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百思不得其解,这些年日日夜夜,反复回忆当年的事……皇上御驾去潭州祭天,月余后回到宫中便要打发我们四人,可是我们在宫中一切如常,如果说是犯错,我们四个人怎能同时犯错?还有我们的档案都被消除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四个曾经出现过,或者是说不想让人知道有四个宫女服侍过皇上,可是这也说不通啊!宫女服侍皇上是最正常不过的事,难道这也要隐瞒?还有奴婢的孩子……呜呜,皇上为何不肯留下……”
阴错阳差,也是命中注定,沈青走进冷宫,见到了宫女宝雯得知了当年的一个真相。
一个满嘴谎言的男人,当初还说第1个女人必须是她……
哎呀!何必撒这个谎呢?耍人很有意思吗?他就是腹黑,太卑鄙,太恶毒,也太无情了!
沈青气的心口闷,血气翻涌,用手抚着胸口,神色痛楚。
“主子,你怎么了?来人啊!”
宫女一呼唤,瞬间鸿蒙和荒石就冲进来了,“娘娘,快去传太医!”
沈青低着头,手紧紧的揪着自己心口的衣襟,痛楚不堪。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荒石,你马上去禀告皇上……说我求他放了这个宫女!放她出宫与亲人团聚……不要杀她!不要杀她!不要再伤害她了!”
“是”
荒石转身而去,那个宫女简直欣喜若狂,不停的磕头,“贵妃娘娘!您是贵妃娘娘,奴婢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谢贵妃娘娘!”
沈青沉默着转身离去,外面依旧艳阳高照,一片明亮晃眼。
她坐上撵驾,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眩晕。她颓然无力的闭上眼睛,一路回往青瑜宫……
.
沈青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下,再受打击。她越来越看透了司徒景澜,看透了这个男人。
她只是他势在必得的一样东西而已。为了得到这件东西,他可以不择手段,花言巧语,百般迷惑,而得到这样东西后,又不能妨碍他去得到其他的东西。江山、皇权、女人,他一样都不能少,他样样都要拿到手!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私自利、冷酷无情、不择手段……
.
黄昏时,皇上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心虚,有些尴尬,坐在沈青旁边。
沈青很平静,没有要闹的意思,一切都无所谓了。
“皇上用过膳吗?”
“未曾”
她马上扭头对门口招呼:“来人,去给皇上备膳!”
皇上凝视着她,踌躇的像个认错的孩子。
“清青,朕不是故意想骗你的,你那样执拗,朕是害怕你不肯入宫……”
“都过去了。”
“清青,有气不要憋在心里,对你身体不好!”
她放下碗,抬眸淡淡的说:“我根本没资格要求你什么,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皇上不必再纠结此事了。”
她跟他的时候已非处子之身,又怎么能要求皇上保持处男之身呢?这不是笑话吗?关键沈青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满口谎言,处处心机,凶恶之时几乎没有人性。
.
有宫女端来药碗:“娘娘,该喝药了。”
“先放那吧。”
小宫女端着托盘,里面有一碗苦药,一小碟蜜饯。
皇上:“清青,先把药喝了吧。”
她依然照做了,端起药碗,皱着眉头一滴不剩的喝光了。
皇上拿起一个蜜饯在手里,见她喝完了药,递到口边。
沈青今日格外听话,顺从的低头将蜜饯含入口中。
过了一会儿,宫女摆上晚膳,沈青就坐在桌边陪他。
.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软榻的茶几旁。
“皇上,我们说说话吧。”
“好,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谎言……”
她侧过头去看着他,问:“皇上,如果当年在客栈,我执意就是不答应跟你进宫,你会怎么做?会把我强行逮捕到宫中吗?”
皇上摇头,明显的安抚之意,“不会的,朕不会勉强你!应该会继续游说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呵呵,沈青忍不住的冷笑,仿佛听见了一个极为荒唐的笑话,“呵呵……我竟不知你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皇上面对她的嘲讽,也不争辩,只是赌气似的看着她。
沈青放下茶盏,想了想,用一种很笃定的口吻说:“你向来没有什么耐心,估计在客栈那次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如果我还是不答应,你会恨我,当场就会翻脸,然后直接把我抓进宫里,就像御花园里的孔雀一样圈养我,供你玩乐。如果我强烈的抗拒,你会以清连清台要挟我,逼我就范。你会软硬兼施,把驯服我当成你的一种乐趣,你会对我又爱又恨,想尽各种手段来折磨我……”
“够了!”
皇上一声怒气冲冲的呵斥,打断了她的话。
.
天色黑下来了,洗漱过后,皇上禀退了宫人,上床就寝。
他侧卧在她旁边,伸臂紧紧的搂住她。
“清青,你不要那样想,朕是真的爱你。”
沈青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句句戳穿谎言:“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女人对于你来说只是衣服,你想穿就穿,想扔就扔。我只是你最喜欢的一件而已,没有我之前,你穿别的衣服,有了我之后,你仍然来者不拒。你面对所有女人都可以发情,因为你从来没有真情……”
他急急的打断,带着些气恼,“清青,你不该这样冤枉朕,伤朕的心!”
“冤枉你?我很好奇,你的冷酷、恶毒、还有撒谎,这些都是在唯月宫学的吗?谁教你的?”
“……”
皇上的眼中逐渐出现了愠怒,阴沉而缄默。沈青躺在他怀里,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夜深人静,沉默无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
第二日,皇上差人送了些补品过来,他人却没有来,第三日依然如此。
第四日,中午时,宫女来禀报说清连清台去内务府领月例银子还没有回来。
沈青在窗边等了一会儿,还没有回来,这么久吗,不太对劲儿。
“他们去了多久?”
“有两个多时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