她爹,我看大家说的也有道理,这大山虽说看着面冷,但还是挺好说话的,说不定他们会答应咱的要求呢?再说,要是真的成了,这对咱村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看那隔壁李家村的村长还能再笑话你不?”
听到这,王喜贵沉下脸来。不过也是,他们桐县这八个村,就属他们王家村最贫穷了,每年一会的时候,他总是被群嘲的目标,为此他都多少年抬不起头来了。如果……
见自家男人有些松动了,春花乘胜追击道:“她爹,过不了多久,这就又到开会的时候了,听说今年桐县换了个新的县太爷,如果咱村这次能在新县太爷面前露个脸儿,说不定明年那个什么扶持指标也能落到咱头上呢?”
闻言王喜贵心里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王家村就好过了。这县里每一年都会有一个扶持指标,专给有致富项目的村庄的,像去年李家村搞那个什么养鱼,县里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现在李家村可是比往年过得富裕多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王家村好了,那明年的会上可就是他嘲笑其他村的村长了。一想到这,他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立马浑身有劲起来了,这决心也终于下定了。
“行,那我明天就去找大山说说。”
听到村长答应了,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回家和家里人说后,大家都激动得不行,仿佛明天就都能脱贫致富了似的。
而目前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的大山和云依依两人,正亲昵地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呢!
“大山哥,你说我还能见到爹娘他们吗?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大山爱怜地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安慰道:“没事的,小q不是说五年之内他们都会没事的吗?”
“我知道,”云依依换了个枕手臂的姿势,觉得舒坦了后才继续说道:“我不是担心吗?身边有那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在,我能放得下心才怪。”
唉,真想现在就有一个时空机器,能自如地穿梭时空,那样,她也就不用在这边担惊受怕了。
大山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许。他轻柔地抚过她光滑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竟也逐渐安抚住了她不安的心。
忽然间,她就觉得好幸福啊!
“大山哥……”她抬起头看着他坚毅的面庞喃喃地唤道。
大山垂下眼睑,深深地望进她那清澈的眼瞳里。那其中的影子是他,而他也知道,自己的眼里也只会有她。
两个人默默地注视着彼此,不知何时,四片唇瓣又碰触到了一起,然后渐渐地深入,缠绕。
夜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