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克希拉大人?为什么她会......”
看着靠在伊凡身上熟睡的克希拉,这样的状况令鲁修卡也感到了深深的惊讶。
少许片刻,似乎是被那股怪异的气味所唤醒。
只见克希拉渐渐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迷糊的双眼。
可在看到盛放在面前被称作‘粘肉’的诡异料理后,原本写满困倦的小脸好似瞬间放了晴,转而露出了一副期待的目光。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她的一只手便已经按在了桌面上撑起了身子,另一只手则是迫不及待的伸向了尚在翻滚着的汤水之内,只是一把便从木盆内抓出了一块软乎乎的黑色肉块。
随后,丝毫不顾及周遭的目光,克希拉就这样将手中的肉块径直塞入了口中。
任由渗出的粘稠汁液逐渐沾满了手掌和脸蛋,而后滴落桌面,甚至还不忘舔了舔手指。
喉咙里则是发出了颇为满意的声音。
虽然从未有过具体的交流,可看着那副毫无吃相可言的夸张模样,不知为何,从她的身上伊凡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怀念,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
就连脑海中也并没有丝毫具体的印象,这感觉仿佛是来自更为遥远的过去,像是一种隐隐的直觉。
当那个小家伙再一次伸出手,试图从盆子里继续捞上几块软乎乎的肉块时。
她那宽松的长袖滑落了下来,露出了缠绕在小臂上的层层纱布。
莫非,这和潘多拉的研究有着一定的关系?
他还记得雪莉曾于不久前说过,解药的研究离不开克希拉的帮助。
“要是这么在意的话,不如就留下来。”
一旁,传来了诺依拉的声音,只看她托起了下巴眼角的余光正不时瞥向伊凡,有些没好气的说到。
那语气听起来似乎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可伊凡却察觉到了隐藏于其中的不满情绪。
“那你呢?”
说着,他将面前那个“脏兮兮”的小家伙抱至了一旁,这一次沉浸在美食中的克希拉并未做出丝毫的反应。
“只有我和纳罗就足够了,路上少了一个不听劝的笨蛋也没什么不好,更何况那家伙还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
果然,还是在为自己不听劝告的事情而感到生气。
在确认了缘由之后,只听伊凡不紧不慢的吐槽到。
“明明连哪里是北都不知道......”
虽然的确有着成熟的一面,也有着相当惊人的知识储备,可诺依拉的方向感却十分意外有些差的出奇。
想当初,若不是倚靠着伊凡的提醒,一行人只怕是要朝着边境的方向一头扎进西边的混沌之海了。
“所以才多了一只负责带路的小狗,不是么。”
狗......
本想着尽可能的避开纷争,可谁曾想自己这是躺着也意外的中了枪。
一旁纳罗的脸上,可谓是写满了委屈。
“说起来,你是知道路线的对么?”
仿佛是为了确认,诺依拉的视线渐渐落在了纳罗的身上。
看向了那个不知所措的瘦小身影。
“恩......只需要继续向着北方穿过边境就好......”
只看纳罗稍稍低下了头试图躲避着来自诺依拉的视线,藏在桌下的小手则正不安的搓动着。
“是么,然后呢?”
可这一次诺依拉似乎是打算刨根问底。
“然后......”
意外的,纳罗的语气犹豫了起来,游离不定的目光显然是透露出了心中的慌乱。
“记得是穿过一扇好大的门......然后......恩......”
只听她结结巴巴的,手指正不住的揉搓着太阳穴的位置,做出了一副努力的表情,然而最终......
“我忘了......”
短短的三个字,不由得令伊凡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认得路......
一旁,诺依拉缓缓放下了胳膊,转头看向了伊凡嘴角露出了一副耐人寻味的微笑,随即问出了一个十分莫名其妙的问题。
“还记得拉格斯的奴隶市场么。”
“当热......”
说罢,只见诺依拉指了指纳罗所在的方向。
“回去的时候记得问一下,这家伙大概值多少钱。”
看着那张面如死灰的笑脸,直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诺依拉的话显然是吓到了那家伙。
只看她猛地站起了身,有些略微激动的说到。
“等一下!只要到了那附近我一定能想起来!请相信我!”
可现场却是一片的鸦雀无声,对于未知的情况,一旁的雪莉和鲁修卡选择了沉默。
而克希拉则依旧正享用着那不可描述的怪诞美食。
“毕竟......距离上次回到边陲以及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
片刻,只听站起身的纳罗有些委屈巴巴的解释到。
在听到熟悉的地名以后。
“边陲?可是你们要到那种地方去做什么?”
只听鲁修卡有些吃惊的问到,两只小手撑住了下巴露出了一副困惑的目光。
“那个,你是从哪来听来的?”
边陲领,有关那里的故事早已成为了一段飘渺的传说,作为最早发现并主动对抗黑潮的国家,其所流下的消息可谓是少之又少。
在与诺依拉相遇之前,伊凡也仅仅是从自己身为教会骑士的父亲那里,偶然听到了相关的传闻。
“因为那里是父亲大人的故乡。”
雪莉说着一边靠近了餐桌,在为克希拉擦去了脸蛋上的污渍过后,她继续说到。
“可父亲大人曾经告诉过我们,那里如今已经什么也不剩下了......”
故乡......那个叫做潘多拉的奇怪男人?
这样的消息完完全全出乎了三人的预料。
倘若真是这样,似乎便能很好的解释,为何对方能够轻易识别出诺依拉的身份。
可距离边陲的毁灭早已过去了数百年的时光,与寿命近乎无限的魔女相比,单纯以人类本身区区百年不到的固有寿命,想要存活至今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那个叫做潘多拉的男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又或者,一切都不过只是又一个骗局也说不定?
突然,只看鲁修卡的上衣口袋里,渐渐闪烁起了淡红色的微光。
她低头看去,没多久便站起了身。
“是父亲的讯号。”
如此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