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李荣口中得知,这个高睿广,目前竟然已经是大理实际上的二号人物了,这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
苗八彩怎么想,都不明白这个在高家都被边缘化的人物,怎么会突然爬那么高的。
“高家按辈分,现在应该是廉字吧?”苗八彩问李荣,“大理二号人物不应该是高廉泰么?怎么成了睿字的高睿广?
“高廉泰病了啊。”李荣说,“病的还挺重的,然后几个兄弟也闭门不出。大理国君段素真老想着出家那点儿事,而高睿广精通佛法,所以很受器重。高方年纪也大了,基本管不了太多……所以现在实际的二号人物是高睿广,这次亲自来,估计也不是为了踢球,是为了来觐见皇上,留个好印象吧。”
李荣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
展昭和白玉堂都问他,“怎么了?”
“呃……”李荣有些欲言又止,一旁黎嫣笑了一声,问他,“押错宝了吧?”
苗八彩也瞧了他一眼,“钱都花在高廉泰身上了?”
李荣略尴尬,“高廉泰之前身体挺好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病了,而且开始闭门谢客,总觉得有点蹊跷。”
“高廉泰也不是没兄弟,就这么拱手让给高睿广了?”黎嫣觉得不合理,问李荣,“你家大王也不会白花那么多冤枉钱吧。”
李荣瞧了瞧展昭白玉堂,又瞧了瞧黎嫣苗八彩。
这位西夏王爷别看总被欺负,但他人可不傻,就问,“这高睿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展昭和白玉堂也不说话,黎嫣微微笑了笑,“你要是没兴趣,我可以换一家打听。”
说完,她就作势要对耶律齐招手。
“唉……”李荣赶紧往一旁挪了一步,挡住耶律齐的视线,陪着笑跟黎嫣说,“那我总得有点儿好处是不是。”
苗八彩说,“这不是替你们挽回损失么?你也不想那么多钱打水漂吧?”
李荣想了想,觉得还是划得来,就点点头,问,“找个地方坐下聊?”
黎嫣示意了一下旁边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指了指观礼台上一个雅座,就带着李荣上楼了,苗八彩有点感兴趣,也跟着去了。
其他人都去看孩子们看球了。
白鬼王本来也跟着一起走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住了,站在路边左瞧右瞧,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黎嫣看见了,就走了过去。
站在白鬼王身边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异常,黎嫣就问,“老爷子,怎么啦?”
夭长天转脸看看黎嫣,伸手指了指鼻子,“奇怪的味道。”
黎嫣笑了,这场地都是小孩儿,虽说天挺冷的吧,但一个个踢得满头汗,那味道应该也不好闻。
白鬼王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些什么想不通。
黎嫣也闻了闻,比赛场什么味道都有,当然最多的其实是土味儿。
白鬼王回头,“那只鼻子好使的猫呢?”
黎嫣指了指观礼台上的展昭。
夭长天就背着手上去了。
展昭他们刚坐下,就见夭长天也来了。
白玉堂就给他舅公搬了张椅子。
夭长天眯眼打量着李荣,鼻子动了动,似乎是闻了闻他身上什么味儿。
李荣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看展昭和白玉堂——害怕!
展昭也挺纳闷的。
白玉堂拉他舅公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小四子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挨着白鬼王,给他剥桔子。
展昭示意李荣——说呗!
“哦。”李荣说,“我不负责大理跟高家的联络,消息也是听来的……好似高家现在是在内斗的关键时刻。高廉泰原本实力雄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势,生病什么的更像是借口,好似是在躲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躲什么?
“而最微妙的则是高睿广了!”李荣接着说,“按理说现在是关键时刻,他大权到手还没捂热呢,就大老远跑来开封了,这不合常理啊。你看看来带队的都是些什么人?基本都是些闲散人等……”
李荣颇有些自嘲地指了指自个儿,“哪儿有大权在握或者忙着争位的跑来带孩子们踢球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问他,“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他估计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才亲自跑来开封的!”李荣推测说,“高家在宋本来就没有根基,谁让当年高方押错了宝呢?宋都是更支持段氏的,而且现在大理的情况是你们最满意的情况,任何改变,皇上都不会支持。高家这种权倾朝野的势力内部争权,是要撼动大理国本的,皇上肯定不答应。既然得不到好处,他为何要来?”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的确,高睿广这个时候跑来,图什么呢?
“另外么。”李荣接着说,“高廉泰称病躲起来,也有点诡异!高睿广带队来开封,高家其他人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人都不在大理了,按理是收复失地的好时候吧?全员依然眯着不动。要说真觉得有危险,高家第一个就该跟我西夏求助才是啊!不就一个高睿广么,搞掉他小事情,但高家竟然都不吭声……总之就很迷惑。”
“高睿广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么?”展昭问。
李荣摇摇头,“他是有个兄弟,据说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展昭和白玉堂一边探李荣口风,一边观察,觉得他好似并不知道高睿远的事情。
“那还真不知道……以前都没他们家什么事儿。”李荣摇头。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说话,李荣感觉知道的也不多。
展昭拿着杯子喝了一口,突然四处看了看,伸手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什么味道……“
“你也闻到了?”一旁夭长天立刻问。
展昭看白鬼王。
白玉堂和黎嫣都疑惑——什么味道?
李荣还闻了闻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香味。”小四子说。
“香味?”李荣好奇,“什么香味?”
“啊……”展昭想起来这是什么味道了,胳膊一碰白玉堂。
五爷看了看他。展昭对他眨眨眼——就是墨心藤的味道!
五爷仔细分辨了一下……的确,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之前他们闻墨心藤的时候,有一种很浓的味道,但是染成布料之后,就会变成淡香,的确与这有些类似,但又好似有些微妙的不同。
白玉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家舅公——猫儿鼻子灵可以理解,舅公怎么对这个味道这么敏感呢?
白鬼王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略歪着头坐那儿,眼睛望着外面的球场。
小四子伸手,掰了一瓤桔子给他塞嘴里。
老爷子这才动了动,吃着桔子,头歪到另一边,双眼盯着前方继续发呆。
李荣咽了口唾沫,直瞅旁边展昭和白玉堂——这位老爷子真瘆人哈……一股妖气。
五爷斜了他一眼,小四子也一噘嘴——说谁呢你!
李荣赶紧笑眯眯递个桔子过去——不是,是仙气!仙气!
这时,就见路口,正遇到了耶律齐。
耶律齐还是非常在意李荣跟展昭他们谈什么,所以一直站在路口观望,正好碰上高睿广,两人还打了个招呼,站着聊一会儿。
展昭问李荣,“耶律齐也认识高睿广么?”
李荣摇摇头,“应该是最近才认识的,辽对大理没多大兴趣,不过高睿广前阵子刚到开封的时候,到辽国的驿馆串过门。”
“只去了辽国馆驿,没去你们那儿?”苗八彩有些好奇。
“我比耶律齐晚来几天,馆驿的人说他来过,听说我还没到就留了礼物然后走掉了。”李荣随口说道。
“什么礼物?”展昭问。
“就金银布帛之类的吧,我也没细看,好似送了不少锦缎,大理的织锦还是很好的。”李荣揣着手说,“这次貌似带了很多过来,可能也会进贡一部分吧。”
“啊……”
李荣正说着,白鬼王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
老爷子说,“大和尚家徒弟。”
展昭和白玉堂都疑惑——说的霖夜火么?
“小霖子怎么啦?”小四子好奇打听。
夭长天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子,“也是这个味儿,有点像又有点不一样。”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啊,霖夜火穿的那个红衣服就是墨心藤染的么……
想到这里,展昭和白玉堂忽然对视了一眼——所以那天那群蝙蝠追着他出来……会不会是因为闻到了墨心藤的味道?
两人又低着头琢磨——不对啊,感觉味道不太一样,霖夜火身上那个香味比墨心藤好闻多了……而且那地下洞窟里那么多墨心藤,那帮蝙蝠为什么追着更淡的味道跑?
一桌人都各自想着心思不说话,李荣就觉得这帮人怎么神神叨叨的啊。
高睿广和耶律齐略聊了几句之后,似乎就准备带队回府了。
正巧,这会儿场地空出来了,太学队上去适应场地,李荣就跳了起来,问展昭,“能不能让太学跟西夏练练。”
展昭疑惑——干嘛问我?
“咳咳。”五爷咳嗽了一声——因为你是盟主啊!
“呃……”展昭就对李荣点点头——练吧练吧。
李荣就乐颠颠跑下去了。
展昭看着准备回馆驿的大理队,问白玉堂,“赵普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这点时间够不够?”
五爷觉得没准。
好在,太学队和西夏队一进训练场,其他围观的队伍就都被吸引过去了。
走到球场门口的大理队也折返了回去,高睿广带着队员一起看球赛,大概是观察一下下一轮对手。
展昭和白玉堂越看越觉得别扭——这小子怎么跟高睿远长那么像啊……是兄弟还是双生子?简直就跟画像上没两样么!连那股子坏人感都一样!
小四子也点头——这个人看着好坏!
夭长天吃着小四子给他剥好的桔子,看着高睿广的背影发着呆。
……
另一边厢,赵普他们跟妖王一起到了馆驿附近。
金庭馆驿这一片区域守卫还挺严的,但说白了都是自己人,影卫们稍微打个招呼,巡逻的皇城军就帮忙打掩护。
当然了,也不能一帮一伙地混进去,赵普、霖夜火和妖王悄悄溜进去,邹良和公孙在附近的茶馆上边盯着,影卫们附近放哨。
首先,有假扮成醉汉的皇城军去闯馆驿的前门,搞得大乱之后,皇城军会“及时赶到”,把人抓走。
很快,前面就闹起来了。
馆驿里人本来就不多,一听前面出事,就纷纷出去看热闹。
赵普他们顺利地溜进了宅子。
进去之后,各个宅子都转了转。
馆驿面积不小,可赵普对内部结构了然于胸,看来是没少干这事儿。
但赵普平日西夏和辽的进的比较多,大理的还是头一回进。
书房卧室都逛了逛,没发现什么异常,赵普正想着接下来去哪儿,屋顶上,赭影突然探头出来对他们指了指后院的位置。
这个后院相当的隐蔽,赵普发现从哪间宅子都不能直接到达,必须走屋顶。
当然了,上房可难不倒这三人。
进了这个封闭的小院,院子当中一样东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火凤摸着下巴问,“怎么这里也有一个?”
赵普也点头。
而妖王则是微微笑了笑,抬头看向前方,伸伸手示意两人——朝那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