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尔轻握剑柄,震鸣声突兀地消失了。
两位龙王无从从鳞片下看到他们的脸色,但是从他们僵硬的身型来看,他们显然是已经明白了南哈特为何要在此时说出这些话——
一抹绿影如同闪电般直冲道:“但是。按照阁下的意思,我族究竟要在这里站稳哪一个位置呢?”
南哈特悠然笑道,轻松地踏着被撕成碎片的龙骑士的甲胄,身边的龙血如小溪一般顺着清。我们根本不在意这些,您只需要在命运的路口前,顺着自己的念想,选择自己行走的方向——我相信那就是于贵族以致奥西利亚,最佳的选择。”
今夜没有月亮,道,笑意在她脸上充盈成一对浅浅的酒窝,“我想我们需要一个告别。”
马斯特玛微微蹙起了眉头。
“真不该用他对你的专用称呼呢!”希纳斯拍了拍身边的藤椅,“我就先行抱歉啦,坐一会儿吧。”
马斯特玛竖起的类似猫科动物的魔族耳朵微微动了动。犹豫了一下,做到了奥西利亚之主的身前。
“这倒是没有必要,希纳斯。”马斯特玛坐在椅子前三分之一的位置,腰挺得比背后的椅背还直。“真的,我必须感谢你帮我清除了阿卡伊勒的封印——不然,我还不知道我像原来那样去见军团长时,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呢?虽然说自从你代表洛维安拒绝了对墨兰骑士团敞开黑暗精气入门法后,我的骑士团里有着一些对你的偏见。但那毕竟也只是无可厚非,他们的抱怨,无非就是一些嫉妒而已。”希纳斯用晶莹的手指点着面前如镜般的檀木桌面,把一杯清茶推向了马斯特玛。
“请原谅我的保守,我认为过去的东西,就应该存在于过去。无论是我还是洛维,亦或是早已失传的黑暗精气,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认为这是对命运的一种亵渎。”马斯特玛略显拘谨地说道。
;
;
墨色的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除了在你的军团长面前,你都无法放松自己吧……这样的生活,是你已经忘记了疲惫,还是疲惫本身就是你所信仰的生活?”
马斯特玛低头想了一会儿,“希纳斯,你毕竟没有在那个时代生活过。渴望轻松生活的魔族,最终都被生活的压力逼死在路上。我们的生活中只有三个关键词:战斗、反抗命运、活着。拥有这样生活名片的魔族字典中时没有‘疲惫’这个词,因为这个词的另一面,就是对轻松的贪求……这会带来——我们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我真的不能理解啊……”希纳斯仰头笑着叹了一口气,水蓝色的目光送给了完了,现在只剩下沉重的话题了——我真的想再问一句,你真的打算那样做吗?你可知道,力量虽然不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至少有些问题你可以用力量增重自己的筹码。”
马斯特玛沉默地摇摇头,身后看着自己左手食指上一枚已经习惯佩戴的蓝色戒指。在上有一枚缓缓游动的光点。“现在的洛维——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他,但是……我也不能让他的灵魂死在他的颓废里。——他是血月族至尊,是第三军军团长……这是事实。”
希纳斯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忽然探身握住了马斯特玛的手。轻轻说道:“说真的,玛菲,难道牺牲真的成为了你们展示自我价值的唯一方式?难道连自己的力量,甚至于自己的感情和生活都要牺牲进一个希望渺茫的目标里?——请告诉我,玛菲。当这一切都已经不再,你会感到后悔吗?”
;
;
奥尔卡?艾维?塞班斯万仍旧是她的那身标志性的军装,紧致的黑色和银色包裹住了她娇小纤细的身体,硬檐军官帽挡住了她精致脸颊的一半。两条常常的亮银色辫如水银一般垂落至黑色的土地上,她微微悬浮在半空中,右手虚握着一柄做工并不精致的手杖。唯一露出的那只暗紫色的眼眸时而瞄向地面,时而在面前的圣皇骑士团阵营上留下毫无感情的一瞥。
奥兹和伊卡尔特仍旧被这不时的目光压抑地呼吸困难,他们虽然能够感受到此时的奥尔卡已经不是五百年前随魔皇斯乌弑杀先皇艾丽娅的五级强者,但是那从未改变过对人类这个种族的漠视和倒映着无尽血气的紫色瞳孔中,他们看到了第一次卫圣战争中的睥睨道。
一袭黑衣的伊贝赫立刻上前,“属下在。”
“奥尔卡觉得,圣皇骑士团正在等待我们主动出击呢?他们好像不怎么看得起奥尔卡和她的黑色之翼呐……你看看,该怎么办呢?”
伊贝赫单膝跪地,沉言冷声道:“狂妄自大者,只有用血的教训才能让他们醒悟!大人,我愿以我鄙薄之躯率军先锋,粉碎敌阵。让奥西利亚看清楚,圣地骑士团不过是一个笑话!”
“口才欠差了些呢,伊贝赫将军。”奥尔卡捂着嘴轻轻打了个哈欠,“奥尔卡让千翼组先动吧。就算是伊卡尔特和奥兹,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脱开身呢。然后——”
奥尔卡眼中的紫芒无形间映亮了整线先锋,近百名背生双翼,只有着机械生命气息的灰衣人影走出阵线。高大的先锋们畏缩地向后退了半步,“奥尔卡让他们仔细注意一下,他们的前辈比他们究竟好上多少。”
;
;
“用这样的方法逃避后悔……”希纳斯喃喃自语道。“五百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生命中的时长罢了。对于自然寿命达不到的你们,漫长的等待,足够磨去很多生命中本源的东西。”
马斯特玛仍旧背挺得笔直,头微微低着,一双耳朵轻轻颤抖。
“再过几的那么恐怖,我还做不到我姑姑那样的程度。我只能在预测未来的能力中偶尔抓到一片纸屑,从其上模糊的文字上臆测一些未来罢了。得知未来而放弃现在,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事实已经向我证明,我即使采取再多预防措施,也无法阻挡已经既定的命运——就如同我无法阻止影士的出现,无法说服奥兹和伊卡尔特不去进行那场注定失败的战役一般。真正透视命运的,并且能够在命运生前的过程中做到最好的,也许只有我的姑姑一个吧。”
“谢谢。”马斯特玛真挚地说道。
希纳斯抿着嘴摇摇头,“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为了解决布鲁斯家族这个大麻烦,你做出那么多牺牲,我真的很抱歉。”
马斯特玛已经像一阵风一样掠出了圣地葱茏的灌木。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