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祟跟着江淮出了放画的房间,又在房间门口停下,眼睁睁看着江淮把画拿进了卧室。
难道说,他是想把画给挂在床头?
虽说江淮画画不错,可是在这个陆家,在墙上挂的,壁柜里摆着的,哪个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陆无祟心想,这礼物送的又慢又没礼貌。
还想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挂到卧室里去。
他忽略掉内心一瞬间的期待,清咳一声,才想起来自己的咖啡没拿。
陆无祟端着咖啡,喝了两口。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装作不经意,去了卧室里,想看江淮要怎么弄。
如果要是在墙上砸钉子的话……
砸就砸吧,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帮忙的,毕竟是他当初精挑细选出来的墙,砸起来心疼。
陆无祟要推门进去时,从门缝当中,看见江淮已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然后,拿起手机来开始玩。
他的卧室,是整栋别墅当中最大的,不仅仅有床,还有可以供人短暂休息的沙发。
江淮就是在那个沙发上坐了下来。
画就放在他的脚边,他看上去丝毫没有要捡起来的意思。
……这小傻子到底想干什么?
陆无祟推开了门,江淮也照旧是一动不动,不仅不心虚,甚至还刷起了视频。
甚至还把视频给外放。
“大家都知道,有时候想要送一个人礼物时,送礼人和收礼人的态度,往往决定了这次礼物会不会送的愉快,今天达咩酱就以送礼人的角度来讲一讲,究竟该怎么送礼呢?感兴趣的朋友别忘了给达咩酱点个赞哦!”
陆无祟欲言又止,“……你送个东西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他还怀疑,江淮是故意放给他听的。
江淮看见他进来,把音量给降了下来,好像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嗯?”了一声。
陆无祟一顿,不自在道:“没什么。”
然后他转身想走,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在江淮的身边坐了下来,沉声道:“你每次给人送礼物的时候,都搞这么麻烦吗?”
江淮抿唇,还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我要给人送礼物?”
陆无祟:还给人送,不就是给他送吗?
他清咳一声,没揭穿江淮的这些小把戏,“你搞这么明显,想不知道都难。”
“明显吗?”江淮有点受伤。
他在家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陆无祟自己就知道了,要是他把画送给老师,被其他的学生给猜到,那该怎么办?
被猜到事小,被有心人给举报事大。
陆无祟见状,卡顿了一下,勉强鼓励道:“还……行吧,不算特别的明显。”
“就是下一次再送,别搞……”
“你要是有经验的话,能不能教我怎么送?”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江淮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放下了手机,眼睛亮晶晶,期盼道:“你说,你说。”
陆无祟:“……”
发展忽然奇怪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教别人怎么给自己送礼?
这世界上除了江淮,估计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干了吧?
两人就着“送礼”这件事,开始了一轮讨论。
陆无祟在说话之前,清了清嗓子,“首先呢,送礼的时候,不需要搞太复杂,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完全不可以的。”
“等等等等。”江淮忽然道。
陆无祟在看见江淮迅速跑去拿了纸和笔,伏在面前的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嘴忽然就张不开了。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教别人给他送礼?
外边想巴结他的人多得是,如果他真的肯收,江淮这样的,估计连号都排不上。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送礼之前,记得看看你送礼物的那个人是什么性格,有的人喜欢挑着节日来,比较有仪式感,有的人收到礼物就高兴。我的话,都可以。”
“送礼的态度的话,只要不是表白求婚一类的,就用不着太郑重,我的话,也都可以。”
“场合的话,有的人喜欢在人多的地方用一种隆重的方式收到礼物,有的人则喜欢独处的时候送,我的话,都可以。”
陆无祟每说一句话,江淮就点点头,往本子上写字。
他清了清嗓子,感觉都快暗示烦了,江淮还是在那里写。
在江淮的小本本终于快记满时,他慌忙道:“好了好了,就到这里吧。”
陆无祟喝了口水,挑眉道:“真的好了吗?你确认吗?”
“嗯嗯,”江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谢谢你给我讲这么多。”
陆无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是吗?给我看看你记了什么?”
还礼物还不给他?
江淮闻言,像是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把本子毕恭毕敬递到了他的手里,“你看看,我都有记的!”
陆无祟打开之后,“……”
上面分别写着。
[一,看送礼对象的性格,这点目前未明。]
[二,注意态度,感觉不用太郑重。]
[三,看场合,这点目前未明。]
陆无祟:……他的耐心,快到此为止了。
是他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仔细想想的话,他说自己“都可以”,不就和有人问他吃什么东西,他回答一个“都随便”一样吗?
虽然在他的观念当中,只要是他说了随便,那就真的是什么都可以。
可是江淮不知道啊。
陆无祟叹口气,在江淮期盼的目光当中,把东西还给他,“其实吧……”
江淮翘首以盼。
陆无祟闭了闭眼,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
他再继续说下去,这个小傻子,怕是要把这个礼物藏一辈子都不敢送了。
“虽然不知道记得怎么样,”江淮抿唇一笑,“不过我刚刚想明白了,我觉得确实没必要搞太隆重,老师也不一定喜欢,还是普普通通送出去吧。”
陆无祟凝滞了片刻。
刹那间,时间都仿佛在他的身上暂停了,他伸出去拿咖啡的手,都显得有那么点僵硬。
他看向江淮,一字一顿,“你说,送给谁的?”
“老师啊,”江淮歪了歪头,表情十分无辜,“给老师送礼,是不太行吗……唉,可是我的礼物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啦,总不能一直不送吧?”
陆无祟灌了一大口咖啡。
杯子放在桌子上的动静,是那么的刺耳,直把江淮吓了一跳。
“那幅画,是你准备送给老师的?”陆无祟咬着牙问。
江淮见状不妙,悄悄往后撤了撤,语气也被陆无祟搞得不确定起来,“怎、怎么了吗?”
陆无祟深吸一口气。
半个小时前,他还期待能亲手触碰到那幅画,如今再看江淮身后的画框,却怎么看怎么碍眼起来。
陆无祟面无表情道:“是上次采风一起跟着去的那个男老师?”
江淮闻言,点了点头。
陆无祟脑海中闪过什么,面色不好看起来,咬牙道:“最近是教师节吗?”
江淮思考了下后,摇了摇头。
陆无祟又问:“那是什么比较重要的节日吗?你们老师生日?学校里在搞活动吗?”
江淮又摇摇头。
陆无祟图穷匕见,充满恶意道:“那还送什么礼物?”
江淮:“……”
好像有点道理怎么回事?
“一不是节假日,二不是你们老师生日,学校里还没搞活动,你的一幅画送出去,是不是想害他担上受贿的名头?”
江淮觉得冤枉,“我没有!”
陆无祟冷冰冰道:“反正不许送。”
江淮有点委屈,茫然地盯着陆无祟看。
瞧着他可怜巴巴的目光,陆无祟的心也软了下来,语气柔和了不少。
他谆谆善诱,“送给老师的话,会害得老师惹上麻烦。”
这种时候,还是别跟这个小傻子来硬的比较好。
可是他忘了,江淮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小傻子。
他皱着眉道:“好吧。”
正当陆无祟以为目的达成,想松口气时,江淮忽然又道:“那我去问问老师住哪里吧。”
陆无祟:“……什么?”
“去他家里送,总不能被人给发现了吧?”江淮角度刁钻,“这样的话,除非是老师自己举报自己,否认也没人知道……”
“我不是知道吗?”陆无祟皮笑肉不笑。
江淮惊讶,“可是你又不会告状。”
陆无祟道呵呵一笑,笑里藏刀,“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他不止会。
他现在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江淮:“……”
后颈一凉。
隔日,江淮打算出门的时候,陆无祟出现,告诉他:“收拾收拾,准备去医院体检。”
江淮放下手中的画,不太高兴道:“可是前几天不都体检过了吗?”
“前几天是前几天,今天是今天,”陆无祟反问他,“你昨天还吃过饭呢,今天就不吃饭了吗?”
江淮:“……”
虽然听起来挺有道理。
可是又莫名其妙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好在,体检确实是正经的体检,医生也非常的正经。
只不过有些内容,陆无祟不希望江淮听见,所以把江淮留在办公室里,自己和医生出去谈论。
医生道:“小江少爷的体质很好,不过男人生孩子肯定有很大的危险,毕竟就算是女人,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不会在生产的时候出事。”
陆无祟道:“那我上次问你的,给他做手术,把他变成正常的男性,可实行性有多少?”
医生有些为难道:“这……”
“我知道,现在我奶奶还在掌权,有些决定你们不能擅自做主,”陆无祟眯了眯眼,“可是你觉得在未来,是我掌权的时间比较多,还是我奶奶?”
他这话要是让陆家人给听到,估计又要痛斥他是多么多么的不孝顺了。
然而医生听了,只有满头的冷汗。
他细细思索片刻,说了个数字。
陆无祟的瞳孔微缩。
医生道:“不过,其实小江少爷要是真的怀上孩子,生产的凶险不比这个少。”
两种危险差不多对半开。
要是真想又不手术,又不生孩子,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让江淮永远不接触性。
哪怕是戴套,也还是会有风险,也不能保证不会怀上,现在每年还有那么多的人意外怀孕。
而一旦怀上,江淮的生命就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相当于站在了鬼门关面前。至于结扎……
陆无祟自认,还不能为江淮做到这种地步。
眼前的解决方法,似乎只剩下了永远不碰江淮这一条路。
不止是他,任何人都不能。
江淮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但这似乎,又是一条更加离谱的要求,比起江淮手术,比起他结扎,更加的离谱。
这次从医院里回去,陆无祟就一直心不在焉。
江淮也随着他的沉默而忐忑起来。
他的手悄悄地摸向沙发上的画框,还没等摸到边儿,陆无祟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沉声道:“江恬恬。”
江淮虎躯一震。
陆无祟声音含着警告,“放回去。”
……这场景,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每次江淮在床上,试图把玩偶抱进怀中时,陆无祟都会这么喊他。
正当江淮想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画搂在怀中时,陆无祟又道:“放回去,今天花瓶钱给你再减一万,不放回去,今天的一万作废,这几天存积的多加的奖励也重头开始算。”
江淮:“……”
此话一出,堪称绝杀。
命门在别人的手上被拿捏着,江淮只好悻悻然放回去,心想有机会再给老师送画好了。
陆无祟似乎知道他贼心未死。
晚上的时候,江淮的手机上,收到了陆无祟分享给他的几条链接。
内容分别是:#已婚男人拒绝暧昧的自觉#
#我是个已婚男人,向来都和异性保持距离#
#不忠是一种本能,而忠诚是一种选择——我是一个已婚男人#
在陆无祟的角度,他分享这些,无非是为了讽刺。
可是在江淮的眼中,却变成了——
陆无祟夸他男人!
在分享这些内容时,陆无祟就在江淮的身边,发现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后,忍不住问他,“你看见这些,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江淮神秘兮兮,把手机放在了他面前。
指了指画面里的“已婚男人”,又指了指自己。
陆无祟见他还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的,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许,“你知道就好。”
江淮使劲点了点头。
陆无祟对于他的反应也比较满意,不再沉着脸,缓声道:“睡觉吧。”
灯一拉,两人都进入了梦乡。
双赢的局面,就这么达成了。
晚上的时候,陆无祟是背对着江淮睡的。
可是当他醒过来时,自己却跑去了陆无祟的怀中,手脚并用,缠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的睡姿,看上去还真像一对刚结婚没多久的小夫夫。
江淮:……
他有好几次发现,他醒过来的位置不太对,明明他是在右边睡觉的,但等醒来之后,却是在陆无祟的位置上。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没什么。
他今天怎么在陆无祟的怀中?
不止如此,他能感觉到,自己又“难受”了。
上次他“难受”的时候,是陆无祟帮的他,可是现在的话,他不敢把陆无祟给叫醒,只能自己。
他把陆无祟的手给握住。
陆无祟睁开眼睛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直到看见江淮红透了的小脸,用一种难捱和无辜的神情看着他时。
他:“……”
江淮带上了哭腔,“我又觉得难受了。”
陆无祟瞬间没了睡意,连忙坐起来,果然看见了江淮难受的地方,心顿时沉了下来。
难道说,江夫人给下的,是长期性的药物?
如果是的话,那陆无祟忽然有些后悔放过她了。
先前看她是江淮的母亲,为了江淮,他才把这件事压着,一直没发作。
但……上次带着江淮去体检时,明明二次血检过,确认他体内没有残留的药物。
陆无祟问:“你这次是什么感觉?和上次的感觉一样吗?”
江淮小声道:“好像没有上次难受。”
陆无祟皱眉,观察了下他的状态。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药物发作,明明是江淮自己。
想起来在医院里,听见医生说的那些话,还有江淮面临的风险,陆无祟沉下脸来,对待江淮的态度比起之前还要谨慎,“江淮,我不能每次都帮你……”
江淮咬唇,鲜艳的唇瓣被咬出白色的痕迹。
陆无祟的话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
江淮抬眸,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的期盼,巴掌大的小脸浮红一片,紧接着沮丧地垂下头。
十分钟后,陆无祟去浴室洗手了。
情景再现,镜子里的他面无表情,转身去洗了个冷水澡。
……江淮这个小没良心的。
每次都是只管自己不管他。
陆无祟胸腔当中,压着一股炙热的火,每当到了临界值,他都会尽力压下去。
再看看江淮什么都不懂的眼神,这股火就会渐渐熄灭。
如今,这股火越燃越旺,几乎到了压抑不住的程度。
人都是有极限的。
陆无祟在感情上不顺心,自然要在其他的地方给找补回来。
隔了一天,江淮上课时,听说他们学校有讲座,据说是学校请来的一个社会上的成功人士。
他们这个专业都是艺术生,对于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都不怎么感冒。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教室里几乎没人了,乍看上去,他们老师像是在独自对着椅子讲课,颇为心酸。
江淮鼻尖染上了点颜料,还是在老老实实听课。
在老老实实上完课之后,活动还没结束。
朱小艾好奇无比,一下课就把手机给拿了出来。
江淮见这边的人少,心思活络了起来。
他记得,今天谢老师应该在上班的。
他和朱小艾打了声招呼,“朱小艾,我要去找谢老师,你听见什么动静记得给我打电话。”
朱小艾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忽然反应了过来,从手机里震惊地抬起头,“等等,江淮,你老公……”
面前已经不见了江淮的踪影。
呃。
江淮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迎面撞上了三四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她们在说些江淮听不太明白的话。
“你觉得人家帅,怎么没上去要联系方式?瞧你这一会儿快花痴成什么样子了。”
“大姐,我哪里能有这个胆子,帅归帅,优秀归优秀,可是太凶了,他的眼神一扫过我,我腿都软了。”
“这一点确实,我也是,刚才他在说话的时候,可能是看了我一眼,我当时大气都不敢喘。”
“明明人家什么都没做吧,你们至于吗?有什么好害怕的?”
“啧,说不清楚。”
“我还挺好奇的,这样的人,能和什么类型的人谈恋爱啊?要是他女朋友胆子小,吓都吓死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的?”
“妈的,帅哥要是都去搞基,我要伤心死。”
江淮与他们擦肩而过,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哎,等等。”
其中一个女生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倒退了两步,站在江淮的面前,“你是叫……江淮?”
江淮抬头看了她一眼。
“嘿,真是你啊。”女生脸色沉了下来。
江淮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皱着眉后退了两步,却被另外的三个女生给挡住了退路。
其中一个道:“珍姐,这人谁啊?”
“就前段时间,害我男朋友背处分的那个傻子,”女生揣着兜,“还真是巧。”
江淮缩到了墙角里。
女生道:“我也不愿意为难你,不过你说这巧不巧,老天爷让我碰见你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有点说不过去吧。”
方才两个在讨论男人的女生,此刻劝阻了一下,“珍姐,现在学校里严抓,而且你对象的事儿不是早就完了吗?”
被叫珍姐的女生瞪圆了眼,“合着不是你们对象呗。”
听见她这么说,另外的两个女生也不好再说话了。
珍姐抱臂,瞧着江淮,轻嗤道:“长得倒是挺好看。”
江淮反应了一下,“你长得,也不差。”
所以为什么找了黄毛那样瘦杆子似的对象?
女生闻言,差点没崩住,“什么鬼,我找你麻烦呢,知不知道?”
江淮点了点头。
女生原本是想对他做点什么,可是对着他这张脸,犹豫半天都没下去手。
半晌后,才憋出来一句:“操,是比陈大言好看多了。”
她身后的两个女生没忍住,也噗嗤一笑。
正当她们几个,对着江淮的这张脸研究时,她们的身后传来了道声音。
“冒昧问一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江淮瞬间瞪大了眼睛。
女生们听见这个刚刚听了几十分钟的声音,也懵了一下,转过身去时,差点腿都吓软了。
江淮更是。
陆无祟穿着西装,整个人严肃、正式,俊美的脸庞也为此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光彩。
他的身旁,站着平时只有学校举办大活动时,才会出现的校领导。
不止一位。
江淮结结巴巴道:“陆、陆……”
到底是没陆出来什么。
他忽然想起来,陆无祟说过,如果他敢给老师送画,他就敢举报。
这下,他是在当贼的路上被逮住了。
女生们涨红了脸,也结结巴巴的,不过她们结巴的性质,明显和江淮不一样。
江淮看着他那张脸,实在是没忍住——软着腿就要从墙角滑落下去。
陆无祟一个箭步,长臂一伸,就把江淮给捞了起来。
在众人以为,他是见义勇为,顺手帮人时。
他却搂住江淮没有松手,脸上更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见到我就吓成这样?”
这句话和他的笑容,绝对不是陌生人之间该有的。
江淮扶住他的胳膊,在旁边人惊掉下巴的表情中,小声辩解,“我没有,你别瞎说,我才不是做贼心虚!”
陆无祟:“……”
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