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什么傻子,自是能听出俞政廷话里的其他意思。
阮嘉言忍不住笑了下,在唇边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俞总的意思是,这孩子,我是故意让你踹掉的?”
俞政廷,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本就已经快要对你死心了,你为什么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失望攒够之时,心上便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而俞政廷不知为何,在听到阮嘉言那一句“俞总”时,心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酸涩,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很痛,痛到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
半晌后,俞政廷才平复下来,眉头微蹙,这个时候,他还不想激怒阮嘉言。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于是,顿了下,沉声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其实是……”
一时间,俞政廷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沉默了片刻后,才如此道:“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见阮嘉言没什么事后,就要转身离去。
现如今,他虽对阮嘉言有怜悯之心,但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得做。阮嘉言得罪了他,就应该承受后果。
都是俞政廷心如石头,俞政廷想,他应该是没有心吧。
“等下。”
就在俞政廷的手已经搭上门把手,准备按下去的时候,阮嘉言忽然开口,喊住了俞政廷。
“什么事。”俞政廷顿了一下后,转身看向阮嘉言。
阮嘉言别过头,看向窗外,话却是对着俞政廷说的:“如果这个孩子还在,你会要他吗?”
俞政廷微微一顿,倒还真没想到阮嘉言会问出这个问题。而他,也没有准备好要回答这个问题的准备,更没有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
妻子与孩子,亦说是家庭,对于俞政廷而言,如果没有准备好,不是你所爱之人,这些本是幸福的东西,对于他而言,不会是幸福,只会是令人窒息的束缚。
于是乎,俞政廷坦诚道:“不会。”
阮嘉言闻此言,依旧一脸平静,似乎早已想到俞政廷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她躺在床上,嗓音如同窗外的晚风一般轻,“俞政廷你还真是无情啊。”
说完,又道:“说吧,你会怎么处理我?我不相信你会因为我流产了,而放弃处罚我。”
俞政廷勾唇轻笑了一声,阮嘉言倒还真是了解他啊。
于是,他又坦诚道:“待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以后,我会向法院起诉,判你入狱,时间为三个月。”
这对于俞政廷而言,为期三个月的刑期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阮嘉言自是深知这一点,没有任何异议,反倒是轻笑着说道:“俞总,这么看来,我还真是得谢谢你啊。”
不知为何,俞政廷蓦地就被阮嘉言的笑容,刺痛了心脏,片刻后,才回答道:“好好休息,再见。”
“再见俞政廷……”再见,以前那个很蠢很笨的阮嘉言。
直至今日,受了伤以后,阮嘉言才彻底清醒了。俞政廷哪里会是她的良人,不是她的灾星就不错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撞南墙不回头。”
俞政廷离开后,叶喃岁等四人就立马进来了。其他人看向阮嘉言的时候,那是满脸的心疼,只有叶喃岁看向阮嘉言的时候,脸上写满了愤怒。
但阮嘉言知道,叶喃岁愤怒背后,那是对她数不尽的担忧。
“阮嘉言!我都说了让你听话,好好待在我的身边,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弄成这样你满意了?!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俞政廷这狗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听!现在满意了吧!”
一进屋,叶喃岁就气得抬起手,指着阮嘉言的鼻尖破口大骂。
听的何萧是心惊胆战的。俞政廷才刚走没多久呢!姐姐你能收敛点不!
而在场的人,只有阮嘉言能清楚的听出来,叶喃岁虽然愤怒,可语调却因为心疼她,而微微颤抖着。
“小岁,别生气了嘛,我知道错了。”阮嘉言抱着被子,眨巴着大眼睛,低声求饶着。
叶喃岁见此可怜又惹人爱的阮嘉言,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坐到了阮嘉言的身边,“你这孩子,就非得撞墙受伤了才肯回头是吧?”
“哎呀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再说我了。我保证,从今晚后,我和俞政廷再无任何瓜葛。”阮嘉言勾起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轻笑着。想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叶喃岁,俞政廷要让自己蹲三个月监狱的事。
等时机到了再说吧,阮嘉言想。而后,就更加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不想让叶喃岁担心。
而后,她就抬眼看向何萧身旁,低着头似是在认错的两个小孩,莫名就觉得有点儿好笑。
于是乎,她轻笑着说道:“你俩干嘛呢?罚站认错呢?”
话落,俩小孩就扑了上来,一人在左边拉住她的手,一人在右边,摇晃着她的手臂,哭着认错:“嘉言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就应该好好看住你,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嘤嘤嘤……”
阮嘉言被两人晃得头都晕了,这两人不知道自己是病号是吗!
连忙出声制止:“你俩给我打住!晃得我头都晕了。”
待两人停下后,阮嘉言才说道:“喏,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你俩当初看住我了,我也会想办法跑走的。所以这件事跟你们一点儿关系,别自责了。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应该自己承受。”
话落,又见林霜和江家安哭哭啼啼的,阮嘉言想,如果自己现在有力气,估摸早就拍桌子骂人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何萧突然上前一步,沉声道:“阮小姐,我的母亲这几天刚好在这里,要不,我让她给你炖点补汤过来吧。”
阮嘉言正想拒绝说不用麻烦的时候,叶喃岁一个箭步上前,轻笑道:“好呀,那就麻烦伯母了。正好嘉言流产了,是该喝点补身体的东西。”
阮嘉言:“……”她有点搞不明白叶喃岁是想干嘛。