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两人对面的叶喃岁闻此言,忍不住默默地低下头,翻了个大白眼。
至于为什么低下头呢?主要还是对俞政廷有所恐惧,怕他因为自己,而在平日里给何萧搞点小动作。
她会心疼的。
阮嘉言啊阮嘉言,平日里你还好好的,怎么一喝多了,就跟个舔狗似的啊!!
什么叫你一夸我我就可开心了,我平日里没夸过你了吗!咋就一副欠夸的模样呢!叶喃岁翻着大白眼,在心底默默地吐槽着。
吐槽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叶喃岁眸光微顿,等下,自己平日里好像真没夸过阮嘉言,好像除了吐槽就是吐槽。
那……那就对不起!叶喃岁终于抬起头来,面上顿时露出了对两人表示原谅的表情。
可哪成想,这两人是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就在那自顾自地调/情,看的叶喃岁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因为这两人压根就不理她。
俞政廷起先还以为阮嘉言喝醉酒后的反应而高兴,但很快,俞政廷的脸色顿时就沉了几分。
准确来说不只是俞政廷黑了脸色,就是叶喃岁这个好脾气,见此情形,脸色都黑了好几分。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阮嘉言正和俞政廷撒娇呢,撒着撒着,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样,开始哭了。
哭也就算了,还不是那种小声哭泣,而是那种嚎啕大哭。
看的俞政廷和叶喃岁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朋友。
现在他俩简直尴尬的一批好吗!可阮嘉言这个当事人却浑然不知,哭的可起劲了。
店里来吃夜宵的人只多不少,听见哭声后,立马好奇地转身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好奇心是肯定有的。
顿时,两人忽的感到有无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很有压力,真的。
搞得跟他们欺负小姑娘了一样。
好在俞政廷很快就回过神来,缓和了下脸色后,轻轻摸着阮嘉言柔软的发丝,轻声道:
“嘉言,怎么了?怎么突然哭的这么伤心?”
叶喃岁刚回过神没一会儿,就听见了俞政廷这番话。
顿时,她又惊呆了!
这个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来哄阮嘉言的男人真的是俞政廷吗!
她严重怀疑眼前人是不是一个跟俞政廷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性格截然不同的替代品!
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温柔啊!她又凌乱了!
结合前段时间俞政廷的所作所为,叶喃岁简直是愈发认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毕竟,以俞政廷的性格而言,他都被阮嘉言伤害成了那样,怎么可能会继续厚着脸皮去找阮嘉言和好的嘛!
这个一定是替代品,叶喃岁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后,就忽的觉得自己还真是有够荒诞的,立马回过神来,看向阮嘉言。
而阮嘉言一听有人那么温柔的安慰自己,哭的更惨了,过了片刻后,才稍稍止住了一点儿哭声。
而后满带哭腔地道:“我觉得我好委屈、好可怜,感觉这个世界上我的亲人都对我不好。只有爸爸对我好,可是我爸爸已经死了。
姑姑、伯伯等其他的亲戚就可不喜欢我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而且他们都在外地,我一个人在平城孤苦伶仃、感觉无依无靠的。
二十六年了,我除了小时候见过他们之外,再也没见过他们了。你们要是现在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我可能都认不出来了。
而且你说,我哪里比林霜差了,凭什么我妈妈只要林霜,不要我啊!再说了我也没做错什么,她可以不爱我,但为什么要厌恶我啊。
在看到她眼底对我是满满地厌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凭什么啊,凭什么都是她的女儿,她就只喜欢林霜,却厌恶我。
我也想要一个妈妈……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妈妈啊,林霜,我真的好讨厌、好嫉妒你啊!”
说到最后,阮嘉言的语调又点染上了满满地哭腔,尾音落下之时,她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了。
俞政廷和叶喃岁算是明白了,阮嘉言这顿酒,不是为了小龙虾和啤酒搭配下的美味,就是为了借酒消愁。
俞政廷闻此言,眼底闪过一道阴翳,谁敢伤害他的女人,他就要谁不得好死!
只是,他还真没想到阮嘉言竟然有这样的一个过往,是他不够了解这个女孩。
他原先以为阮嘉言只有阮成天这么个亲人,现在看来,他们只是彼此间都不接触罢了。
呵,这所谓的亲情,不要也罢。比冰块还要冰冷的亲情,要它还有什么用处呢?
林霜他们家是吧,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一点小小的惩罚,就当是他给林霜他们家的一点“谢礼”吧!
而后,他才开始柔声安慰阮嘉言,“嘉言,不哭了不哭了,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你,哭起来多丢人。”
阮嘉言闻此言,立马止住了哭声,小声地抽噎着,用满是泪水的大眼睛,看向这个刺客极其温柔的男人。
俞政廷见此,满意地捏了捏阮嘉言的脸颊,“嘉言,你觉得委屈,觉得你的亲人都对你不好,你妈妈还为了别的女儿不要你了。
但是,你知道吗?还有很多人对你好。我俞政廷会对你好的,你闺蜜叶喃岁也会对你很好的,你身边每个朋友都会对你很好的。
你没有了亲人,但是你有我们这些好朋友,我们虽然不是你的亲人,但我们却胜似亲人。
乖,不哭了宝贝,你有我们对你好呢,那些讨厌的人不要也罢,我们嘉言才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呢。”
尾音落下之时,阮嘉言都差不多快收住了她的抽噎声。
俞政廷的安慰,对她很有效果,许是因为说进了她阮嘉言的心里吧。
叶喃岁也适时地开口了,“是啊嘉言,俞总说得对,我们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我们却胜似你的亲人。
那些讨厌的人,他们不想理我们,咱们还不稀罕呢,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们的嘉言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