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一直持续下去的干旱;即使昨的时候已经下过一场罕见的暴风雨,但也不能使这片以沙漠为主的地区的干旱少一分一毫,哪怕是让这片沙漠的温度稍稍降低也做不到。
每一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有火在烧一般,声音都是嘶哑的。
头顶的太阳即使往日已觉得它灼热无比,但是此刻在沙漠中更加格外的体会到了它任意向大地挥洒炽热的威力,整片沙漠似乎都在燃烧着一种看不见的火焰。
黄灿灿的沙子并没有像同样黄灿灿的金子那般吸引人,而是像被煅烧过还未冷却的铁块一样炽热。哪怕脚上穿着的是铁靴,但是也受不住沙子的烘烤,脚趾早就因为过分的热量而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如果说在还没到沙漠以前重步兵是实力和金钱的象征的话,那么现在只是劳累和疲乏的象征,大部分的重步兵都将自己沉重的甲胄脱下挂在长矛,抗在肩膀上一步步的前进。
艾莫脱下了自己的铠甲让旁边的侍从拿着,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囊里珍贵的水,这个该死的干旱,即使是意志力过人的勇者,也无法在沙漠的考验下保持他英勇的姿态。
“伯爵阁下,我认为我们应该让军队停歇下来,喝一点水。”这时他身旁的贵族对艾莫伯爵说道。
艾莫抬头看了看道。
“遵命,团长大人。”骑着马匹的辅佐微微点头。调转马头向着身后奔去。
(看来,就是今晚呀……)埃弗拉抬头看了看道。
“太好了,总算不用忍受这该死的沙漠了!”艾莫听到这名随从的话后,原本有些涣散的眼里绽出精芒,狠狠的捏了下拳头。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沙漠”指的是什么呢?
“陛下,时间是今晚。”塞巴斯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与阿尔方斯并行,至于伊拉魔法师,他早就被远远的落在了队伍中间。并不是因为烈日的影响,相反灼热的温度能够使他的魔法威力更进一步,而是因为他的骑术不怎么精湛。
“今晚吗?。”阿尔方斯用着一种平淡但是略带着一丝疯狂的语调说道。
“既然汝等欲战,那便前来如男儿般舍命搏杀。”阿尔方斯翻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出了塔兰托伯爵博希蒙德一世的名言,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塞巴斯。
“知道了,陛下……”
沙漠中的夜晚和白道。他也是很不满今的话似的,几支箭矢突然从远方飞来。箭羽划破空气所带来的“嗤”声,在短暂的出现后,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噗!噗!噗!”三声箭矢入肉的声音。
“叮……”其中两支箭分别直直的插入了两个哨兵的脑颅中。箭矢因为卡在了头颅中,反作用过来的力使尾羽不断的出颤抖的声音。
“还真他妈有敌袭……”刚才还在抱怨的哨兵感到头上一冷,然后好像有一股热热的液体从头上流出,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无法看清前方生的一切。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夜袭,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向营地报告了。
“快……”三个蒙着沙漠里东方民族特有的面纱的人,正手持着弓箭半蹲在地上。毫无疑问他们三人就是刚刚射出的那三支箭的主人,真可谓是神箭手,不过此刻他们正在向后招手,示意已经干掉了岗哨。
在这三个人的身后。几个沙堆突然动了动,“唰!唰!”猛地从里面窜出来几个人影。总计三十多个蒙着面的人,他们也肯定是这三个人的同伙。
三十多个人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一把弯刀,臂上绑有一面小圆盾。他们身上那成爆感的肌肉不住的向外说着他们那彪悍的武力。不过这凭借这几个人就敢袭营还真是大胆,可是一切真的就只有这么简单吗?
“啪嗒,啪嗒。”这几十个人的脚步深深的嵌在沙子里,他们弓着腰身,警戒的盯着前方,一旦稍有动静就会停止行进,然后慢慢的趴在地上。将自己和沙子与夜色结合起来,起到了很好的隐蔽效果。
这三十多人又上前静悄悄的潜行了两百多米,很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碰见一个岗哨。或许这一切,都是艾莫刻意而为之。
艾莫为了使这次的暗杀计划成功,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连营地的布置他都已经画在了纸上。交给了这群人。而此刻只要他们继续的走下去,就能够到达里阿尔方斯的帐篷最近的地方。
仅仅潜行了两百米,大片大片的营地就展露在他们的面前,不过他们却并没有再继续的向前迈进。而是趴在了地上,看着一个独一无二的营帐。
那个营帐的顶端上是一个王冠,而且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特意的把营帐打造的奢华无比。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科莱斯芒的国王,阿尔方斯五世!
阿尔方斯的帐篷并没有在营地的正中。而是在营地的东北角,距离这群人的所在不过五百米,只需要他们努力的奔跑上几分钟就能够到达他们的目标所在。
可是这三十个人的行踪如果一旦被现,这两万多士卒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这三十多个人很可能有去无回。
不过当然了,这次夜袭的人可不只是他们这三十多个,他们只是匕而已,而匕总是晚于利剑后出现,利剑还没有出现,匕只得先隐藏起来。
“塞巴斯,你说这场闹剧的结果会让艾莫的表情什么样?”阿尔方斯用手轻轻的托起了据说是来自远东的名为“茶”的饮品。
“我的陛下。您还真是恶趣味十足呀。”塞巴斯站在一旁,微微的笑道。
“我可是国王,你怎么能说一个国王恶趣味呢?”阿尔方斯的语气中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在里面,对于塞巴斯在没有人的时候没上没下的话语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唔……这个名叫茶的东西,闻起来味道有点怪……”阿尔方斯将杯子里的茶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皱起了眉头。
“陛下,这个据说喝掉后,有提神的作用。”塞巴斯想起了卖给自己茶的一个来自东方的商人是这样说的。不过当时的那名商人好像也不是这个茶的原产地的人,而是一个中转商。
“咕……咕……”阿尔方斯一口将杯子里的茶喝光了,然后用着古怪的脸色看着塞巴斯。
“好苦……”
“不。陛下。这个是小口小口喝的……”
“……………………”
“………………………………”
这两个已经知道了今晚自己将会被暗杀的人完全没有一丝紧张之感,反而在这里开着一些冷冷的玩笑。茫茫的黄色沙漠中,干涸而死的枯树无力的立在沙子上。即使是无尽的黑夜,人们还是能够听见来自远方呼啸的风声。的话,可现在是狂风呼啸的夜晚,飞舞的黄沙遮挡了视线,一般人只有凭借营地内巡逻者的火把才能够辨别营地所在的方向。
“咕咕……”领头的骑兵抬起了酒囊放在嘴边,狠狠的喝了一口,然后传给了身后的一人。
“咕咕……”声在整个队伍中响起,每一个人都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酒囊放在嘴边,猛力的狂饮。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平生最后一次喝酒了。也许以后再也喝不到这美妙的饮品了,虚无缥缈的道。
“安心吧,就算你……”维科斯猛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微微张开了嘴,停止了说话。
他听到了来自营地中突然出现的兵戈相撞的金属声,这种铭刻在他灵魂里的声音,让他条件反射式的站起来。
“我想你是对的。你的直觉是对的。”维科斯向藏有武器的包裹角落跑去。
“杀!”没有过多的话语,每一个袭击者,都用着最简洁的单词来驱散自己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们都是勇士,虽然知道了自己此去无回的境地,但也面无惧色,如果说有的话。也是恐惧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达到所造成的后果。
“妈的……”一个刚从帐篷里走出骂骂咧咧的小兵,想要看看为什么外面这么吵闹的原因,却被一把突然出现的弯刀砍去了头颅。
“唰!”如月般的弯刀划过了一个士兵的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全部溅到袭击者的风衣上。
“刺啦……”不断的有从帐篷内钻出的士兵持着武器出现,也不断的有袭击者从马背上被挑落下来。长矛的尖头猛地一抬便将风衣穿破,将袭击者的身躯刺透,鲜血汩汩的流出,浸在地上。
即使被挑下了战马,身上被洞穿了伤口,但是这名袭击者也没有如同野狗一般倒在地上匍匐喘息,而是站起身来,高举着弯刀向着身旁的敌人砍去。
“烧!烧死他们!”一个袭击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火把,将火把猛地一掷,扔向了帐篷里面。
“轰……”帐篷被火把所点燃,熊熊的燃烧了起来,照亮了周围的景色。
营地另一边的沙丘上,另外的三十多个袭击者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营地内燃起的火焰。
“该我们了……”三十多人快步的从沙丘上潜行,向着他们此行的目标前进,阿尔方斯的帐篷。
没有错,这两伙队伍是同一批袭击者,通过两百多的骑兵先夜袭营地,吸引注意力,通过制造的混乱让这三十多个人可以混水某鱼潜入营地。
而这三十多人的目标就是进入阿尔方斯的帐篷,杀死阿尔方斯。
就是这么简单到不能够再简单的夜袭计划,如果硬要说难的话,唯一难得就是如何命令这些异教徒袭击者去夜袭营地。
但是艾莫早就与沙漠里的一个海里凡(贵族)商议好了,只要那名海里凡能够刺杀死阿尔方斯,让艾莫登上王位,那么艾莫不仅会让公国停止对陷入分裂状态的依克扎儿王朝的图谋,还会隐蔽的资助那名海里凡军用、民用物资。
在个人的利益面前,群体、国家一切的利益都如白纸一般脆弱。
艾莫资助他的物资其实也同样是有他的目的所在。如果袭击计划成功,艾莫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大公,那么他就需要面临重整国家的重任。混乱的国内形势,使得他无力在短时间内图谋外国,甚至还要防备来自外国的袭击,因此他就需要一个隐蔽的、能够代替他抵挡外国的势力,来抵挡来自别国的压力。
这名海里凡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绝佳的人选。
而同样,这名海里凡想要统一依克扎儿,完成他的欲望也需要一个足够稳定的后方和充足的物资支持,艾莫提议的突然出现也让他眼前一亮。
就这样在两个狼狈为奸的人的图谋下,一场阴谋就这样展开。当然,这场阴谋的参与者、知情者都不止这两个人,比如公国内的某些大人物,都或多或少的参与其中。
可是这一切真的会按照他们所想的进行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