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在看见陆无祟的神情时,就知道是他该闭嘴的时候了。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陆无祟也不是个聋子。
他对着江淮,连冷笑都不愿意发出来了。
而是面无表情道:“你休想。”
江淮:“……”
居然这么直接。
让陆无祟吃醋,或者干脆以为他出轨,是珍姐提供的终极大招。
结果连终极大招都不管用!
这到底是为什么?
江淮心灰意冷,蔫巴巴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放我走?”
陆无祟一顿,深吸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在江淮的脸上看见了茫然。
陆无祟把刚刚涌上来的醋意和怒意压抑下去,用一种尽量柔和、带有引导的语气问:“你觉得呢?”
盯着他的眼睛,江淮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
在这种沉寂下去的,等待他思考的氛围里,他脑中忽然一闪而逝的,竟然是电视剧中两个相拥的男女。
江淮下意识道:“夫、夫妻义务?”
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可是究竟是什么,他有些概括不出来,因为他脑海中只有一对拥抱着的情侣的画面,并没有文字能够令他描述出来现在的感受。
陆无祟:“……”
陆无祟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磨牙好,还是先叹气好。
他皮笑肉不笑道:“江恬恬。”
江淮听见他这么叫,条件反射站直了身体。
陆无祟道:“你气死我算了。”
回到陆家,江淮和陆无祟之间的氛围十分微妙。
管家原本还想说话,但是在看见两人谁都不理会谁后,又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
城门可以失火,池鱼不能被殃及。
晚上,在睡觉的时候。
江淮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在抱着玩偶睡觉,陆无祟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不过其实他一直以来都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陆无祟给他清空了负债的金额不假,可是怎么从来没有要过他的钱呢?
江淮偶尔会想起来这件事情。
但是陆无祟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要过,江淮想起来之后,接着就会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完完全全想不起来了。
今晚他抱着玩偶睡觉时,莫名的又想起来了这件事。
陆无祟到底跟他要钱了没有?
好像是要了?
可是如果要了的话,为什么他没有给陆无祟钱的印象呢?
但如果他没给的话,陆无祟为什么又不找他要呢?
怎么会有债主,不想着讨债呢?
江淮这么想着的时候,莫名又想起来陆无祟白天看他的那个眼神。
陆无祟盯着他的样子,好像他前段时间看的那个电视剧里,男演员看女演员。
——可他又不是女的啊。
但是里面的人是夫妻。
他和陆无祟也算是夫……夫夫。
正在江淮冥思苦想时,旁边的陆无祟冲着他伸出了手。
江淮一僵。
在他以为,陆无祟伸出手是要摸他时。
——陆无祟的手越过他,放在了他身上的娃娃上。
江淮:???
黑暗中,他把眼睛微微眯开条缝隙,隐隐约约能看清陆无祟的动作。
陆无祟用了点力气。
把江淮怀中的娃娃给抽了出去。
江淮:“……”
这是要干什么。
陆无祟在抽出来他怀中的娃娃后,捧着娃娃端详了片刻。
在江淮的余光中,陆无祟把娃娃扔到了床下。
江淮:!
齐齐公主!!
白天,江淮在醒了之后,就一直盯着陆无祟的脸。
他十分低气压地坐在床上,怀中抱着惨遭陆无祟毒手的齐齐公主。
时不时还给齐齐公主整理一下发型。
除了齐齐公主之外,他怀中还有一个新款娃娃。
昨天晚上。
齐齐公主总共被扔下床了六次,他在齐齐公主被扔下床后,又默默捡回来五次。
为什么是五次。
是因为第六次他撑不住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怀中的触感变了,仔细一看,齐齐公主竟然变成了青蛙小妹!
青蛙小妹是他除了齐齐公主之外,第二喜欢的角色。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的齐齐公主依旧躺在脏兮兮的地上!躺了一晚上!
江淮分外心疼地给齐齐公主整理了一下冰淇淋头。
虽说陆无祟的绣工差强人意,但好歹也是缝上了,江淮也一直很爱惜。
现在冰淇淋头变脏脏头了。
江淮悲伤地想。
正在他一脸悲怆地盯着陆无祟时,陆无祟睁开了眼睛。
江淮:!
陆无祟在醒了之后,看见江淮,脸上的神情下意识柔和起来。
但等他的视线放在江淮怀中的玩偶时。
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陆无祟缓和了些神色,淡定地坐了起来。
下一秒,他再次朝着江淮面前的娃娃伸出手。
在江淮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齐齐公主已经被抽走,他懵了一下。
——齐齐公主再次掉在了地上。
江淮悲痛欲绝,“齐齐公主!”
陆无祟却很满意。
昨天晚上,他在江淮睡着之后,检查了江淮所有的娃娃,总共找出来了六个属于话图——也就是陶出南的作品。
令他气的牙痒痒的是。
这几个娃娃,都是江淮平时很喜欢抱着睡的,只除了那个破青蛙。
他知道自己和江淮较这种劲儿还挺幼稚的。
但是他就是忍不了。
他可以忍着江淮的作,可以忍着江淮心暂时不在他的身上。
但是江淮敢抱着别的男人设计的东西睡觉。
休想。
江淮转过头,委屈道:“陆无祟!我和你拼了……”
他直接朝着陆无祟扑了过去。
然而,在他扑过去的瞬间,陆无祟不是格挡开他,而是朝着他张开了怀抱。
两人撞在一起。
大早晨起来的,火气难免旺盛一些,陆无祟闷哼一声。
江淮忽然睁大了眼睛。
——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
而且他也是男人,知道他撞上了什么。
江淮慌乱中,想要离开陆无祟的怀抱。
陆无祟微微一顿,在感受到他的挣扎之后,就松开了手。
他感觉,他抱江淮,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最近江淮闹别扭,最难受的绝对不是江淮。
但……
江淮闹,是因为他也难受。
比起让江淮难受,陆无祟倒是不介意他难受一点了。
陆无祟道:“从今天开始,齐齐公主,正式被雪藏了。”
江淮瞪大了眼睛。
“齐齐公主将永远被剔除在上床候选名单中,”陆无祟一本正经道,“包括其一个系列的所有玩偶。”
也就是话图的所有作品。
江淮:“……”
江淮是个只认作品不认人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话图是陶出南之后,还继续喜欢齐齐公主。
所以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陆无祟非要这样。
朱小艾和珍姐坐在他的面前。
两人一个托腮,一个皱眉,彼此交流了个信号。
朱小艾道:“不愧是你。”
珍姐道:“牛逼。”
朱小艾又道:“六六六。”
江淮:“……”
他请这两个人过来,是来给他想办法的——而不是在这里合着他请的奶茶,吃着他请的糕点。
说风凉话!
朱小艾好奇道:“你昨天那——样都被逮到了,陆无祟就这么放过你了?”
珍姐道:“我一直以为陆总脾气不好,这么看来的话,其实脾气还挺好的?要是这事儿放我的头上,我把你玩具给剪碎都是轻的。”
“朋友,你居然会觉得陆总脾气好?我有个亲戚就在陆氏上班,据他所说,每年的毕业季,陆总平均能骂哭三个实习生,”朱小艾及时制止了珍姐错误的想法,“而且江小淮才和他结婚的时候,他也不是这副面孔——就是,双标你听说过什么意思吗?”
珍姐秒懂,和他击了个掌,“是我草率了朋友。”
江淮:“……可齐齐公主是无辜的。”
“哇塞,”珍姐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每天这么大一个帅哥在你面前晃悠,你不想着抱帅哥,天天抱你的破……唔……”
朱小艾捂住珍姐的嘴,微笑道:“他都能因为玩偶和陆总翻脸,你猜你会不会也受到同等待遇?”
珍姐再次秒懂,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人终于惊叹完毕,消停了下来。
江淮有些烦恼地低着头。
“所以呢?”朱小艾再次开口道,“昨天陆总让你猜的东西,你猜明白了吗?”
江淮抬起脸,冲着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朱小艾和珍姐同时叹了口气。
珍姐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就那么笨呢,我都恨不能自己亲自上去替你谈恋爱了,明明都结婚的人了……”
朱小艾慌乱之中,差点没拽住她。
他连忙道:“嘘……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珍姐转过头,惊疑不定的小声问道:“我又说错话了?”
朱小艾道:“你骂他笨,生气是小事,哭起来可难办了。”
珍姐连忙看向江淮。——还好,江淮没哭。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只是,江淮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盯着珍姐看了半天,才缓缓问道:“你刚刚是说……谈恋爱吗?”
珍姐这次变得小心了不少,“那……不然呢?”
可是。
江淮心想,他和陆无祟没有谈恋爱啊。
虽然结婚了,但是他和陆无祟不是谈恋爱,就是简简单单的婚姻关系。
而且明明说好了,过几个月就要散的。
现在却从几个月,变成了十几个月,还有继续增长下去的趋势。
珍姐和朱小艾彼此对视一眼。
珍姐再次小心翼翼道:“那个,虽然可能是不该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陆总可能是喜欢你的呢?”
江淮微微睁大眼。
他下意识想摇头,但是在摇头之前,又意识到什么,别别扭扭问道:“可、可喜欢是什么?”
他见过电视上所说的义务了。
可喜欢这种东西,电视上从来没提过,陆无祟也从来没和他说过。
“喜欢,就是像你喜欢玩偶,喜欢齐齐公主一样,”朱小艾道,“不过人和人之间的喜欢,要比你喜欢玩偶的感情更加复杂,更加的让人高兴,在你犯错的情况下,陆总也舍不得教训你,这就是喜欢。”
珍姐道:“他明明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是你笨……不是,是你自己么发现而已。”
江淮眨了眨眼。
所以,陆无祟喜欢他吗?
他本来是想在朋友这里找到具体一点的答案和方法。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给了他一个更加抽象的问题。
陆无祟喜欢他吗?
江淮这几天,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这个疑问。
连离婚这件事,都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个疑问给盖了过去。
江淮并不能很好的去共情别人,这就导致,他对于别人的很多情绪,其实不能很好的去消化和感受。
本身人对他来说就很复杂。
再去接触这种更加高级的感情,只会令他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可是既然有了好奇心,他还是比较愿意去观察的。
观察对象,就是陆无祟。
他发现,其实每天早晨起来,陆无祟早早的就可以开始吃饭,但是总会等着他。
以前他才住进陆家时,两人能不能在一起吃饭,全靠缘分。
起得早点,能够在一个餐桌上相见。
起得晚了,陆无祟可能都已经在公司的路上。
但是现在,他已经记不清,两人上一次分开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通常都是他早晨起床洗漱完毕,等下楼时,陆无祟就在楼下等着他。
江淮最近和珍姐和朱小艾三个人建了个群。
他在发现这件事后,就往群里发了消息。
[他好像在等我吃早餐,这样算喜欢吗?]
珍姐:[……]
朱小艾道:[江小淮,这件事不是这么看的……]
江淮困惑道:[那应该怎么看?]
不等群里的两人回答。
他低头玩手机的举动,令陆无祟的双眼一眯。
陆无祟忽然想起来,之前有段时间,江淮也是这么痴迷于网络聊天。
问他的时候,他就说在和网友聊天。
现在想想,那个网友简直太可疑了。
陶出南是怎么知道买玩偶的人是江淮的?江淮又是怎么知道话图是陶出南的?
之前有一次在宴会上,陆无祟看见两人时,他们就是相识的状态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是因为什么认识的?
肯定是因为画。
陆无祟记得,现在的画家都喜欢养号,说直白一点,就是培养社交账号,以增加曝光度被甲方给看到。
社交账号被许多人给眼熟之后,他们两个稍有名气的人,认识的几率就更大。
陆无祟清咳一声,“吃饭的时候不许玩手机。”
江淮这几天忙着新的事情。
导致他把当作精这件事给忘了个干净,听见陆无祟这么说,下意识乖乖听话,放下了手机。
只是,手机是放下了,他的心还没有。
眼神也一直往手机上飘。
他机械性地往嘴里塞饭,心里想着的是——陆无祟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而陆无祟咬着牙,看着江淮心不在焉。
心里想着的是:别让他知道江淮聊天的对象是谁。
与此同时,捧着手机给江淮回消息的朱小艾和珍姐后脊一凉,同时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忽然间头皮发麻。
江淮在吃着饭时,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的恶心。
他皱着眉头,本来打算忍一忍,可是完全忍不住,在陆无祟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开了椅子,捂住嘴跑去了卫生间。
陆无祟拳头紧攥,猛地站了起来。
管家一般都会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等着,见状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上一次,他已经在医院里见过陆无祟失态了。
这次倒是没怎么诧异。
陆无祟在面对江淮时,似乎失去了往日里的成熟,坏脾气和嘴毒的特性也会收敛不少。
甚至也会变得幼稚。
不等管家询问,陆无祟大步往卫生间的方向去,连碗筷被撞掉了都没察觉。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陆无祟没拧动门把手。
他攥紧了拳头,心急如焚。
直到里面传来冲水的声音,他才道:“乖恬恬,把门打开好不好?”
江淮听见他这么叫,沉默了许久才把门给打开。
门打开,露出了他湿漉漉的脸和眼睛。
陆无祟立刻冲了上来,上下打量他,“你哪里难受?什么时候开始吐的?今天第一次还是好几次了?”
“啊……”江淮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无辜,“我、我吃噎了,今天第一次吐。”
陆无祟:“……”
陆无祟略有些尴尬,放下了握住江淮肩膀的手。
他闭了闭眼,叹口气道:“是我自己紧张了,没事。”
管家适时的出来道:“陆先生,我让厨房给您换了副碗筷。”
陆无祟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去。
[因为我吐了,他把碗筷给不小心碰碎了,这算不算喜欢?]
江淮坚持不懈地在群里发消息。
而朱小艾和珍姐,从一开始一丝不苟地和他答疑解惑,到后来已经麻了。
珍姐:[我已经在怀疑,你是来秀恩爱的了。]
朱小艾问:[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吐?]
江淮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老想着看你们回复的消息,可是他不许我在餐桌上玩手机,我吃饭吃太快,就噎着了。]
朱小艾:[……]
珍姐:[我今天吃饭吃挺饱的,不用再投喂了,谢谢。]
江淮有些疑惑:[我没有喂你吃东西啊。]
朱小艾道:[她这话是指狗粮。]
江淮更疑惑:[我也没有喂她吃狗粮啊。]
朱小艾试图跟他解释,珍姐及时道:[好了好了你不用明白这些宝贝,来跟我们讲讲你今天是什么想法吧。]
江淮看见宝贝两个字,脸有些红。
为什么忽然这么叫他?
江淮正色道:[我感觉……]
朱小艾和珍姐都十分期待地看着手机。
江淮一顿,叹口气,打过去字:[我还是没什么发现。]
朱小艾:[……]
珍姐:[……]
这次,就连朱小艾都忍不住了,吐槽道:[江淮,笨死你得了。]
快被笨死的江淮,在下午的时候,被陆无祟给拉去了医院。
上次来医院时,还是在快一个月之前,江淮和陆无祟那一夜之后,发烧的那次。
其实正常人一年来两三次医院都算是多的。
江淮之前也从来没那么频繁的来过医院。
但因为有过了对比,之前一个月被拉着来三次做检查,和现在一个月才来一次,就显得少了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他住院期间,被陆无祟悉心照料的缘故。
他对医院的排斥也少了许多。
起码在医生走过来时,他不会被吓一跳了。
不过这次,医生给他做的检查和以往有些不同。
需要的东西特别奇怪,还不能换。
检查也十分的严格。
江淮被要求掀衣服时,还有些脸红,下意识往陆无祟的方向看过去。
陆无祟站在他的身边之后,他才有了安全感。
医生把一种冰冰凉凉的东西挤在了他的肚皮上,江淮好奇地看着仪器在他的肚子上滑动。
过去了很长很长时间,医生才把那个东西拿下来。
陆无祟先帮江淮擦掉肚皮上的耦合剂,然后又帮他穿好了衣服,这才看向医生。
医生拿着新鲜打印出来的报告,和他一同出去。
出去之后,陆无祟接着问:“怎么样?”
“现在的检查结果是没有,但这才一个月都不到,加上小江少爷的体质,检查不出来很正常,”医生道,“您也不用太着急,虽然月份越小人流的伤害越小,但等再过一两个星期,您再带着小江少爷过来看也是一样的。”
陆无祟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担心。
“如果等二月份的时候还是没检查出来,那就能确定是真的没有了。”医生道。
陆无祟脸色未见缓和。
“其实,我上次就想说了,”医生一顿,“受孕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有些正常的异性夫妻,想要一个孩子也十分的艰难。而且更多的备孕的夫妻,是经过十几几十次次性行为才怀上的宝宝,如果您和小江少爷只有一次,怀上的几率也没那么大。”
陆无祟听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不少。
他换了个话题道:“上次说的结扎手术,我大概下个月的时候能腾出时间来。”
医生欲言又止。
如今江淮有没有身孕不少,就算是有,他看陆无祟的意思也是必须要流掉。
身为一个大家族的人,却没有子嗣,这其实是件挺危险的事情。
尤其是在陆家各路亲戚关系都不好的情况下。
在未来,难保陆无祟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陆家,落入其他旁支手中,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不过现在陆老夫人已经去世,陆家陆无祟掌权,他们这些底下的小医生,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只得点了点头。
等两人回了办公室时,江淮已经无聊到又开始和群里的另外两人聊天了。
陆无祟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江淮慌里慌张藏起手机来。
两人对视。
陆无祟脸色一沉,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