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时书豫最后得不到他应有的惩罚,能看到他在平城臭名昭著的模样,阮嘉言也就知足了。
毕竟这个社会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情,在面对这些富家权贵的时候,阮嘉言也不会挣扎着去叫嚣着什么公平。
因为人家本来就有那个资本,这是与他们生来就不一样的。
“公平办事,这样谁也不会对不起谁。”俞政廷看着阮嘉言的眉眼,沉声道。
但话虽如此,内心却是格外的心虚。他嘴上说着公平办事,可后面的情况不论如何,他最终还是会偏向阮嘉言的。
谁让他们对不起阮嘉言,而阮嘉言又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对阮嘉言出手。
这是不可能的。
阮嘉言看着俞政廷的眼睛,没有回话,顿了片刻之后,轻声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阮嘉言说得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内心大抵已经确认了俞政廷已将此事猜出来了。
俞政廷闻此言,眸光微顿,虽不知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却没有否认,更没有点头承认。
只是,轻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闻言,阮嘉言微微颔首,因为这句话,她明白了俞政廷已经猜出来了这件事的始末。
“猜出来的,看你一直有心事,反应也不对劲,就这么问了一嘴。”阮嘉言轻笑了两下,嗓音很轻。
而后顿了顿,“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说公平办事。”
因为阮嘉言确信,俞政廷现在能做的只有查监控和调查网络上那个爆料的人是谁。
查监控,阮嘉言不相信俞政廷查监控能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她仔细看过、研究过那些监控拍下来的角度,所以说实话,从头到尾的监控录像,都是对阮嘉言有利的。
而调查网络上的爆料人,就算最后俞政廷查出来是叶喃岁干的,叶喃岁也可以说自己只是气不过才这么做的,但依旧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之前的事情都是阮嘉言她们策划的。
所以,俞政廷就算能猜出这些事都是阮嘉言一手策划的,也无可奈何。
阮嘉言能想到这些,俞政廷自是也能想到这些,所以俞政廷嘴里所说的公平办事,真的有点儿奇怪。
俞政廷闻此言,低着头沉默了。
阮嘉言也不出声催他回答,只是一样的和俞政廷一起保持沉默,等着他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顿了片刻之后,俞政廷终于抬起头,看着阮嘉言的眼睛,缓缓开口了,语调带着几分悲凉之意。
“嘉言,我们两个已经很对不起你了,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就算你做了错事,我也只能袒护以及保护好你啊。”
俞政廷的嗓音很轻,似是一阵微风就能吹散一样,听得阮嘉言心中猛地涌起一股酸楚。
俞政廷话说的是没错,可是为什么听起来会那么悲伤呢。
明明就是他们做了错事,伤害了自己,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又为什么要觉得难过呢?
于是,顿了片刻之后,阮嘉言低着头,沉声道:“谢谢你。”
末了,阮嘉言又抬起头,轻声道:“如果你为了袒护我,而得罪了时家,时家会怎么对付你?”
即使她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报复时书豫,她也不能不顾俞政廷的利益,如此任性的行事。
毕竟,她阮嘉言的背后之后俞政廷和众多的好友,而俞政廷的背后,不仅有嫁人、朋友,更有俞氏和俞氏上上下下的员工。
他不像阮嘉言那样,身后是一身轻,做什么事都可以无所顾虑。
更何况,他已经如此袒护自己了,自己也就更不能将俞政廷置于危险之中。
俞政廷轻笑了一下,没有选择隐瞒阮嘉言,而是实话实说,“接下来,平城怕是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阮嘉言是个聪明人,她肯定能猜到这一点,隐瞒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阮嘉言闻此言,点了点头,和她所想的一样,时家一定会用尽自己的能力,不让俞政廷好过。
想来,也是自己拖累了俞政廷了吧。
尽管他当时确实很对不起自己,但自己如此拖累他,确实有点儿怪不好意的,有点儿不妥与不合适。
说实话,自己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如果自己能仔细的考虑到时家的反应后,自己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也许考虑的事情也就会更多一些了。
到底还是自己冲动了呢。
于是,顿了片刻之后,阮嘉言轻声道:“要不,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去承担?”
俞政廷身后有那么多人要去考虑和顾及,阮嘉言怎么可能会放任俞政廷独自一人去承担这份本就不属于他的责任。
俞政廷闻此言,轻笑了一声,抬手勾住了阮嘉言的脖颈,将她拥进了怀里。
而后轻声道,嗓音里满带宠溺,“如果没有我当时放下的错误,你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所以,这只能算是我放下的错误,自是要由我俞政廷来承担。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事情,我也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来承担。
时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的手段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女人来独自承担这些事情。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是我的爱人,心上人,我怎么可能会放任你不管呢?”
阮嘉言闻此言,顿时红了眼眶,她抬手紧紧地抱住俞政廷,有点儿想哭。
说实话,她在做这件事之前,虽想过俞政廷可能会发现,但真的完全没有想过在俞政廷发现后,俞政廷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真的太感人了,感人到让她竟觉得自己有点儿无理取闹。
但觉得归觉得,阮嘉言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
阮嘉言吸了吸鼻涕,轻声道:“俞政廷,你对我真好。”
“应该的。”俞政廷笑了笑,可眉眼却在阮嘉言看不到的地方,挂上了几分沉重之意。
这次俞氏要迎来的困难,怕是不简单了。
若是一个不小心,俞氏恐怕真的要毁在时父、毁在俞政廷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